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琴音枪锋
外传:琴音枪锋 在自然界,所有的生物都在进化、在斗争。其目的,就是为了繁衍、为了生存。 在面对强大的生物时,那些弱小的生物选择了团结、群居。 为了生存,人类开始形成村落、部族、国家。 时至今日,人类已经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但他们的争斗却一刻也没有停止。 江湖,就是这场无限制的战斗的缩影。有关系的人,组成了帮派;有感情的人,组成了门派;有血缘的人,组成了家族…… 如今的江湖、各种家族林立,但真正能在武林中为大家所熟知的,不超过十个。 在江湖行走,有了名声,随后便有了外号。比如那“诛邪修罗”张海澄、“反转动乾坤”林落依…… 有些外号,并非是给某一个人的,而是一些有特色的人。 比如那“八方风雨雷电疾”,说的就是八个人。这八个人应该属于两拨,每四人都组成了“风雨雷电”的称号。 其中一拨人,便是武林盟主“乾坤一剑”沈德明的座下四大护法。他们分别是“霸王神枪小太保”楚破风;沈德明的爱女,“仙山玉女”沈玲羽,以及一直跟随在盟主身边的奔雷、闪电。 这次,我们要说的主角,便是——楚·破·风。 楚破风不仅仅是武林盟主座下护法,更是江湖四大家族银枪楚家的少主。 这些名门世家的少主,往往有一个特点,就是年少成名。“金蛟锏”秦鸣雷、“琴剑和鸣”王世绩都是如此。 至于成名以后的心态,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成名后自负狂傲,一类是小心谨慎,谦虚自省。 楚破风初成名的时候,也是自以为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因为有父亲的时时告诫,他也偶尔自我思考一番。但自从加入五林盟,成为盟主座下第一护法,便一直听到别人的阿谀奉承。自此,眼中除了成了名的人物就只剩下他自己。 可惜的是,他的幻想被别人打破了,打破他幻想的是一个外号叫“剑尊”的人。 当时,武林中除了那些已经退隐的绝世高人,名声最大的便是“十剑”。 在此之前,武林盟主沈德明时常对下属说,要在他退位之前,以自己的声威免除一次盟主的争夺,让“十剑”中的一人来当武林盟主。 楚破风虽然从未见过“十剑”中的任何一人,但不论在家,还是出门在外,都听到别人谈论他们的事迹。 初听到“十剑”被杀的消息,所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特别是楚破风与沈玲羽。他们所不能相信的是,传闻中杀死“十剑”的人,竟然是一个比他们还要年轻的少年。 所以,当整个天下通缉“剑尊”的时候,楚破风和沈玲羽找得特别卖力。不仅是他,许多与他们一样年少成名的人物都以抓住“剑尊”为目的。 可惜,找了几年也没什么线索,这件事也就渐渐的平息了。 但楚破风不甘心,自此之后他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努力,练功也比别人勤奋,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立不世之功,留不世之名。 虽然多年来未有收获,但楚破风也变得更加沉稳。 这次,武林盟主候选人被杀,许多人都想追查真凶,楚破风也跃跃欲试。但现任盟主却没有让他参与此事,而是安排了其他任务给他。 要是在以前,楚破风一定会私下里不服从安排,偷偷自己调查。 但现在的楚破风却不会这样做,而是认同了盟主的安排,去解决那些邪派的不安份子。 武林盟主候选人被杀,江湖上人人自危。追查凶手的,求自保的,使得武林一时间变得极不稳定。而在这个时候,武林邪派中的一些人则开始在正道胡作非为,造成混乱。 楚破风等四大护法便是被安排解决这些人。 原本,沈玲羽被安排与楚破风一组,但这丫头也不是个安份的主,一心想要捉拿刺杀盟主候选人的幕后真凶。 她以为楚破风和她想法相同,所以当被分到和楚破风一组的时候非常开心,打算私底下和他一起调查。 哪只楚破风根本不顺她的意,一心放在任务上。 一气之下,沈玲羽独自一人离开去调查。 无奈之下,楚破风只得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寻找沈玲羽。 而就在这期间,他在一个村子里听到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最近的几个村子都发现有人盗取童子紫河车的事件。 紫河车,指人类的胎盘,医认为,胎盘性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之功。 在妇人分娩后,取出紫河车经过处理后便可使用。但偏偏就有些人,他们认为,将孕妇体内的紫河车取出使用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有人为了盗取紫河车而造成一尸两命。 