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大结局下
对方咪了下眼,挑眉看向齐氏,“你是伏氏?连伏氏?” “我是——” 齐氏闭了下眼,再睁开,已经是一脸的平静。【】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会的伏秋莲肯定不能被打扰。 自己是她的嫂子,应该出这个头。 小丫头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齐氏飞快的寻了个借口打发出去。 她的身侧,刘mama一脸的复杂,“太太——” 她没想到齐氏竟然会出头…… 这样的情况之下,说不定就是性命之危,可齐氏却…… 刘mama有些心酸,嘴唇蠕动了两下,可她能说什么? 万一对方真的是另有目的,难道让他们闯进产房,一尸两命?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已经是一脸平静,“太太,老奴扶着您。” 不管如何,她这条老命赔给舅太太就是了。 是人都有私心,更有亲疏远近。 而很明显的,在齐氏和伏秋莲两人之间,刘mama是想也不想的选择了伏秋莲。 齐氏淡淡的笑了一下,却是看向另一侧的南mama,“你留下来吧。” “太太,老奴随着您一块。” “留下吧,家里需要你主持,还有姐儿,你得帮我看着呢。” 南mama泪流满面。 早知道这样,自己怎么会劝太太留下来? 这么几年下来,虽然齐氏偶尔也会牵怒于她,不给她好脸。 但说实在的,齐氏算得上一个好主子。 齐氏便笑,“留下吧,还有这里,需要你安排呢。” 她倒是有心想让刘mama留下来。 可刘mama是一定不会留下来的吧? 而且,她也有私心的。 南mama留了下来,对华姐儿肯定更照顾吧? “去吧,以后,家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了。”齐氏脸色平静的对着南mama点点头,扭头看向不远处腰挎宝剑的将军,淡淡的一笑,“不知将军有何吩咐,要带我去哪里,现在可以走了。” 那人吃的一声笑,“你倒是不怕死,那走吧。” “娘——” 华姐儿一声娘亲没喊出来,直接被南mama用力捂了嘴! 眼看着齐氏被带走,华姐儿是拼命的挣扎。 呜呜的哭。 最后她没办法,直接张嘴,一口咬到南mama手上。 嘴里都见了血了。 可南mama却是依旧没有松开华姐儿的手。 这是太太托付给她的事情。 说不定就是太太最后的叮嘱,如果太太出了事,华姐儿就是太太唯一的心愿。 她不过是个奴才,主子出了事,她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可太太给了她吩咐,让她照看华姐儿。 她就一定不能让这孩子出事! 除非,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忽啦一声,士兵如退潮的水般瞬间撤了个干干净净。 前院的人不知情,倒是没什么乱的。 后头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和婆子便有些惊惶。 舅太太被带走了啊。 带到了什么地方? 还能回来吗? 众人议论纷纷当中,冬雨白着脸一声怒喝,“都怔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不赶紧忙活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眼神却是有一种杀气——小丫头成亲这么几年,本来嬉嬉呵呵的,以为她还是和以前般的性子,可没想到了这个时侯,总算是挺身站了出来。 哪怕声音还有几分的颤音儿。 但总算是有那么些许的气势了。 秋至扶了她一下,“冬雨jiejie,你没事吧?” “没事,我,我只是担心舅太太她们,还有刘mama。” “放心吧,舅太太是好人,一定会平安的。”秋至也是眼圈发红,除了刘mama,还有秋暑和冬雪跟着齐氏一块过去的,她和冬雨一个是被冬雪抢了先,秋至则是那会根本就不在这里,她去厨房帮着准备热水,参汤去了,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种变故…… 眼看着秋暑一个劲儿的对着她使眼色。 她是恨不得扑过去把秋暑给换下来,自己随着齐氏去好了。 可惜,不成。 她懂秋暑的意思,是让她留下来,好好的服侍,照顾太太。 好好的……活着…… 冬雨的声音带了哭腔,“我怎么就被冬雪那丫头给抢了先呢?”