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灵异小说 - 氓咒在线阅读 - 第十三章 暗号

第十三章 暗号

    又是芦苇!这还要不要人活!

    五贝勒已经窜了进去,看来是凶多吉少了,看在都是一个老天爷的份上,自己又不能不管他,想到这里,乌代硬着头皮闯进了芦苇荡里。

    乌代没往前走几步,这芦苇丛就到了尽头,前面一股子水汽味,却看不到五贝勒的影子。

    就这两三步路,这五贝勒哪里去了?乌代也是纳闷,尽管他有点忌讳这芦苇,还是又往前走了几步。

    前面霍然开朗!只见从东往西,黄澄澄一大片连绵不绝,上面泛着星光,星河璀璨,正是众人心中梦寐以求的黄河!不过乌代却高兴不起来,五贝勒在上面漂着呢!只听一阵扑哧扑哧的呛水声,五贝勒从水里浮了上来,这北方人多是旱鸭子,京城人更是不例外,从小到大乌代游过最大的河就是澡盆子,所以乌代也是干瞪眼,心里那是一个急啊!

    五贝勒在水里那是一个劲的扑腾,越扑腾离岸边越远,乌代站在岸边冲五贝勒大叫:“五贝勒哎,往这边游!”这五贝勒像是手脚不听使唤似的,你越让他朝岸边游,他越是往里扑腾。

    无奈之下,乌代只好跳下水来想拉他一把,但是乌代也只是敢站在浅水处左右急的打转。

    只听哗啦一声,在乌代身边的水里炸开了花,有人跳了下来,乌代没有看到是谁。这人三下两下游到五贝勒的身边,一把拉住五贝勒,而五贝勒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按住了那人,暂时喘了口气。那人一又下子从水里露出头来,嘴里喊一声:“站起来!”

    原来是红儿!五贝勒听到喊话,慢慢停止了扑腾,再看时,五贝勒立在水中,那水刚到五贝勒的腋下。

    两个人上来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这九月天夜里很凉,也没有干衣服跟两个人换上,红儿冻的浑身发抖。

    五贝勒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上衣拧了拧,然后又换了上去,然后回头冲红儿说:“小兄弟也脱下衣服来拧拧。”

    红儿说什么也不肯脱衣服,乌代好心帮红儿拧拧长袍上的水,红儿却显得很不情愿,乌代只好作罢。

    “这次多亏了小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容我日后再报!”五贝勒被红儿前前后后救了好几次,他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这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红儿瑟瑟直抖,乌代干脆把她抱在怀里,红儿却在乌代的怀里扭捏挣扎,一脸羞涩不堪的样子。

    “小兄弟见外了不是,都是一家人,别介意,让奉恩将军给你暖和暖和!”五贝勒看到红儿在乌代怀里来回推脱,认为他是不好意思。

    红儿不再挣扎,把脸埋在乌代的胸膛,而乌代感觉到红儿的心砰砰直跳……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当时的月亮也很是皎洁,照的四周一片雪白。众人只感觉今天的月色比昨日祥和了许多,也没有太在意这芦苇的事情,因为这里的芦苇已经随着时节变的枯黄,那白茫茫的东西就是芦花。

    但是一群黑影正在悄悄的接近他们,这些人手持大刀长矛,长弓羽箭,趁他们不防备的时候,渐渐围了上来。

    “喂!报上名来!”一声大喝,吓了乌代和众人一跳!

    乌代一行人身后就是黄河,被这伙人围了上来,自然是没有后退的余地。但是看到这群人的衣着打扮,却是一群官兵,众人顿时放心下来。

    “自己人!”五贝勒高喊一声,走在了众人前面。

    这些官兵却没有放下武器,一个配着腰刀的头目,盯着五贝勒湿漉漉的衣服,一脸的警惕,只听他说:“明月几时有?”

    这头目其实说的是行军暗号。这古代行军,为了避免敌人潜入偷袭,一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设一个行军暗号,有时候每种暗号代表不同的意思。就比如,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也算是一种暗号,只不过那是黑话,不能用来作为行军暗号。

    五贝勒却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接上一句:“把酒问青天!”然后得意的朝官兵头目拱拱手说道:“自己人,客气客气!”

