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宋君对刘亮说，破译密电码，就算在军统内部，我也敢称是个行家，76号缺少这样的人吧！ 这话刘亮相信，他微着说，这个世界上不缺废物，有用就好！我会替你举荐的。 抑郁、失眠、呼吸困难，夜晚已成为宋君最害怕最难过的时候，一闭上眼，总感觉有人试图闯进室内，要了他的命。 又隔了一天，刘亮要带他去见李士群。 刘亮说，能见到他，获得他赏识的人，前途可谓无量，他对你破译密电的本事可是很有兴趣啊。 没想到拿我当自己兄弟的竟会是你。宋君嘴上对刘亮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自己这是才出虎xue，又进狼窝。 刘亮说，你我以后也算同朝为官，以后彼此相互照应着，这样饭才能吃得又多又香。 当天干掉方晋长两个手下的人正是旭光。乔装成农夫的旭光一直守在吕清家附近。当他发现门口出现一个算卦先生时，他就觉得此人十分可疑，因为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尾巴”。通过暗中观察，他还看到方晋升的两名手下也在附近。 当他看到吕清找宋君算挂时，就知道宋君要出手了。旭光原想看两个人如何火拼，无论谁赢，从这个院子出来时，自己也会让他死。 可他发现方晋升的两个手下先按捺不住了。 当他悄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转到后院时。看见一个人踩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伏在墙头传，向院子里开了一枪。 旭光原以为，他俩会选择打死宋君，毕竟宋君转投至刘亮门下。所以他突然改变主意，打死这二人，让方晋升与刘亮再结怨。 于是他果断出手。那个开枪的脚刚落地，就被旭光一枪击中头部。另外一个与旭光对射几枪后，发现论枪法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后，决定撤走，可刚出弄堂口，跳上一辆黄包车，跑出几十米远，也遭旭光远距离射杀。 旭光没有立即闪人，而是躲在附近继续暗中观察。 方晋升赶到后，发现吕清死了，两个手下也被干掉。此案无论是宋君做的，还是军统做的，背后的人都该是贺旭光。 当旭光看到院子抬出来的是吕清而不是宋君时，感到有些意外，他意识自己与方晋升暗斗升级了。 第二天，旭光还得到一个坏消息，被刘亮抓进76号的那个林先生牺牲了。 “东风”被拉回76号后的前两天，刘亮好吃好喝地供着，甚至请来日本医生为他换药。不单是想感化他，主要是怕他真死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 这也是李士群的意思。李士群认为，这一网如果仅仅逮获一个无法证实其党内职务的地下党，只缴获到了一部电台，实在是件憾事。 “东风”更清楚，除非叛变，自己再也没有走出76号牢笼的可能。 一次李士群来看望“东风”，我可没有将你视为囚犯，只当成朋友。你对这里还满意吗？ “东风”反问，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地献好，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获取情报吗？ 李士群点点头说，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东风”说，可我不喜欢与狼打交道。人狼毕竟殊途。 李士群并不生气，而是递给“东风”一份说，我已经将你投城的消息登报了。 “东风”挣扎着半坐起来，展开报纸后，问，我的眼镜在哪里？ 一名特务将眼镜递还给“东风”，眼镜的一个镜片已裂成三块。 “东风”果然在报纸头版下切位置看到了一则题为“被召安地下党，盼原同党回头”的报道。 “东风”阅后，摘下眼镜，厉声对李士群说，你认为会有人相信这些连篇的鬼话吗？ 李士群说，至少他们会怀疑，会有所动摇，会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认识你的人会活得如同惊弓之鸟。 “东风”像是受到很大的刺激，突然手捂胸口，似乎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当李士群凑近“东风”时，“东风”突然伸手左右抓过李士君脖领，右手持一块碎镜片划向李士群的脖颈。 见李士群的脖颈被划伤，一名特务掏出枪射向“东风”的头颅。 李士群手捂着脖颈气急改坏地说，冥玩不灵，死有余辜。 刘亮果如宋君所愿，恨上了方晋升。 只是刘亮报复的方式太出乎他的预料，刘亮隔空向方晋升示威，将宋君投诚76号的事登到了报纸上：76号十分珍视各路英才，对投诚人士更是不计前嫌，不问过去。刚刚即有前军统宋某喜获重用，进入密电破译组。擅长密电破译的宋某已助76号捣毁一地下党联络站…… 耀光看过报纸后，后悔没直接用药毒死宋君。 到76号正式上班的第二天，进入办公室不久，宋君突然感到胸闷上不来气，他的哮喘病犯了。 倒地后，他被人送往仁济医院治疗。 在外科诊室的耀光一见门口站着76号的人，他猜想该是宋君发病了，他起身经过隔壁的内科诊室时，确认前来诊疗的人就是宋君。 耀光立即打电话给旭光说，家里来客人了。这是两人事先订好的密语。 耀光清楚吃了自己更换的药，宋君的哮喘病近期一定会犯。只是他不知道旭光会如何处置这个人。 他希望旭光千万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旭光接到电话，异常兴奋。他早已想好，如何下手。 他赶到医院附近时，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车，看车牌是76号专用的。 这应该就是宋君乘坐的车。趁人不注意，旭光钻到车下，将一包爆药固定在发动机下面。这炸药包外面包有一层白磷粉。当发动机热到一定温度，白磷会自燃，炸药被引燃会引发爆炸。 刚刚放完炸药，就看见宋君带人走出医院大门，他赶紧钻到另外一辆车底下。 而后，他看着车辆发动，缓缓驶出医院。 当他从车下钻出时，听见医院大门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甚至可以看到火光。为了证实宋君是否已死，他随着看热闹的人流围了过去，看见车子还在燃烧，车里的三个人已全被炸死，宋君的脸也被炸得面目全非。 旭光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这才转身离去。他终于可以对死去的兄弟有一个交待了。 耀光听到爆炸声，猜想旭光应该得手了。 他忽想起曾国蕃说过一句话，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这就是自己与旭光的双面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