这盗取紫河车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但既然被他楚破风发现了,自然是非管不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楚破风已在这家人的院子拐角等候多时了。 就在此时,楚破风听到对面的墙上有了动静。他以夜眼观书之功向声源看去,只见一人将头伸出墙左右看看。发现屋内一片漆黑,那人又扔了一块石头到院内,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这才安心的翻墙入内。 谁知人还为落地,那人就感到一股劲风袭向他。 这股劲风既快且猛更强,对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楚破风打出院外。 楚破风的霸王神枪力道强猛,那人被打倒在地后便只能呻吟哀嚎。 这一下动静极大,屋内的人立即点上灯,出门查看。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邻居也被这声音给弄醒了,纷纷出门。 原来这盗取紫河车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使得村中有孕妇的家庭惴惴不安。 这户人家因为儿媳妇儿有了身孕,害怕有人盗取紫河车,便由公公与丈夫没玩轮流守夜,更与周围的邻居打了招呼,要是有什么事,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忙。 所以当听到外面的动静,周围的人纷纷拿着农具出来,将楚破风与那人围住。 由于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众人谁也没敢先动手。 只见其中一位老者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只见楚破风持枪而立,对众人说道:“在下楚破风,地上这个便是今日来盗取童子紫河车的凶手。” 什么!众人一听,那人便是凶手,也不管是真是假,拿起手中的农具便向那人打去。 哀嚎中,那人不断的求饶,还说有内情。 见那人被教训的差不多了,楚破风一伸长枪,挡下众人的攻击,说道:“诸位乡亲,随便杀人乃是犯法的,还是把他交给官府吧。”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让楚破风处理这人。 楚破风长枪一指对方,问道:“说,你还有什么内情。” 那人道:“只要大侠放过在下,那么我就全招了。” 楚破风道:“那就要看你的内容是否有价值。” 那人忙招供道:“我其实并非主凶,就是一个听命行事的,真正在我身后的,是不花大和尚。” “什么!竟然是他。那他现在人在哪,你们见面的时候有什么接头暗语。” “没有暗语,大和尚告诉我,取完紫河车就叫我到两里外的破庙接头,他在那已经准备好初步炼制紫河车的准备。” “还有没有?” “没有了。” “嗯,将你身上零碎拿出来。” “是,是。” 只见那人将身上所带之物全部取出,有熏香、蒙汗药,以及取紫河车的工具。 看到这些,楚破风一声令下,便将此人绑了起了。 “大侠,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放我走的吗?” “我是答应过你,但众位乡亲没有,他们当然要将你送入官府严惩。” ¥¥¥ 不花大和尚,原本是一个小寺庙的沙弥,后因寺庙的土地被恶人抢占,不花只得流浪在外,最后走上邪途,拜入下五门。 这下五门是专门发卖熏香、蒙汗药,盗取紫河车、童子丸。不花加入之后,自然也不例外。但有一点,就是他不知从哪弄了个偏方,用紫河车炼制的药丸,效果比其他人炼制的更强。 原本邪道门人练功为求速成,往往不顾根基不稳,强行突破。这种情况下,往往会走火入魔。但服用了不花所炼制的丹药,便可以使体内真力稳定。 有杀戮,有买卖。有这样的好东西,使得当时的武林出现了许多邪道高手光明正大的为非作歹。 一时间,武林各门派的高人尽出,消灭这些邪道人物。 待这些人物被消灭之后,众人开始思考,为何突然有这么多邪道高手。后来经过多番查探,终于知道是这不花大和尚在后面提供药物。 为了解决后患,这些武林正派人士又开始劫杀不花大和尚。害的不花到处躲藏,也不敢再随便出来作案。很长时间,这大和尚便隐藏了行迹,不再作案。 但在这段时间,整个武林都不太平,这无花大和尚终于忍不住了,又开始作案。 黑夜之中,破庙之内,木柴被火烧的噼啪作响。火上架着一口锅,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了。 庙中的香案上,一个大和尚正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不时的用鼻子使劲的嗅嗅。 