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四象巡天火烛阵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戴着皮囊的鬼面尚书,他身边的男子正是千户戚畏牙。 “你认得那人不?就是他让出马匹给我们。”乌代指着已经快要走出驿馆的的戚畏牙。 “他怎么也在这里?”乌代和红儿都不禁好奇。红儿从第一次见到戚畏牙就感觉,戚畏牙很是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很快,驿馆的院子里安静下来,那些守卫的官兵也撤走了,只留下几栋空房子。 此时,可能是由于那平湖秋月息风曲的缘故,风也渐渐停息下来,乌代在门缝里瞅了瞅,正是四下无人,回头对红儿说:“红儿,我们去看看这些人在干什么,说不定他们是对付荆川地界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 听到乌代这么一说,红儿寻思着乌代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毕竟自己的爹爹死于非命,跟这些东西脱不了干系,当下便点点头,到底还是没有执拗过乌代。 乌代小心翼翼的打开屋门,和红儿出去以后又悄无声息的把房门掩了上去,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出了驿馆大门,随着那些道士的方向赶了上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很快天上有了月光,虽然不及前两天那么皎洁,却也照的四周一片明亮。 乌代拉着红儿的手,远远的跟在那群道士的身后。只见这些道士出了驿馆,直朝南走,然后沿着黄河北岸的一条小道,一直走了估计有两三里远,才在一片稍微空旷的地方停留下来。 这黄河北岸,也没别的草木大树,只是沿着河岸数十步,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正是芦花飘荡的季节,由于此时无风,芦花也显得很是安分。道士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人提前进行了准备,芦苇被踏平踩在脚下,才在黄河岸边弄出一块平地来,这才显得有些空旷。 乌代跟在道士们的身后,唯恐被道士发现,一直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看他们停了下来,乌代和红儿也停住了脚步,等待有个机会再靠近。 这时候乌代只听身后有一阵糟杂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队官兵。乌代连忙拉着红儿躲进了芦苇丛里,等到官兵从身边经过,乌代发现领头的正是戚畏牙。 戚畏牙带着这几十位官兵从乌代身边经过,倒也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这些官兵一字排开,守在了来时的道路上,隔上个十来步,就有一个官兵把守,看样子戒卫森严。 “兄弟们辛苦了,一定要把这地方看好了,不能让外人进来!”戚畏牙吩咐着这些官兵,然后觉得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末了又补充一句:“如果发现有人闯进了,杀无赦!” “是!”这些官兵们齐声说道,然后把明晃晃的兵刃抽了出来,持在手里,左右张望着,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乌代和红儿就离这些官兵不到十步远,乌代躲在芦苇荡里,看的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 红儿凑在乌代的耳边,细声细语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乌代左右看看,前后都有官兵把守,此刻怕是走也走不了,就对红儿说:“来都来了,现在怎么出的去,我们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他们。” 由于离道士们还很远,在这芦苇荡里,乌代并看不到远处的道士在搞些什么东西,当下就对红儿说:“嘘,小心一点,我们朝里走一点,看看道士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乌代拉着红儿的手,一步一小心的往岸边靠近,逐渐离那些守卫的官兵越来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乌代突然发现,远远的天上升起了一盏盏灯笼,那些灯笼升到一两丈高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阵忽高忽低的道士念咒的声音,净是一些诸如子丑寅卯、甲乙丙丁、急急如侓令的东西。 “我们走过去看看!”乌代说着,拉起红儿的手准备朝道士的方向走近一些,希望能够看的清楚一些。 不料由于心切,未曾注意到脚下的响动,红儿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一时间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好在乌代一把扶助红儿。 不过在芦苇边的小道上看守的官兵,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满脸疑惑,手里持着长刀,竟然一步步朝里面走了过来,嘴里还质问着:“谁!谁在那里?” 