明明她可以去,把冬雪留下来的,冬雪细心,又稳重,还会医术,太太这种时侯,她留在太太身边才是最有用的啊,可冬雪却是一声不吭的直接就站到了齐氏的身侧,等到她要再过去换她,那些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 “啊——” 隔着窗子,伏秋莲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听的两女脸色一白,赶紧把乱七八遭的心思收回来。 现在的她们,真的是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 实在是忍不住,冬雨抓了个稳婆拽出来,“我家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会不会接生啊。”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接生的事虽然是我们,可那也得看你家太太的情况啊。”稳婆也是一头的薄汗,被冬雨这么使劲一拽,心里也涌起了几分的恼意,“我们只是稳婆,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我们自己生,你们家太太难产,一时半会的生不出来,这怎么怪得了我们?” 难产…… 两个丫头脸色就是一变,“会不会有危险?” 稳婆拍开冬雨的手,“姑娘别急,慢慢来吧。”至于危险不危险的却是没说。 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危险啊。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这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鬼门关里转一圈么。 运气好的自然就是平安无事。 稍差的身子元气大损,或是哥儿姐儿身子虚弱。 再有,运气差的那就是一尸两命的大有人在! 这会问她,不是瞎子点灯,白费么? 眼看着稳婆滑不溜秋的闪身进了屋子,冬雨跺了下脚。 真是的,她刚才就应该直接把冬雪给拽下来。 有她这个懂医术的在,怎么也不可能会这么抓瞎吧。 她正焦急的在地下转圈圈,婆子小丫头都看着不顺眼,每人都被她给训了好几句。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冬雨是抬头就想骂,这又出什么事了啊,不知道太太这会不能理事? 还有,她真的是很想骂娘。 出去找老爷,老太爷的人都去了哪? 怎么就一个都不见啊。 只是抬头看到来人之后,她几乎要高兴的哭出声来,“冬雪jiejie。” 秋至也开心的很,“冬雪jiejie,你怎么回来了?舅太太她们呢?” 还没等冬雪出声呢,屋子里一声惊呼,“不好了,这,这怕是要出事啊。” “保大还是保小?” “连太太,连太太您醒醒,您快醒醒啊。” 屋子里一片惊惶声中,冬雪几个脸色一白,冬雨更是直觉的主心骨回来,拉着冬雪的手,“冬雪jiejie,这下可如何是好?”太太要是万一有点什么,老爷和老太爷都不在,舅太太也被人给带走,她们这些丫头该如何是好? 冬雪咬了下牙,“我进去看看。” 抬脚往里走,却在迈门坎时扭头看向冬雨,“你帮我去拿银针过来。” “我马上就去。” 心里却是担心的一阵狂跳,冬雪jiejie竟然要给太太用银针…… 可她前段时间分明还和自己说过,这套银针的用法她还不甚熟悉! 看着放银针的盒子,冬雨咬了下牙,抱起来往回跑。 冬雪的意思她懂,与其这样拖着,不如拼一下。 是呀,拼一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的生机。 再这样拖下去,估计真的就要出事,还是出大事! 产房里,伏秋莲已经晕了过去。 人事不醒,一头是汗的躺在床上,身下全是血。 几名稳婆都是脸色难看。 这可是县令太太,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们能有好? 再说,伏秋莲的人缘很不错,几个人私心里真不想她出事。 正发愁呢,冬雪拿着银针走了进来。 看了几眼情况,一咬牙,“我把太太给弄醒,你们一会负责帮忙接生,可有把握?” “如果连太太能醒,咱们便有五成的把握。” 五成也比现在这样晕着强! 看着几个稳婆都纷纷点头,反正她们现在也没啥好办法。 更不能一走了之。 就先看看这丫头的法子也可以。 冬雪一切都收拾好,咬咬牙,手里消过毒的银针抬起来,对着伏秋莲一针扎下去。 —— 齐氏被带到了一处普通的小院。 里面摆设寻常,几个丫头婆子无声的侯着,看到她进来,福了福身。 