正在此时,一阵劲风吹了进来。关着的破门被吹开,地上的干草被吹散,和尚的袈裟被吹动。 突然,那大和尚猛然睁开眼,说道:“施主,你人未到,却有这么大的杀气。” 一杆大枪先进入到破庙之内,接着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到火堆前,猛然一枪将火堆上的锅打翻。锅中guntang的开水以及下面燃烧的木柴,直射向躺在香案上的大和尚。 香案上的和尚反应也是极快,起身躲掉guntang的废水,提起手中的月牙铲挡下燃烧的木柴。 不花道:“施主,我不记得大和尚跟你有什么仇恨,何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楚破风道:“不花大和尚,你若是一直找个鼠洞钻进去躲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惜你偏偏不知好歹,又出来作案了。” 不花哈哈大笑道:“原来又是一个自以为侠义之士,前来打抱不平的。施主,有这个心是不错的,但做事之前,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舍身卫道,侠之所在,是否有这个能力,结果会告诉我们。” 话不投机,霸王枪横扫而来;杀意浓厚,月牙铲当头便来。 杀声起,战意寒,霸王枪招招皆有断筋裂骨之威。 邪念存,杀戮重,月牙铲式式取敌首脑。 交手三十余招,破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过后,两人站在破庙外围两端,立而不战,等待时机。 不花开始有点害怕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力这么强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取紫河车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既是孽缘,当及早斩断。” “看来说再多也没用了。” “还是别说废话,放手一搏吧。” 话毕,不花方便铲插入地底,用力一铲,将一根半截立柱挑向楚破风。 一枪扫断立柱,楚破风发现面前大和尚已经不见。发觉对方是声东击西时,后脑已传来一阵恶风。 好个楚破风,临危不乱,头一低,反手一枪扫向身后。 一声脆响,楚破风向前连进了三四步。转身准备再战,却发现无花借着刚才的冲击力,撤离战局。 交手之初,楚破风感到对方攻击势大力沉,但几招过后,无花的攻势便渐渐减弱。刚才那最后一击,想必是无花奋力一击。 出道以来,楚破风为武林除了不少祸害,这其中就有一些善于隐藏自己的。 多年的经验,让楚破风在这深夜里很快追到了不花。不过不花和尚被他追到,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拦他的是个年轻的道士,头发披散于后,一身素白色的道袍,正挡在路中央。 只见这名道人盘腿坐在地上,一柄古琴放在膝盖上。 此人行动不明,不花也不敢冒然出手,只是以手中月牙铲指着对方道:“这位道友,可否行个方便,给贫僧让条路,这将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面对无花的试探,那名道士无动于衷,竟自顾自的抚起琴来。 后面的楚破风即将追上来,不花哪有耐心等待对方的回答,一挥手中的月牙铲便要绕过去。 就在此时,道人琴声一转,数道琴波攻向不花。 不花早已是惊弓之鸟,一听琴音突变,便知对方出招了。忙挥舞手动的武器,抵挡住对方的音波。 叮叮当当数声击响之后,不花已然后退数步。 此时,身后的楚破风也赶了上来。当他看到挡在无花面前的道士时,脸上微微一笑,说到:“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那年轻的道士也口诵道号,曰:“许久不见,施主一向可好。” 楚破风道:“托福,托福。” 见两人这般谈话,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无花心中怒火中烧。 “你们两人,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做也有点欺人太甚了。” 听他这么一说,道士笑笑,说道:“楚施主,这位大师就交给你了。” “等我解决完这件事,再和你把酒言欢。” 话未说完,不花的月牙铲已经挥动。一瞬间,月牙铲的两头铁刃,竟如暗器般射了出去。 楚破风反应急速,身子飞退的同时,霸王枪已然打掉两块铁刃,更同时射出一道枪劲。 失去了月牙铲刃,无花手上的兵器已变为长棍,身法也同时变得灵活许多。躲过这道枪劲,无花提棍成枪,直刺向楚破风。