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们现在再好好的想想，到底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简单的处置了王氏之后，老夫人又将二管事等人集中起来，而这一次，她还叫来了大管家和平时执行家法的婆子，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雷厉风行的查下去，不能让任何人有喘息的机会，更不能让在这里面插了一脚的人有思考的时间。 “老夫人，奴婢仔仔细细的想过了，年三十的那天确实有件意外的事情发生。”张林家的规规矩矩的跪在老夫人面前，王氏、姚mama和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一起离开的样子他们都看在眼中。她们可不会认为老夫人是体恤王氏，让姚mama送她回去休息，也不会误认为老夫人真的要拿王氏做什么替罪羊，唯一的解释就是老夫人找到了这件事情的疑点，而这个疑点和王氏有关系。 能够当上管事的，都不是愚蠢的人，张林家的只是沉不住气，和王大家的，二管事一比就显得笨了些而已，等她冷静下来，再仔仔细细的，把和王氏有关的事情想了一遍之后，就想到了一些疑点。 “什么事情？”老夫人淡淡的看着张林家的，神色有所缓和，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自从大少夫人管事起，每次各处从库房里领东西，大少夫人都会到场，有的时候还会进库房，看着婆子们搬东西。”张林家的看着老夫人，道：“大年三十的那天早上也是一样的，奴婢记得三桶油是放在一起的，但是大少夫人非要婆子们把最里面的那一桶搬出来，当时那两个粗使婆子还不乐意，嫌麻烦，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闲话，奴婢还担心会得罪了大少夫人，训斥了她们两句，她们才搬了那桶油出来。” “有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老夫人立刻沉了脸。 “因为这也是大少夫人的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就会来这么一下，奴婢才会一时大意，想不起来这回事。”张林家的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二管事！”老夫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对跪在一旁的二管事道：“我记得，王记粮油行是京都最大的一家粮油行了，对吧？” “是，老夫人！”二管事恭恭敬敬的点头，道：“京都功勋世家大多都从他们家采购粮油，各个王府也不例外，他们家每天卖出的菜油，至少也有上百桶。” “你的意思是他们家的菜油不会有问题，是吧？”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二管事，而后冷冷的问：“王记粮油行能够成为京都最大的粮油行，背后一定是有靠山的，你知道他的靠山是什么人吗？” “小的……不知道！”二管事愣了愣，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大管家，你去查一查这件事情！”老夫人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大管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二管事一眼，跪了下去，道：“老夫人，王记粮油行东家虽然几十年没有变，但是他们很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也很懂得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所以他们的靠山并不固定是哪一家。不过，今上登基之后，王记就巴上了翼国公府。” 也就是说他们的靠山是翼国公府或者说是太后……大管家这个答案既在老夫人的意料之内，又让老夫人微微有些意外，看来王氏真的是和云家的人搭上了，看来这桶出了问题的菜油是云家让王记专门为齐云侯府给准备的，他们这一次的手笔还真是不小啊！ “王大家的，用过的那桶菜油和库房里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老夫人转而问王大家的，二管事屏住了呼吸，他并没有仔仔细细的检查那封好了口的菜油，要是有什么明显的区别的话，他这一次真的是完蛋了，以后别说是当管事，恐怕还得搭上半条命。 “回老夫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王大家的摇摇头，知道菜出了问题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把用剩下的油检查了一遍，确定油出了问题之后，他们把油以及封口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也和库房里未开封的油做了对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她看着老夫人，道：“每个菜油桶子上都有一个数字，每个桶上的数字都不一样。” 老夫人将目光投向二管事，不用她开口，二管事就道：“王记的油桶上都会有一个数字当编号，是用来做统计的，这是王记粮油行一直以来的规矩，不是今年才开始的。” “他们还真是有心啊！”老夫人这句话说得有些阴阴的，或许王记在油里面做手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一直没有人发现或者被人发现了，却一直没有别揭破，所以他们的胆子才会越来越肥。 “老夫人您看怎么处罚他们？”