刘mama扶着她慢慢走进院子。 不走也没办法。 后头那些士兵都跟着呢。 不过进了院子之后那些士兵倒是都被留在了外头。 跟着齐氏她们几个进去的是那名年轻的将军,还有他身侧的两名侍卫。 这些人虽然没说话,但却对齐氏还算客气。 她坐在椅子上,便有丫头立马捧了茶果点心,并各色吃食。 齐氏也懒得客气,人家上什么她吃什么。 为什么不吃呀。 上断头台还不容易有饿死鬼呢。 她这是吃饱了攒力气,说不定哪天就没的吃了啊。 齐氏大吃大喝,根本就是把自己的生死抛到了肚外的节奏。 大不了一死嘛。 可惜,她是做好了准备,问题是人家没人理她啊。 就这么着,齐氏在这个小院里好像是被人给忘记了一般。 好吃好喝的供着,想要什么都有。 唯独一条,不能出院子半步! 刘mama几个曾经试探过,往往才想着靠近院门呢,几名带刀侍卫黑着脸就出现了。 好吧,不能出去。 就这么着,刘mama几个就在小院里安心的住了下来。 不安心也没办法啊。 刘mama几个知道没出文山县城,倒是想尽办法的打听外头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担心伏秋莲啊。 她们过来的时侯是什么情况啊,那可是难产。 这都过去两天了,情况怎样? 特别是刘mama,心里担心的不得了,挠心挠肺的想。 可惜,几个丫头婆子除了送饭,那是根本不往她们房间凑半步。 就是她和齐氏几个走在院子里面吧。 也是远远的跟着,随着。 而她和齐氏问话也是一问三不知,问的急了就草草回一句。 刘mama很是担心,可担心也没办法。 只能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爷开眼,保佑自家姑娘和小主子平安无事。 她家姑娘是多好的人啊。 整个文山县都在议论自家姑娘的好呢。 半夜,刘mama轻吁一口气,正想闭眼,隔着屏风听到里面的翻身声。 她想了想,坐起来,“太太还没睡么?” “嗯,睡不着。你也没睡?” “老奴在想家里头的事情。” 一句话过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不远处秋暑倒是睡着了。 这丫头白天被后院的一条蛇给吓到了。 睡着的时侯小脸还是一片惨白。 这些年来几个丫头跟着自家太太,虽不是什么大家千金,可比起一般人家的女儿还是娇养的。 何尝受过这般的苦? 心疼的给她掖掖被角,拿手背贴着额头试了一下。 刘mama长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半响,齐氏低低的声音响起,“放心吧,肯定会没事的。” 刘mama点点头,“睡吧太太。” “嗯,你也早点休息。” 在这个地方,谁知道睁开眼的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事情。 刘mama和齐氏都晓得,能保持体力,能好好休息的时侯一定要好好休息! 尽管这样想着,刘mama还是没有半点的睡意。 双眼圆睁的看着天青色的帷幔,她眼底一片忧色。 自家姑娘如今怎样了? 天光大亮,刘mama直接是黑着眼圈醒过来的。 几乎是一夜没睡。 后半夜的时侯咪了下眼,可惜,被恶梦给吓醒了。 她做了个恶梦,梦到伏秋莲出事了。 还是最惨,最残酷的那一种,一尸两命。 刘mama一个激棱,直接就从软榻上摔了下来。 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呢。 人倒是没事,倒是把旁边才醒过来的秋暑给吓了一跳。 “刘mama,你没事吧?” “没事,别嚷嚷,吵到了太太就不好了。”刘mama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在秋暑的搀扶下站起来,腰估计有点扭伤,但问题不大,她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就不疼了,屏风后头响起悉索的声响,秋暑赶紧过去,“太太是要起么?” 齐氏已经穿好衣服,直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刘mama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摔了一下,不过太太别担心,没事。” 齐氏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几个人梳洗过后,外头有人送来了早饭,摆好。 福了福身,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秋暑帮着齐氏摆好饭,“太太吃吧。” 