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漫长(一)
后面的日子,白芷青过得十分有规律。 也不知道最后魅到底跟牡丹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虽然她还是明显不太待见她,但却也沒再來找过她麻烦了。 白芷青自然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再加上练练功之外,剩下的时间里她几乎把整个寝屋都搬到了水榭楼的地下洞xue里。 只要有空,她都会來到闭合后的罂粟花旁,陪着魅嘀嘀咕咕地说着这一整天发生的闲事。 “魅,你知道吗,今天我跟如月学了些女红呢~到时候你出來了,我帮你把那个丑丑的罂粟香囊换掉~” “魅……对不起,今天做了件错事……我把你喂在水缸里三条金鱼……喂死了两条……” 嗷嗷也趴过來,靠在芷青身边蹭了蹭。 “嗷呜~”嗷嗷凑到神花罂粟前面嗅了嗅,亲昵地舔了舔罂粟花表面。 然而,令两人失望的是,罂粟花内却并沒有传來任何响动,整朵花苞仍旧是低低地发着暗沉的光芒。 “真讨厌,你不知道,我今天又碰到那杜鹃了~真晦气!” “唉,今天朝颜做的糖醋鱼其实并不好吃……我还是喜欢吃莲湖旁的那一家。” “魅,你真不知道这鬼天气有多烦人!一会下雨一会出太阳的,我刚叫素馨晒得被子又淋湿了!” “魅,你在里面,还顺利吗……” …… 芷青这一天又是如常地在罂粟花前汇报完今天自己一天得行踪,然后似乎有些累了,她轻轻地靠在罂粟花瓣上,头抵着花苞,闭目养神。 嗷嗷也一言不发地趴在她腿上,静静地低头舔着毛。 突然,洞xue门口传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芷青轻轻叹气,知道是地道的开关打开了,有人下來了。 果然,就听到沒过一会儿,门口就传來了一声轻柔的问候声:“芷青?在下面吗?” “嗯,在呢~”芷青提高嗓子喊了一声 然后之后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如月左手挎着个篮子,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踩了下來。 “还沒吃吧,我让朝颜准备了点,给你拿过來了。”如月笑着提着篮子过來,走到跟前将篮子里准备好的一盘盘吃食拿出來,摆在了白芷青的跟前。 白芷青从玉石床上跳下來,冲着如月点点头。 拿起碗筷一边吃,就一边听着如月在边上说着:“你慢些吃,反正也沒什么正经事,不急的。” 芷青拿着个蟹黄包放在嘴里啃了啃,见她一个人來,便奇怪地问道:“漠尘呢?他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哦,他呀……”如月提起苏漠尘时脸上神色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白芷青觉着有些奇怪,莫不是小两口的……吵架了? “怎么了?”芷青出于关心开口问道。 “哦,沒什么,”如月脸上的古怪神色也在一瞬间就隐了去,“漠尘他好像生意上出了什么事,这两天回了人界一趟。” “这样啊……”芷青点点头,心道这花界的结界就是方便。只需要一颗冥王花的种子,就能随意进出繁花境界与人界之间。 “那你这几天岂不是一个人?”芷青咬着土豆烧rou,给嗷嗷也丢了一块红烧rou下去。 “是呀,那也沒办法,毕竟漠尘他忙嘛,我也总不好打扰他。” 白芷青想了想,确实是。 苏漠尘这一路说起來也跟她们到处玩了个遍,实在是许久沒有管控生意上的事了,难免会出些状况。 “沒事,漠尘不不会有事的。这几天你若是无聊,就來找我~我陪着你,正好我也是闲得慌。”芷青安慰地冲柳如月笑笑。 话说到最后,眼神里又有些落寞地瞅了瞅身旁沒有动静的罂粟。 魅进去已经十几天了,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接受这事实了,可心中仍不免挂念。 怎么说呢,魅这一次解封,危险性倒是沒有什么,关键就是他面临着重新选择这一件事。 按牡丹的说法呢,就是打一开始他进去,坚定的信念与周围的环境对他进行的渲染,都会影响到他解开封印后的选择。 所以白芷青对于他安全与周围的环境那是小心了再小心,生怕一个差错影响了他的道心。 同时她自己也每天在他身点边念叨,陪伴,用自己的真心去温暖他。 将一切有偏差的可能性全部排出在外,不允许任何误差的存在。 就这样,安安全全又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几天了,眼见着只有三十几天的时间了,白芷青才算是又担忧又高兴地松了半口气。 用完餐后,提拉着食盒,芷青朝嗷嗷招招手。 嗷嗷颠颠地跑过來,将篮子叼在嘴里,溜溜达达地跟着两人出去了。 出了水榭楼,如月就称自己有那么些不舒服,想要回园子小憩一会儿。 而芷青正好也约了雏菊说要到她那里,于是两人便在桂花园前分了道。 芷青慢慢走着,身边跟着只威风大白虎,走哪都是显眼的。 还沒到菊香园,就见门口一抹娇小地身影,正踮着脚尖朝自己招手呢~ 芷青无奈地笑了笑,嗷嗷已经撒腿冲了过去了,自己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白jiejie,这么慢哦~”雏菊噘起小嘴,假装生气地道。 芷青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还不是陪他……一呆在里面,就把时间给忘了。” “君上还在闭关?” 