第二十五章 代沟

    十月绷着脸，这次真的使劲的绷着，不是面瘫呀，她要努力不要笑出声来“对于一个大家格格来说，今天这样的聚会，那是很成功的，想来慧雅格格也是没什么机会跟人接触，心里一定很兴奋的，您忍心看着慧雅格格失望吗”

    老幺暗暗的数着十月的话，好几句呀，真是难得“你有什么阴谋，怎么这么热心”

    十月面色不变“奴才从来不用阴谋，不需要”

    老幺黑脸是呀，你从来都是直接上大板子。那里还用得着阴谋呀“这么多话，都不像你了，要说你没有别的心思，我能信吗”

    外面的满月，清脆，不对洪亮的声音传来。让寂静的院子增加了不是一心半点的人气呀“四月jiejie，你要给主子送点心吗”

    老幺看着屏风外面，好家伙，真是铿锵有力呀，这孩子这嗓子，他咋就这么与众不同呢，摸摸自己的下颏“这要是让满月传个话，都不用来回的跑，站在府门口招呼一声，满府的人都听见了”

    十月对着老幺说道“奴婢会好生教导于她的，还算是有长进的”这是给满月说好话呢。

    老幺又从新靠回迎枕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换来十月非常难看的一个脸色，老幺笑的狐狸似的“你干嘛这么护着她呀，我还能怎么着满月呀”

    十月微挑眉毛“奴婢是怕您亲自教导与他”

    老幺皱眉自认十月下面的话一定不顺耳，不准备再继续，就听十月接着说道“给这孩子给引歪了”

    老幺“哼”这个时候四月的点心刚好端进来，也算是给两人的不算友好的气氛，一个缓和。说来十月能跟自己这么说话，老幺还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要不然就十月这个臭脾气，一口一个主子，一口一个规矩，可不会这么随意。当然了这对十月来说已经是最随意的状态了。

    郭罗洛氏转天来看老幺，老幺才算是知道，慧雅之所以秀活不离手，这是备嫁呢，十月慧雅选秀的时候留了牌子，大概是看着年岁还小，听着上面的透话是，要过两年在给指婚。

    老幺真的舒了口气，就慧雅这个小身板，要说嫁人，老幺还真是替他担心呀，这还是一个孩子呢，懂个屁呀。还好这个高高在上的皇族们，也不是这么不通人情。至于慧雅格格要嫁给谁，老幺可不认为自己能干涉，个人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这个关键还是在自己呀，看到今天慧雅的表现，老幺相信，慧雅格格在哪都会活出自己的自在来的，真的太自在了。

    过年的时候。在郭罗洛氏的主持下，非常的热闹。郭罗洛氏特地隔着屏风，给老幺弄了个隔间。董鄂七十看着嫡子的一家子，喝的有点多，这个是高兴的。他董鄂七十纨绔大半辈子，照样父慈子孝，儿女双全，回想当年跟着自己一样的八旗子弟，有几个有如今自己的日子好呀，这些天董鄂七十会亲访友的，当然主要还是访友，跟他这种混人有来往的亲戚，就没有几个，基本上就是没有的。这些昔日的友人，那是各有难处呀，没有一个抵得上自己的。让董鄂七十怎么不高兴呀。

    老幺也算是认识了自己的，两个侄子，虽然隔着屏风，大侄子董鄂木珠看着是个有心眼的，话不多，人很沉稳。

    二侄子董鄂舒格为人豪爽，看着就是个没心眼的，倒是知道听他大哥的话，这一点好，老幺也挺稀罕两孩子的。听说大侄子已经定了亲的，当然了满洲人这种问题，基本都是内定的。

    董鄂七十好歹过了正月就带着老幺揣着银票走人了。关键是他家的闺女已经急的恼人了。说老幺是被逼走的一点也不错。慧雅格格隔着一两天，就要跟着自己的小姑姑呆上大半天，不哼不哈的在暖炕上一坐，让老幺那个心疼，那个闹心呀，都不知道拿小姑娘怎么办好，十月是乐见其成呀，一心盼着自家的格格被慧雅格格给熏染过来。可惜效果甚微，倒是把自家格格给惹急了，攒对着老爷子，才出了正月就动身了，说是听说那里有个挺不错的大夫，打点打点带着满月就出发了。

    要说老幺这个年过的不错，那是真的，大家族里面原来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险恶，至少在他大哥哥董鄂哈朗的府上，就不存在一些阴司问题，当然了这根董鄂哈朗洁身自好，只有郭罗洛氏这么一个夫人也有关系。