齐氏点点头,夹了个包子,“你们也吃吧,多吃点。”保存体力,才好应付后面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侯在门外的两名婆子互相使了个眼色,点点头。 悄悄的转身退了出去。 小院隔壁,一处偏僻的房间。 其中一名婆子很是恭敬的见礼,“大人,一日三餐都很正常。” “嗯,好好的服侍,别让人出了事。”顿了一下,对方朝上点点头,“这人是上面要的,别出差子。” “是是是,大人您放心吧,老婆子保证把人给服侍好,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的。” “嗯,下去吧。” “是,大人。” 婆子站在门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退下。 心里满是好奇,可不敢呐。 里面那位,可是当着她的面杀过人的。 自己可得乖乖的。 齐氏等人就这样在这里被好吃好喝的软禁了起来。 不能让她们出院门半步。 所以,她们也根本就不知道,外头整个文山直接就是乱了套。 伏秋莲难产了一天一夜,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冬雪咬了咬牙,直接提着伏秋莲的手术刀剖腹! 取出了一个五斤六两的臭小子。 只是还没等到大家都露出几分高兴的表情,稳婆直接就叫了起来。 脸都白了。 伏秋莲大出血! 而这个时侯,伏老爷,连清都不知所踪。 齐氏倒是能作几分主,可惜,被带走了啊。 就是连刘mama都…… 这样的情况之下,家里可谓是一个能作主的人都没有。 剖腹生产都是冬雪硬着头皮,咬牙之下作出的决定。 不然的话,伏秋莲就真的只能是等死。 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才出来,小家伙一出来虽然憋的脸色发青,一声没吭。 但是被稳婆提着小脚在屁屁上用力拍了两下。 哇的一声哭出来之后,立马就活蹦乱跳了起来。 秋至小心冀冀的抱着好不容易出世的小主子,身侧辰哥儿,城姐儿,华姐儿都围着,两个小丫头对这个才出世的弟弟倒是很感兴趣,辰哥儿却是一脸的铁青,双手紧紧的握着,眼里全是担忧,怒气,根本看都没看才出生的小家伙一眼,只盯着紧闭的房门—— 娘亲,怎么样了? 他真的很想一头冲进去。 可惜,几个婆子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冬雪在里面,还有一个是请过来的很是有名的针炙老大夫。 本来人家是不想进来的。 这可是产房,是污秽,而且,这可是妇人产后血崩。 他空有一身的本事,怎么可以插手? 可惜,辰哥儿直接和他来硬的啊。 让人打晕了从家里绑过来,塞到了产房。 老大夫气的都晕了。 可冬雪却是直接拿着手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有一句话。 我家太太好,你就活着出去。 我家太太若是没命,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老大夫气的胡子直发抖,可他不想死啊。 而且,冬雪很是及时的和他说了一句,保安堂是我们家太太开的。 东家是我们太太,而里面唯一的坐馆女大夫也是我们家太太! 那老大夫听了这话倒是一怔。 瞪大眼看向冬雪,冬雪用力的点头。 老大夫沉默了一下,拿起了手里的银针…… 外面,辰哥儿急的直打转。 怎么还没动静?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到对面的人,眼神微闪。 李清儿一脸的焦急,“连公子,我听说伏jiejie的情况又有些不好,送来了些燕窝。” “多谢你,家里很乱,不留您了。” 李清儿拿着帕子的手微顿,她笑笑,“好,我等伏jiejie情况好些就走。” 辰哥儿没空理她,因为他看到不远处过来的小厮正冲着他招手。 他两步过去,“如何,找到人了没有?” “没有,而且延风几个也在外面遭到了伏击,伤势很严重……”小厮顿了一下,脸色很难看,“这会几个人都起不了床,被送进了医馆呢,华捕头请小的过来和公子您说一声,如果这边太太的情况稳下来,他请您和小的过去一趟,华捕头说有老爷和老太爷的线索。” 辰哥儿霍的起身,“他们在哪,我这就过去。”可脚抬了一下,他猛的住了脚。 他娘还在屋子里生死不知! 辰哥儿用力的纂了下手,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左右为难。 