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君子之仇
十一君子之仇 可能薛万山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朝一日能跨越上君子雪山这座天然绝壁。 只觉得周身不断的有风急速吹过，然后双脚离地腾空而起，跃于半空的感觉也是凭生第一次感到。更不会想到自己是乘龙而上的。这倒是让薛万山想起来一个词“乘龙快婿”，只不过说起来自己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要说是乘龙快婿，还得是年纪轻轻的后辈白龙。 片刻，就已经腾过了厚密的云层，穿梭了过去。虽说天地间都是一片白，但是在这样的高度鸟瞰俯视下去，反倒模糊了起来。 当白龙和薛万山乘着白公子登上君子雪山顶峰的时候，薛万山脚又重新碰触到山顶的地面时，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登上的。 趴在山顶的边缘，战战兢兢的向着下面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一片白茫茫的云层笼罩着下面的一切，这山顶真是仿若仙人居住的福地。 “薛叔叔，我们走吧！前面就是君子殿了。” 白龙叫到薛万山，白龙手扶着变回白马的白公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山顶白玉宫殿，心中总是升腾起一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有种排斥回到这里。 君子雪山的山顶不算大，那白玉做的君子殿就矗立在前面不远，一眼看过去，都能看个满眼。 薛万山陪着白龙一步步的走进这个白玉的宫殿。汉白玉柱雕刻的上面是游龙和白月，雕刻的非常之精细，上面刻着君子殿三个大字。 里面就是一条白玉雕刻成的百米长廊，直通里面的大殿。这条百米长廊上面从上至下都刻着龙形图案，栩栩如生，百米的长廊上面，刻了上百条的形态各异的白色的龙。 白龙提着剑，手拍在白公子上面，一步步的走过了这条白玉长廊，走到了君子殿的正门前面，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白龙，推开之前，我和你说一些事情……….”薛万山刚想告诉白龙发生了些什么。 那两扇白玉做成的殿门已经被白龙推开了。 一袭的冷气从里面钻了出来。让人不禁得有些哆嗦，但是里面的样子确让人更加的害怕，甚至是愤怒。 白龙推开殿门，看着里面的一切。 怒目的看着里面的一切。眼睛里面满是愤怒，血丝延伸了出来，心里在问，为什么回到了这里……….. 白龙不敢继续的想下去，他不敢再去想象，他甚至突然之间有些头晕，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险些一下子栽倒下去。幸亏白公子赶忙凑到他身边。白龙才贴着它身子站住。 君子殿里面，是一副惨烈凄凉的景象。 十几人的尸体都吊悬在了大殿正中央的房梁之上，每一个人都死相凄惨，让人确信的是………. 他们都不是被勒死的，他们都是被人杀死然后吊在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几道明显的伤痕，可能是由于君子雪山山顶空气稀薄寒冷的原因，每个人的尸体两个月里丝毫都没有一丁点儿的腐烂，保存的很好，就像他们生前的样子一样。 一一把他们放了下来……….. 白龙看着他们，虽然他已经失忆了，加之对这些人本来就印象不深，白龙对于君子雪山和君子殿的印象只是白若文那个死板的家伙逼着自己每日对着茫茫的雪山不停的练剑，印象仅此而已。 但是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面孔，一张张的都触目惊心，还是在内心里面提醒着白龙。 “此仇不报，非君子。” 白龙恶狠狠的说道。又心里顿生一股悲哀。突然从大殿外面飞进来两只白雪蝶，落于白龙的手上。 看着这两只白雪蝶，白龙才突然的想起来，回忆起来。 两个月以前………….在大漠的子夜吴歌城里，也是有一只不远万里飞过来送信的白雪蝶，翅膀上的信息就是白若文给白龙留的，命他速回君子雪山。只是……….. 顿时一股阴差阳错，造物弄人的悲凉之感涌上白龙的心头。 “都怪我，要是我可以早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没有想到，短短两个月，君子殿的这些人就全都被杀死了。” 泪眼婆娑的白龙看着这些死去的人，回忆像泉水一般不停的从记忆深处涌上来。想起来白若文虽然收养了白龙，但是却只是让自己对着雪山练剑和把自己关起来读书，白龙以前还很讨厌他，甚至是恨，可现在他倒在那里，脖子上一道明显的致命伤，此时的白龙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谁做的？ 薛万山早就哭倒在白若文的尸体旁边，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白先生。白龙咽了咽泪水，拉起薛万山。 “薛叔叔，都怪我，要是我早两个月以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薛万山揉了揉眼睛。满脸悲伤的说道…… “不怪你，不怪你，白先生生前是朝廷的外庭出使，南疆北隅都有他的足迹，我不到十岁就跟着他，直到走到君子雪山这里，他说此乃仙人之地也，于是在这里成立君子殿。