    对比董鄂家的和乐氛围，坐落在北京城中间的紫禁城，气氛就比较低压。自从过完年，钮钴禄皇贵妃的身体就不成了，除了小十阿哥，都知道，钮钴禄皇贵妃怕是熬不住了。

    在没有皇后的皇宫里，钮钴禄皇贵妃算是皇宫里的三把手，除了太后，皇上，其他的嫔妃都在钮钴禄皇贵妃的宫里伺候着。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又涨了一岁的十爷，也是钮钴禄皇贵妃最放不下的，骄阳一样的儿子，此刻在景和宫外面眼睛红彤彤的，攥着拳头。壮硕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让人看着心疼。辛酸。

    边上站着一个比十爷稍然，消瘦一点的俊美少年，看着精致。就听少年清脆的嗓音哄着十爷“十弟，你别这样呀，咱们先去看钮钴禄额娘，你不能让她不放心呀，等回头，九哥在陪着你”却也说不下去。等什么回头，等回头，就是钮钴禄额娘没了。这话他也劝不了呀，说不出口呀，陪着眼圈憋得通红的十弟，九爷自己眼泪都下来了。

    小十爷仰头半天，对着九哥，嘴唇动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从嗓子里呜咽出的声音，犹如受伤的小兽，让人听着辛酸。

    九爷撇过头，不敢再看，从小跟自己一起，摔跤打架长大的兄弟，他怕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把十弟给逗哭了。满宫里数，就没看到过，钮钴禄皇贵妃这样，宠儿子的。谁有十弟这么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儿子的额娘呀，看着让人嫉妒。

    满宫的嫔妃，有儿子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让儿子讨巧，让儿子争气，让儿子讨皇帝的高兴，为的不就是自己能在母凭子贵，为的不就是那至高无上的荣誉。只有钮钴禄皇贵妃，从来对十弟没有这样的要求，他只要十弟好，要十弟开心，要十弟这么骄阳似火的自在，舒心。甚至把十弟的后半辈子都给安排好了。这是至纯的娘心呀。在宫里这个东西奢侈。

    没有人比九爷这个跟小十爷，形影不离的兄弟，更明白钮钴禄皇贵妃，对十弟的一片苦心。钮钴禄对十爷的话，从来就没有瞒着过他，甚至给十弟做出的后半辈子的安排，都没有背着自己，用钮钴禄皇贵妃的话来说就是，我不能瞒着你呀，我的儿子什么脾气我知道，他自小跟你一起长大，摔摔打打的你们两个最是要好，真要是你有什么事，我给他安排的再好，那也会被拖下去的呀。就像是那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样。你们要想好了，不要乱来，除了为了自己，任谁也不值当你们跟着搅合进那谭泥里，你们可是明白。这是钮钴禄皇贵妃身体还好的时候，跟他们兄弟两个说的。

    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有谁会不明白钮钴禄皇贵妃的话呢。用心良苦的母亲呀。九爷的手搭在十弟的肩膀上“咱能不能做别的，但是咱们能让钮钴禄额娘走的放心”这话也就是他九阿哥说，换个人能让十爷给踹飞了。

    十爷在抬头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就连眼角都不再是红色的了，对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九爷说道“九哥，我没事，走吧，咱们去看看额娘，我至少能做到让她放心”

    九爷“嗯”倒是他的眼睛红彤彤的。哥俩并肩走进景和宫。从拐角处飘着一片黄色的衣角。就像刚才的哥俩一样，站在景和宫外面，望着宫门却驻足不前。冷硬威严的脸上，是别人看不出来的情绪。

    九爷和十爷在踏进钮钴禄皇贵妃的寝宫的时候，前面的十爷到底是有点颤抖，就这么一顿，就听见里面没有什么底气的声音，那是钮钴禄皇贵妃的，九爷和十爷都知道。九爷拽住十弟，哥两就站在外面没有动。

    钮钴禄皇贵妃看着眼前站着的一脸哀戚的宫妃，有几个是真的伤心呀，即便是有，那也是兔死狐悲，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的，想起来女儿还好，女子都是要嫁出去的，都要过自己的生活。早晚能飞出着这高墙大院。儿子呢，往后他的儿子可就自己在如狼似虎的宫里，跟这么一群人周旋，他的儿子呀，真的不放心呀。

    钮钴禄皇贵妃对着前面的四妃颔首，至于后面的嫔妃，她不看在眼里，那里没有人能动的了他的儿子“四位妹子，往后我的儿子就是没有额娘护着的了”

    蕙妃站的最近，赶紧回应“皇贵妃，说岔了，您的身子调养调养就好了，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