身后,冬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哥儿去吧,多带几个人,太太这里有我和冬雪jiejie呢。” “冬雨jiejie——”辰哥儿眼底全是为难,对着冬雨,这个打小照顾他长大,初生的时侯就曾抱过他的人,他娘亲身边最亲近的丫头之一,辰哥儿的为难,忧色,惶恐和担心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差一点就哭出声来。 冬雨理解的拍拍他的肩,“去看看吧,多带几个人,自己小心些。” “好。” 半个时辰后。 伏秋莲的情形总算是好转。 可辰哥儿却没了消息。 冬雨几个派人去找了半天,直到半夜,辰哥儿才一身是血的从后门闯进来。 吓的冬雨脸都白了,一迭声的吩咐去请大夫。 却被辰哥儿给制止,“让冬雪jiejie来。” 冬雨几个人互看一眼,冬雪默默转身出去准备东西。 “辰哥儿,你怎样,疼不疼?这伤口,天呐,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冬雨看着心疼的不得了。 都快要哭了出来。 这是她打小看着长大,护着宠着的孩子啊。 别说受伤,就是摔一下绊一下,皱个眉黑个脸她们几个都担心的不得了。 如今却…… “我没事,冬雨jiejie别担心,我娘她,她怎样?” 秋至赶紧道,“太太没事,您放心吧。” “别和华姐儿她们两个说。” 都是女孩子,还小,家里的事情够多了,再让她们知道自己受伤,不知道要吓到什么样。 冬雪检查伤口,悄悄的松了口气,“都是皮外伤。” 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冬雨总算是放了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厮被人收买,来传话是假,把我骗出去是真的。”辰哥儿猛的灌了好几口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一脸的怒意,“要不是我一直小心,身边又有双喜他们两个护着,怕是真的就着了他们的道。”顿了一个,他又加了一句,“那个李清儿的人也救了我。” “李清儿的人?她怎么知道你出事?” “应该是偶然在街上遇到的,我看是她跟前的护卫,一直把我送到后门才走的。” 冬雨一脸的感激,“咱们得好好谢谢她。” 三言两语的听着辰哥儿把事情交待好,冬雨几个脸都白了。 这是什么人想要对付连家? “我觉得爹和外公直到现在还没消息,怕是出事了。”辰哥儿说到这里,脸上的难过一闪而过,都是他的亲人,家里娘亲如今情况不稳,外头爹爹和外公生死不明,还有舅妈,那可是顶替他娘亲,被人给带走的啊。 带到了哪里去? 过去了这么久,可还平安? 他曾经几次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都是无果而回。 其中有一个小衙役还被人发现了尸体! 辰哥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可他却只能撑着。 娘亲和爹爹不能出面,他是这个家里的长子。 才出生的弟弟,生死不明的几个家人,两个幼不懂事的meimei。 他不撑着,这个家就完了! “哥儿别急,总会想出办法的。” 冬雨几个也只能是安慰辰哥儿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是秋至的声音,“冬雪jiejie,冬雨jiejie,哥儿,太太,太太醒了。” “你说什么,娘亲醒了?我这就过去。”辰哥儿走了两步马上停了下来。 他现在不能过去! 脸上还带着伤呢。 闭了下眼,他再睁开,看向冬雪,“麻烦冬雪jiejie把华姐儿和城姐儿叫过来吧。” “哥儿是想让两位小姐过去和太太说说话?” 虽然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但也只能是这样。 辰哥儿点头,“一会我娘肯定会问起家里的人,就劳烦几位jiejie和我娘说,如今城中内乱,几方的人都进驻了文山县,我爹和外公正忙着外头的事情,还有舅妈,”辰哥儿一咬牙,直接道,“就说如归楼和药铺学馆出了事,舅妈亲自去处理了,说的严重些,最好是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的那种。” “……” 几个丫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太太身子太虚,如今也不过是堪堪好上那么一丁点罢了。 半点的激动都受不住。 