他曾跟我说过，这就是他的终老之地了。能死在这里，对于白先生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白先生也死了，从此世间再无君子殿，赶快忘却此事吧。”薛叔叔突然厉声的说道。 白龙知道是为何。一把拉住薛叔叔。 “薛叔叔，我白龙身为君子殿的人，此等大仇，如若不报，我白龙无以立足于世间，老天有眼，让我白龙活下来，就是为了给君子殿报仇的，你只管说出来，无论是谁，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薛万山看着白龙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已经被仇恨所充斥，说实话，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也是白先生最不想看到的。但是薛万山知道他是拗不过白龙的。这个仇他不报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先和我共同把这些人下葬到问雪碑后吧。” 君子雪山空气很稀薄，却是难得的清新，带着一股子仙人气儿。君子殿的后面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巨石冰碑。矗立在山巅之上。君子殿每逢大事，上面写着君子殿每个人的名字。 雪花淡淡的洒了下来，在这君子雪山的山顶是没有大雪的，雪花飘到了白龙的白发上，让他满头的白发显得更加的悲凉。也披挂到在白龙身边的白公子那双清澈的眼眸上。 薛万山把十六个人的尸首全都葬在了问雪碑后面。 问雪碑上… 雪山君子白若文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还有曾经为他制作的万疗金狮丸的制药师和君子殿专门负责训练白雪蝶的训蝶师。以及白龙和白月的名字都在上面。 白龙看着问雪碑上和自己名字刻在一起白月的名字。往日的一切渐渐的冲击着他现在的内心。思绪很乱，却又乱的清晰无比。一点点铺开在自己的眼前。那个调皮总是给自己送饭，还偷偷给白龙塞好吃的。陪着白龙一起在雪山练剑，嘲笑白龙练剑。和白龙一起堆雪人，在雪山上嘻哈玩耍，一起乘着白公子飞驰在雪山顶端的快乐日子纵然是握在手里，却想握也是握不住的。 手指轻轻略过冰冷的问雪碑，白月的名字。白龙知道，每每出现在自己梦境里面的那个白衣少女，就是白月，就是她，一次次的在梦境里面告诉自己是谁，白龙是谁，一直指引着白龙回到这里，回到这座君子雪山，回到君子殿。 现在白龙终于回到这里。 他清楚的记得………. 白月在梦境里面害羞偷偷的告诉自己…….. 对他说……… “千万不要忘记她。” 想到这里，白龙嘴角竟然浮现一丝笑意，只不过就是那么一瞬，转眼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凛冽的寒风之中了。 薛万山还能看不出白龙这孩子的心思。只是他在江湖上跟了白先生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便对白龙说道。 “许久都未曾见到白月了，她还时常的跟着白先生跑下山来，甜甜的叫我一声薛叔叔，你护送她去大漠后，白先生每夜到我雪人山庄里面借酒浇愁，对我说道自己真是无用，连自己女儿也守护不住，还是得出嫁到大漠。可是不嫁过去呢，大漠就会对现在昏庸无能的朝廷开战，白先生是不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天底下哪个当爹的会把自己的女儿远嫁到大漠啊。” 白龙听得沉默不语……… “白先生总说，他苦口婆心的劝了白月三个月，白月才答应，其实白先生不是不知道白月心里面的心上人是谁啊，可是没有办法啊。就像白先生常说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听了薛叔叔这么一说，白龙心里想起来，远嫁大漠的前三个月，白月不知道是为何，突然间不理自己了。似有心事，什么也不说，眼睛里面常见泪痕。每日只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面，从那以后，眼睛里面就多了一分常人不知的犹豫。当时白龙还以为是少女心思。现在想来，那三个月，白月究竟得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啊。 白龙突然不想听下去了。打断薛叔叔说道。 “薛叔叔，莫要再说下去了，有生之年，我自会将白月追回，带回君子雪山，大漠与朝廷的事情不该让我们去牺牲。现在你只要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君子殿所有人即可，如若此仇不报，我也无脸面去找白月。” “现在君子殿就剩下你和白月了，听叔叔的，莫要再管着江湖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尽管告诉我即可。” 薛万山走到白龙的身边，离他很近，面前就是问雪碑，一手抚摸着问雪碑上白龙的名字对他说道。 “你应该比我了解君子殿的规则吧，报了仇，你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问雪碑上了，想好了，我可以允许你去报仇。” 白龙看了看问雪碑上自己的名字，直截了当的对薛万山说道。 “无妨。” “那这份君子之仇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