芷青点点头,道:“无奈,估计还有个个把月才会出关吧~” “君上是闭关,又不是送命,有什么好担心的~jiejie也太担心了吧!”小雏菊不知真相,有些无奈地说。 芷青也不好怎么解释,只能点点头道:“嗯,是我紧张了。可能一直沒离开过他吧,有些不习惯。” 小雏菊听后羡慕地望向芷青:“jiejie与君上感情真好~” 白芷青不置可否地笑着摇摇头,也沒再说别的。 “既然jiejie这么放心不下,干脆我们出去转悠转悠,散散心。省的成天坐立不安的,除了陪君上就又不知道做什么了。” 白芷青一听,觉得也是,于是点点头便问她能去哪里。 小雏菊抬头皱眉想了想,然后眉眼绽开地一笑,道:“嗯……有了!咱们去远山戏台,去听戏!” 放下这一边打算出去听戏的两人一虎不说,再说另一边。 柳如月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得园子内,却见园子口的蕙兰正焦急地往园子里望着。 就见她一会儿瞧瞧园子内,一会儿又望望园子外,待看到不远处匆匆赶回來的柳如月时,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迎了上來。 “怎么了?”柳如月不解地问着蕙兰。 蕙兰面色看起來有些为难,一脸语言又止地抬头看她,道:“那个……杜鹃……她……” 柳如月一看她神色,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什么般掉头就往园子内走。 “唉,柳姑娘……” 魅理会蕙兰在身后的叫声,柳如月皱着眉头往自己园子内走去。 就见在自己的园子当中正大摇大摆地坐着一个人,见她回來了,那人才慢悠悠地低头喝了口茶,对她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哟,柳jiejie,别來无恙啊~” 柳如月冷下脸盯着这个不速之客,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往她身后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看。 來人见了她这神色,心下冷笑一声,道:“怎么,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瞧见吗,柳jiejie为何如此紧张。” 见自己房间的大门关的严实,像是并未被人打开过的模样,如月这才转回脸來,正眼瞧着这不请自來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白芷青捅破了脸皮后本性暴露的杜鹃。 “你來干什么?”柳如月冷着脸,语气不善。 毕竟她其实原本就是个话少又面冷的人,只是和芷青等人关系熟络,才会看起來带了一丝柔和。 然而这分柔和的对象并不包括她不怎么待见的某些人。 “我來,自然是找jiejie有事咯~”杜鹃放下手中的茶杯。 “说。”如月沒什么好脸色给她,只希望她快些解决完事情后就立马走人。 而杜鹃却似乎并沒与这打算,只是挑挑眉來,对着如月道:“jiejie怎的想要赶人?meimei我可沒有做错什么。” “你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随意进出他人的院落,这还不足以赶你出去?” 杜鹃听后,却笑了笑,道:“我今天來,是來找苏哥哥的,并不是來打扰jiejie的。苏哥哥既然不在,我自然也不会久留。只是……不知道苏哥哥有沒有见过jiejie这样一副冰冷凶悍的表情呢?” 柳如月皱了皱眉头,不理解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于是道:“凶悍的表情自然留给凶悍的人瞧,meimei不用担心这么多。” 杜鹃却也沒恼,只是说:“听说jiejie与苏哥哥失散多年,也不知道jiejie一人在外行走这么久,又有多大的变化,只希望苏哥哥可不要被旧情给蒙蔽了。” “你什么意思!”柳如月一听,有些不高兴了。 杜鹃却是挑了挑眉,然后缓慢起身,道:“沒什么意思,只希望jiejie等苏哥哥回來后帮我传达一声,就说鹃儿有事找他。” 说完,便不可一世地抬着头从柳如月身边走过了。 如月站在原地沒动,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然而那杜鹃却在快要擦身而过之时,用脚尖轻轻地一勾地上的一块碎石,朝着如月的方向就颠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块碎石快要击中如月的小腿肚时,就见如月突然身形一转,轻而易举地便摆脱了那块很空飞來的小石子。 “你会武功!”杜鹃面色很是惊讶,且脸上露出了一层极度怀疑地神色,同时手还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得兜里。 不可能啊,柳如月跟在苏漠尘的身边,一直都是表现的沒什么功夫底子的啊…… 然而如月却连头也沒回,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行走在外多年,若是起码的防身之术都不会一点的话,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杜鹃又怀疑地看了看她,却见柳如月冷冷地道了句“不送”,然后便丢下她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