要是再听到家里头这些事情,会不会受不住? 那老大夫临走可是说了,若是再出事,就是杀了他,也救不回。 城姐儿两人虽然小,可却个顶个儿的聪明。 伏秋莲如今身子虚的很,有冬雪在一侧帮扶着,不见得就不能应付过去。 果然,两个小家伙唧唧喳喳的只围着伏秋莲说小弟弟的事。 伏秋莲虚弱的笑,让人把小家伙抱过来,伸手戳戳他的小脸。 坏家伙,娘亲为了你,差一点就没了命呢。 小家伙也不闹,静静的躺在那不声不响的。 伏秋莲就笑了起来。 希望这是一个让人省心的。 问了几句外头的事情,冬雪就照着辰哥儿的话说。 伏秋莲倒是惊了下,可她着急也没有用呀。 一想吧,也就安下了心。 有齐氏,还有她爹在,外头的事情又都上了轨道。 应该不会轻易出什么事情的。 就是真的出了事,大不了她不要那些产业就是。 伏秋莲可是想的很通透,她现在呀,保养身子最重要! 也由不得她想的通透,精神不给力呀。 没说一会话呢,脑子就有些晕晕沉沉了起来。 然后,就睡了过去。 两个小丫头这个时侯才露出一点难过,红着眼圈看了眼伏秋莲,悄悄的退出来。 一人拉了冬雪的一只手,“冬雪jiejie,我娘亲没事吧?” “冬雪jiejie,我娘亲一定能回来的,是不是?” 前一句是城姐儿问的。 后头一句则是华姐儿问的。 看着虽然小,在外人跟前也是没哭没闹的。 但都在心里担心着呢。 冬雪赶紧安慰两个人,两个小丫头平日里虽是淘了些,但却很是懂事。 知道现在不是哭闹的时侯。 乖巧的点头,“冬雪jiejie你去忙吧,我们两个会乖乖的呢。” “是呀冬雪jiejie,我们去看看哥哥去。” 冬雪倒是有心想拦,可一想辰哥儿的伤口都处置好。 穿着衣服,再加上他有心隐瞒,两个小丫头也不会发现的。 便由得她们,只是叮嘱,“你们哥哥事忙,玩一会就回房间啊。” 两女点头,小跑着走远。 冬雪揉揉眉心,家里现在是一团乱啊。 希望太太赶紧好起来。 希望老爷,老太爷还有舅太太赶紧平安归家。 连清在哪? 被困一间秘室。 抓他来的是两名蒙面黑衣人,直接把他丢到房间里人就走了。 关了两天两夜啊。 两天两夜连清试着用尽了方法,就是找不到半点的出口。 这个房子,四面全是石壁。 连个半分透光的地方都没有。 更别说是窗户了。 他是又渴又饿,还得担心家里的事情,几乎就要晕过去。 他也曾试着喊人。 只是喊的嗓子都哑了硬是没人理。 好在,连清几乎用尽所有的耐心之前,一名黑衣人总算是出现。 还是戴着个面具,不过这次是换成了金属的。 对方声音寒冽,如同他脸上的面具。 散发着幽幽清冷的金属般的冰冷。 “你现在一定很担心吧,担心家里,担心你即将待产的妻子,是不是?” 连清脸色大变,“你们把我妻子怎样了?” “没怎么样。而且,她也用不着我们动手。”对方呵呵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嘲讽,“你如果告诉我们一个秘密,我们就会告诉你妻子的情况。还有你家里的人。” “你们想知道什么?” “万山县衙,你找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个宝藏图你放到了哪。” “说实话,你只有说实话,我才会放了你。” 连清用力的捶了下墙,手背上都出了血,剧疼。 可他却不管不顾,“我当初什么都没找到,那个盒子是假的,我早就和朝庭说明了。”顿了一下,连清冷笑,“我不管你们是先皇一派,还是隐王一脉,不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奏折的内容,我那会说的全是实话,你们隐忍到现在,还来问我,真真是可笑。” “没什么可笑的,当初的隐王的确藏了东西,而最后所指的地方,正是万山。”对方不急不徐的,声音平静中透着杀气,“隐王一脉布局良久,本是想着徐徐图之。再过两年彻底解开万山之谜,没想到却被你给破坏掉,还凭空让隐王一脉折损了大笔的人脉,呵呵,连清,你本事不小啊。” 他的声音带着杀气,以及隐在平静中的一股恨意。 连清冷笑,“你是隐王一脉的人?” 对方声音冰冷,“和你无关。” 连清点点头,也没再问,“我真的什么都没找到,那个盒子是我造假的。”为的就是想找出背后的主谋,他是没想到他这么一钓,竟然把隐王的人给掉了上来,如果早知道是隐王一脉,他会不会还这样出手? 连清摇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 对方却是吃的一声冷笑,“你太太难产,情况甚危,你就真的一点不担心?” “你说什么?我娘子怎么了?” “呵呵,说出你找到的东西,说出藏宝图在哪,我就放你回家。”对方声音放轻,带着几分循序渐进的诱惑,“你要知道,你太太可是难产,而且,据我所知,还是大出血。”