    那官兵头目听到五贝勒就这么接了一句,往后退一步,顿时警戒起来:“错!是抬头天上瞅,你们不是自己人!你们到底是谁?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这头目说完,抽出腰刀,保持着队形往后退了十来步远,有些兵卒搭上了箭,瞄准着乌代和众人。眼看着就要自己人打起来。

    “误会误会!我是丰亲王府五贝勒,请各位通融一下,我们今晚要过黄河,烦请带路!”五贝勒看势头有些不对,连忙表明了身份。

    “说谎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兵荒马乱的地界能是贝勒爷来的地方,你是贝勒爷我就是太上皇,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捻子的jian细?老实交代!”看来那官兵头目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好人,只是认为定是几个捻军的jian细。

    “大胆!瞎了你的狗眼!识相的立马带路送我们过河,把爷爷们伺候好了,本爵爷可以既往不咎。”五贝勒也是不依不饶,他认为这一路上大风大浪见多了,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根本不把几个官兵放在眼里。

    那官兵头目似乎一下子也吃不准对面的这些人的来头,但是山高皇帝远,这地界就他说了算,平时骄横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些个窝囊气,只见他往前一摆手,弓箭手们往前一步搭上箭拉好了弦,瞄准了众人。

    眼看就是一场干戈,无奈乌代手里手无寸铁,这都到了黄河地界,总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乌代只好走出来,对那官兵头目拱拱手:“这位仁兄,我等手无寸铁,你要擒便擒便是,只怕到最后给自己惹麻烦的只能是你自己,这位是五贝勒,这位是七贝勒,这两位是镇国将军……”乌代把这一行十来个爵爷详细介绍的仔仔细细,唯独没有介绍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爵位低微,不说也罢!

    人裙里走出一位镇国将军来,他这一路上和其他几位爵爷一直都穿着盔甲,只听他斯文的说道:“我们两年来都是在这黄河南岸剿灭捻匪,此次回京复命,路遇捻贼埋伏,丢失了这过河的批文,一路耽搁,所以天黑才来到此处,请这位大人明察!”

    这位官兵头目,看到后来的这几位爵爷披挂着一身盔甲,不像是捻军能搞来的东西,再加上人家说话有条有理客气有加,不似先前的那位那么嚣张跋扈,顿时心里火气消下去不少,当下说道:“在下是这巡河的千总,负责这黄河沿案的军机要务,人员船只往来的盘查,如果有什么冒犯,也是情非得已!”

    这位千总似乎还没有放行的意思,但是官兵们总算已经把弓箭撤了回来。这位千总像是在思量着什么,看也不看众人,就拱拱手说:“诸位爵爷,没有这过河的批文其实也好说,只是这天寒地冻,我们兄弟也不容易……”千总说完,脸色亲和了很多。

    其实这位千总话里话外是想捞点好处,如果这几位爵爷慷慨一点,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他们个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以为千总是在抱怨这行军辛苦,只见五贝勒点头附和着说的:“是不容易,你们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辛苦啦,哈哈!”

    五贝勒说这话其实没多大意思,也就是和和稀泥,打打圆场,掩饰一下自己刚才的无礼。可是在这位千总看来,眼前这位爵爷不光想一毛不拔,而且还有几分笑话人的意思,当下把脸一横:“过河嘛!容易!游过去就是了,当年达摩祖师一苇过江,你们可以学学!”说完,这位千总折下一棵芦苇递了过来,满脸的戏谑。

    “你大爷的!给脸不要脸!奉恩将军,我们不要跟他废话,要捆便捆!让你们以后吃不了兜着走……”五贝勒看这千总唯独和自己过不去,心里是又气又愤。

    不过这千总听到五贝勒这句话,不等五贝勒把话说完,连忙接话说:“慢着,你刚才说奉恩将军,敢问哪位是奉恩将军?”

    乌代听到千总问自己,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这些爵爷中唯独自己爵位最低,而面前这位把总听到奉恩将军,脸色变的很是严肃,略显的几分恐慌。其中是什么蹊跷?乌代就拱拱手回答道:“我即是奉恩将军,敢问千总大人有何贵干!”

    这位千总上下打量着乌代一番,见着少年不到二十岁的的年龄,眉宇间英姿勃发,比其他爵爷显得沉着冷静了不少,就凑到乌代跟前,一脸的讨好:“下官多有冒犯,斗胆敢问奉恩将军名讳。”这宗室上下,奉恩将军的爵位多如牛毛,千总似乎也不敢确定眼前就是自己所找的奉恩将军,但又显得有些急切,嘴上摆了个口型:“乌……”

    没等乌代把话接过去,只听五贝勒一脸急不可耐,脖颈一仰显得又傲慢起来:“乌代!”

    千总没有理会五贝勒,径直朝乌代弯腰拱手:“失敬失敬!不瞒爵爷,今日当值,上头屡有交代,让我在此恭候奉恩将军,多有冒犯,请奉恩将军多多谅解!”

    乌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群爵爷里就我爵位最低年纪最小,这位千总却对自己如此敬重。当下乌代不好多问,寻思着先过了黄河再说,就冲这千总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我这就护送奉恩将军过河!”千总说完,命令手下的人朝天射了一箭,这是一种号令箭,末端带着哨子,“啾”一声尖响划过长空。

    不大一会儿,黄澄澄的河面上划来几艘官船,河面上灯火荧荧,每艘船上都有官兵来回走动,朝乌代一行人越划越近!

    很快几艘官船来到近前,只听船上有人大喝了一声:“海内存知己!”

    又是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