乌代和红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的蹲在芦苇丛里,只能坐以待毙,眼巴巴的看着守卫官兵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搜寻,眼看马上就要走到跟前了。 “咕咕咕咕咕咕!”一阵夜猫子的叫声。 官兵听到夜猫子的叫声,以为是自己多了心,站芦苇丛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又一步一步的退回到原来的路上,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阿玛的!这一惊一乍的!乌代和红儿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呼!”乌代心说,这夜猫子叫的也太及时了。当下又寻思,这里有官兵守在这里,反倒是不安全,还不如继续往前走,那里没有官兵把守,也看的更清一点。 乌代拉着红儿的手,继续往前走,这次他们是一步一缓,时刻留意着脚下,总算是没发出半点动静。很快,前面一片芦苇被踏平,一群道士模样的人出现在眼前。 乌代离这些道士此时只有二十来步远,只见面前四个道士盘膝打坐在地上,周围用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火烛,这些火烛错落有致,由于无风,所以火苗没有半点摇曳。再看天上,一盏盏灯笼升在离地一两丈高的地方,有几十盏之多,飘飘荡荡在空中,不偏不倚,正笼罩在这些道士的头顶上。 还有七八个道士立在一旁护着一位老者,那老者就是住在驿馆大房子里的鬼面尚书,戚畏牙也在一旁站着,不离那鬼面尚书的左右。 乌代知道这些灯笼之所以飘在空中,应该是孔明灯,为三国诸葛卧龙所创,或许由于吹奏了那平湖秋月息风曲的缘故,四下无风,这些灯笼并没有四散游离,只是不高不低的停在离地两丈的天上。 乌代虽然不通道术,却也知道这是一个阵法。红儿却看的真真切切,她记得父亲苏长庚似乎讲过这个阵法,有孔明灯,地上一个个陶碗里点着火烛……当下红儿寻思了一番,嘴里喃喃说道:“这难道是四象巡天火烛阵?” 乌代听到红儿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好奇,连忙说到:“红儿,你认得这种什么什么火烛阵?” 红儿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一定是四象巡天火烛阵,你看那些天上飘着的孔明灯,正好三十六盏代表天罡,地上那些碗里的火烛代表七十二地煞,那些被火烛围起来的四个道士代表四象,你看那些道士的道袍跟我爹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身上绣的正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红儿一通说下来,乌代是半句没有听懂,不禁问道:“这些能干什么?” 红儿却摇摇头说:“我只是听我爹说起过,至于有何用途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做道士,自然不会去了解这么多了。”红儿知道这四象巡天火烛阵,却说不出这阵法的用处。 乌代和红儿爬在芦苇丛里,一待就是半个多时辰,并不见道士有任何动静。只见这些道士个个在那里闭目打坐,一个个抱着个拂尘,纹丝不动。乌代寻思,这群道士也不嫌累的慌,本爵爷可是手脚都有点发麻了,知道你们只是这么干坐着,我就不来了!你这蜡烛都快烧光了,还做个屁的法啊。 就在这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丝琴声,“嗡”,很是缥缈,就响了这么一声,又噶然而止,显得很是诡异。 不过在这琴声传来的一瞬间,这天上的孔明灯开始晃动起来,地上的火烛似乎也开始来回摆动,摇曳不止。 难道是起了风?果不如其然,乌代只感觉这芦苇也开始摇晃起来,“沙沙沙”的响个不停,芦花顿时随风飘的漫天都是,如下了一场小雪。此时竟然四周暗了下来,乌代透过芦苇丛抬头一看,原来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了一半。 这时候只见一个道士拿出一把竹箫来,箫声顿时响起,正是一曲平湖秋月息风曲,只听这箫声一响,风声顿消,芦苇也不晃了,火烛和孔明灯也静了下来。 “抬上来!”有人大喝一声,只见戚畏牙手一挥,有两位官兵把一个扎着口的麻袋抬了过来,这麻袋里似乎装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在麻袋里“呜呜”直叫。 两个官兵把麻袋抬进这个四象巡天火烛阵火烛阵里,解开了麻袋上绳索,竟然是一个人露了出来。这个人手脚被五花大绑,嘴被什么东西塞住,只能呜呜直叫,却喊不出声来。眼睛也被一块布给蒙上了,满头的大汗淋漓,只凭着一双耳朵辨别着左右的动静。这个人感觉到自己被放了出来,尽管看不见东西,他还是往地上一跪,趴在地上呜呜的摇着头,似乎是在哀求。 当然,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见一个官兵走到近前,用手里的刀在这个地上的人脖子上一划拉,这个人蹬了蹬腿,顿时没气了。 乌代心说,这是什么人?怎么说杀就杀,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再看官兵此时又把他的绳索解开,除去了嘴上塞的东西和眼睛上蒙的布,然后把尸体直挺挺的放在四象巡天火烛阵的中心。 乌代看到这个尸体的脸部,总觉得有点面熟,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阿玛的!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