顿了一下,他轻轻浅笑,“如今城中几方人马都在,你到现在一定想着你岳父,还有岳家的嫂子都在家,不会有什么事嘛,呵呵。” “我岳父他们怎么了?” 连清不傻,听着对方这语气,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难道,岳父和大嫂他们也? 这样的话,自家娘子可是安好? “他们也没什么,不过是被人给请去做几天客罢了。如你这般。”对方呵呵一笑,猛的想到了什么,眼底掠这一抹的赞叹,“对了,忘了和你说,你那个儿子,看着不大,却没想到是个聪明的。” 连清几乎跳起来,“你们把我儿子怎样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想请他一块过来做客,可没想到他识破,逃了。” “中间还杀了我们两个人。呵呵,挺机警的一个小子嘛。” 连清松了口气,辰哥儿没事就好。 对方似是看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他现在自然是安全的,可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之后怎样嘛,”他摇摇头,笑笑,话没有说出来,可连清看着他的摇头,却是心头蓦的一寒! 辰哥儿,娘子! 对方瞟他一眼,眸光寒冽,“给你半天时间考虑。当然,如果你能早点想通,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保证,立马护送你回家,还会帮你护住一家平安。否则的话……”对方慢慢一笑,对着连清摆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咣当。 铁门再次关上。 刚才一直撑着,看似平静,理智的连清全身一软。 直接就瘫在了地下。 脸色惨白,他该怎么办? 指望对方放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可逃出去? 连清苦笑,他觉得自己再次了解了那些戏文里背叛之人的心理活动。 如果这个时侯连清知道对方要的东西。 他会不会为了家人平安,为了自己能早点回家。 而直接把对方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去? 他抬手抹了把冷汗,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 可现在,连清是想哭啊。 他是真心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啊。 这样逼他,就是把他给弄死,他也说不出来好不? 外头,院子里的正厅。 脸上戴着金属面具的男子一身冷意,站在窗前。 他的身侧不远处,有黑衣男子束手而立。 “大人,咱们在这里停了两天了,若是再待下去,万一让别的人知道……怕是不好。” 他说的别的人是谁,金属面具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他的那些政敌,或是对手。 可他好不容易抢先找到这么一点线索啊。 如果是他率先从连清嘴里问出来那个东西的下落。 自己就成了主上眼里的大功臣。 这样的话,以后他的前程可就是一派平坦! 谁还敢小看他? 可刚才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他看向自己的属下,“你亲自去,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侯,我要从连清嘴里听到答案。而且,这个答案只能是肯定,不能是否定,你知道了吗?” “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金属面具的男子摆摆手,黑衣人退下。 屋子里瞬间静下来。 想着这两天整个文山县城的乱像,他冷笑了两声。 没想到呀,竟然还有那一位主的人。 而且,还明显是抓错了人…… 他眼底鄙夷一闪而过,果然是个女人。 头发长见识短。 成不了什么大事啊。 连抓个人都能抓错的? 他冷笑了两下,把手里的茶杯轻轻一捏,五指松开。 指间全是粉末扬扬洒落! 两天过后,伏秋莲总算是觉察出了不对劲的样子。 家里头的人呢? 是,大家都在忙,齐氏忙,连清忙,她爹爹忙。 可有忙成这样的吗? 且不说她是才生产的孕妇,刚生了孩子,以着这几个人对自己的关心,看重。 她们怎么可能会一眼都不来看自己? 是,冬雪几个都和她说,在她睡着的时侯都来看过她。 可她很确定,她们几个是在说谎! 