大管家说这话的时候又狠狠的剜了一眼二管事，他记得他曾经交代过，进府的东西，不管是从哪一家采买回来的，都要仔细的检查一遍，看来他根本就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用老夫人明说，大家都知道了，将好好的一个大年夜闹得阖府不宁罪魁祸首就是一桶加了料、编了号的菜油，让这样的东西上了主人家的餐桌，固然是因为大少夫人里应外合与王记，或者说是王记背后的人联手，做了手脚的缘故，但是也有各方面的疏忽大意的原因，真的要认真起来，大家都逃不开罪责，二管事等人都不敢开口，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和胆子。 “每人领二十记板子去，长长记性！”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宛如逃过一劫的三个人，然后对大管家道：“等好了之后都到庄子上做一年的事情，满一年之后再回府，让他们去哪个庄子，还有他们离开之后什么人接手他们管的事情，你来安排吧！” “是，老夫人！”大管家躬身应着。 “老夫人~”将王氏送回去的姚mama回来了，站回老夫人身边的之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老夫人轻轻的一挥手，其他的人包括大管家在内都乖乖的下去了，把手上的事情交出来之后，该领板子的领板子，该处理善后的也去善后了。 “怎么说？”老夫人看着姚mama，她相信姚mama不会简单的把王氏押回去，软禁起来这么简单，一定带着人好好的搜了王氏的住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大少夫人的住处很干净，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我自作主张，狠狠的拷问了大少夫人身边侍候的几个小丫鬟，她们说最近一年来经常有人晚上天黑之后到大少夫人的院子里串门，每次那人来了，大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芍药都会把她们赶回屋子里，才去招呼那个人，她们从来就没有见到那是谁。那人每次一来，都会神神秘秘的和大少夫人在房间里说半天的话，芍药每次都在门外站着生怕让人听了去的样子。”姚mama回禀着。 “问了芍药了吗？”老夫人脸色冷冷的问，一年？原来王氏已经和别人勾搭在一起密谋了一年，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芍药那丫头嘴巴硬得很，怎么都不肯开口，还说那是小丫鬟们胡说，没有那回事情。”姚mama声音更低了一些，她可以质问芍药，但是芍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她也不能真的把她给怎么样。 “她嘴巴硬是应该的。”老夫人冷冷地道：“她是芙灵的陪嫁丫鬟，十岁出头就跟着芙灵到了侯府，她的身契在芙灵手里，老子娘和兄弟姐妹可都还在王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母兄弟，她都不敢多说什么。你把她带过来了没有？” “带过来了！”姚mama点点头，她知道老夫人这样问的用意，要是没有带过来的话，为了王氏，也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芍药完全做得出自杀的事情来，事情不但没有了转机，还会让添些晦气，那可就不好了。 “把她带上，然后我们直接去二少夫人那里！”老夫人淡淡的道，不过她的吩咐却大出姚mama的意料。 “老夫人，这个……不太妥当吧！”姚mama小心的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轻声道：“皇后娘娘和国丈大人可都还在等您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看是不是应该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让二少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呢？” “要是到那个时候就迟了！”老夫人轻轻地摇摇头，将心头浮起的淡淡不满压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来自皇后的压力的话，她有必要在事情没有闹清楚之前找怡昕吗？ “您的意思是……”姚mama小心的看着老夫人，她从十二三岁就跟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这府里没有比她更清楚老夫人的人，她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老夫人的不悦和无奈。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这件事情是王芙灵和人联手做的却已经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不是云姨娘我不敢肯定，但是除了她，这府里恐怕也没有其他的人会和王芙灵联手做这样的事情了。”老夫人有些疲倦，可是再累也要把这件事情快点结束了啊！她无奈地道：“不管是她们那一个，我都不能把她们交给皇后，国丈啊！” 姚mama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做的，都是家丑，都只能在侯府内部处理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不能让外人插手进来，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老夫人这也是在赌，赌二少夫人会为了侯府的名声而做一些让步……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吃够了苦头的怡昕能够让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