还有一件事让她最终确定自己的猜测,刘mama呢,秋暑呢? 刘mama忙什么要忙到现在,都不来看她一眼? 最后,她只能觉得,肯定有事瞒着她。 几个丫头即然打定主意要瞒着自己,那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她想来想去,只能是在城姐儿和华姐儿两个小丫头身上找突破口。 等到下午再看到两个小丫头,伏秋莲直接就开了口,“华姐儿,你娘还没回来吗?你爷爷呢,也是一直没找到?” 两个小丫头终究是小,一听这话,华姐儿直接就跳了起来,“姑姑,您都知道了?” “是啊,要不是我不能起身,早就出去找人了。” “呜呜,姑姑,我都担心死了,娘亲被他们给带走,还有姑父,爷爷一直不见——” 好嘛,这傻丫头,被伏秋莲这么几句话一诈。 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 伏秋莲听的差点没晕过去! 她生产,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闭了下眼,她对着城姐儿两个人招手,“别难过了,我一定会找到你娘亲,把她平安接回来的。”这是安慰华姐儿的话,又拍拍城姐儿的手,“放心吧,你爹爹一定会没事的。”还有爹爹,伏秋莲用力的闭了下眼,赶走刚才情急之下袭上来的晕眩感,她深吸了口气,蓦的睁开了双眼。 眼底一片的清冷! 待得两个孩子走后,伏秋莲神色平静的看一眼身侧的小儿子,眼底掠过一抹温柔。 她笑了笑,慢慢的躺在了床上。 一晚上无话,第二天,伏秋莲用了些早饭,都是补气血养元气的吃食。 冬雨几个去收拾,她趁着冬雪给她按脉的时侯,直接问道,“连清还没有回来?我爹一点线索没有?” 冬雪的手一抖,直接的就想摇头。 可抬眼一眼伏秋莲的眼,她垂眸,“太太您都知道了?” 也是,这么几天一直不露面。 以着自家太太的心性,怎么可能不往最坏处想? 伏秋莲叹口气,点点头,“和我说说最坏的情况吧。”那些人把连清镇和她爹抓起来是为的什么,又是哪一方的人?还有齐氏,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听到冬雪说,那些人竟然是直接就找她,可却又不认识她之后,她面色微变,“这么说,嫂子是顶替我被人带走的?” 她之前听着华姐儿两个人的话只顾着担心了。 她们两个小,说的也是不清不楚的。 没想到竟然真相是这些…… 那么,她看向冬雪,“刘mama和秋暑也是被带走的?” “是啊,本来,奴婢也是要随着舅太太一块过去的,总不能让舅太太顶了您,身边却没个服侍的,”冬雪轻声轻柔,眉眼含笑,仿佛在和冬雨闲时谈天说地,“只是才走了几步路,奴婢便被刘mama给寻了个理由骂了回来,初时奴婢还没想到,回到院子里奴婢就想通了,刘mama是觉得自己留下来才是对太太最好的。” 可不是这样么。 如果不是有冬雪在,她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吧? 伏秋莲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她一时性起,教了冬雪医术,又把她带在身边实践。 到最后结果却是救了自己的命。 腹上的伤口自然没有好利落,稍动一下还是隐隐作痛的。 就是在前世,剖腹产的话也得要好好的卧床休息一段时间的。 可现在? 伏秋莲眼底掠过一抹涩意,她哪里有时间休息? 她这里掀起被子要下床,却被挑起帘子进来的冬雨给按住,“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 “太太使不得呀。” 伏秋莲只是静静的看向两女,“你们不让我下床,是想着让咱们这些人也被对方给抓回去吗?” “太太您这话?” “不管是他们抓了老爷,还是老太爷的失踪,再到我嫂子被带走,这一切,你们觉得我当真能抛诸事外?”伏秋莲神色淡淡,眼底透着极度的冷静,“不会的,他们在连清和我爹身上的目的达不到,回头自然就会想起了我,想起了这个家里还有几个孩子。” “再说,你们也说了,对方是想着抓我,却不认识才把嫂子给带走的。” “你们觉得,对方真的就没有弄清事情真相的那一天?” 等到齐氏不是自己的事情被拆穿,后果会是什么? 两女脸色大变,冬雨更是惊呼失声,“那舅太太她——”不是很危险? 话到嘴边,她叹了口气,“太太,那咱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走吧,先换个地方住。” 伏秋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