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身在半空的楚破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凭着自身的修为强提一口气,以护身真力当下这刺来的一棍,并借力再退数步之远。 “《冲天金枪诀》!”楚破风不禁脱口而出。 “还不止这些。”话一说完,无花手上的功夫再变为《万年青松杖》。 楚破风没想到,这个无花竟然能使出各种邪道武功,手中的长棍也变为各种兵刃。手中长棍时而变为三节棍,时而变成多节鞭,时而分为双短棍。一时间,楚破风倒也被攻得应接不暇。 原来,这不花和尚早年靠着制作紫河车与童子丸赚了不少钱,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武林中成了过街老鼠。要想保命,手上没有几手绝活是不行的。所以到后来,不花出售紫河车便再也不要钱财,而是让对方教自己一招半式。 一招半式对于需要紫河车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这场交易是很划算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习武之人都是有钱的。 在隐居的这段时间,无花也潜心研究自己所学,将这些招式融合运用。加上自己所设计的兵器,倒也给他练就了一身花哨的武功。 不过几十招下来,楚破风也了解到对方的门路。无花虽然会各种武功,但根基底子不够,使用不同的武功,却又没有相应的心法基础。多变的招式虽然能打楚破风一个措手不及,但时间一长,两人功夫高下立判。 这样的下去,无花也知道结果会怎样。找到一个空隙,无花将手中长棍一拧,化为几十截,如流星一般射向楚破风。 与此同时,无花将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把绳线扯断,打向那名道士。 佛珠尚未至,已被对方的音波挡住,但这下撞击,却触发了内中潜藏的火硫弹。 一连串的爆炸,散出阵阵白烟,将两人的视线遮蔽。 为防其中有毒,两人连忙运功驱散。但此时,无花和尚已经逃窜。 楚破风一看,便笑着对道人说:“这下就看你的了。” 道人曰:“很久没用这门武功了,不知还能不能熟练运用。” 楚破风道:“别再废话了,赶紧追去吧。” 荒道上,无花大和尚没命的逃,慌不择路的他实在太过倒霉了,竟然跑到一条大河边。 不会水,可是他的死角。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年不出来,一出来做生意,就踢到铁板了。 但时间不容许他此时胡思乱想,还没想到怎么逃走,身后的楚破风与那名道士已经追到。 “好啊,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么洒家便跟你们同归于尽。” …… 武功被废,手脚脱臼的不花就这样被两人送到官府收押。 “废人武功,还使人手脚脱臼。我说王世业啊,你这出家人怎么这么残忍。” 酒楼上,楚破风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王世业道:“与不花所作所为相比,我这已经算是很慈悲的。更何况我们出家人有一句话,叫做:杀恶人即为行善。我没杀他,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楚破风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王世业道:“云游天下,潜心悟道。” 楚破风:“那你就不管你的家人了?” 王世业:“出家人本就该斩断尘缘,更何况家中还有大哥在,用不着我担心。” 楚破风:“红琴、绿笛两家的事,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王世业:“愧疚源于无奈,对事的无奈,对人的无奈,对命运的无奈。” 楚破风:“一句无奈,就能解释你对别人做的一切吗?” 王世业:“那我能怎么样?立即还俗回家,然后与自己的大哥争他视作生命的人?” “你……” 王世业道:“这就是命,你我都无法改变。” 楚破风道:“错,这不是命,是你的错误。你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可是你却让她嫁给了你的大哥,这样的她根本不幸福。” 王世业道:“难道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就能幸福了?嫁给喜欢她的人,能得到那个人的关爱、呵护。嫁给她喜欢的人,就要成天围着对方转,以别人的心情来安排自己的心情;以别人的喜好来作为自己好恶的标准。这样没有自我的生活,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希望她嫁给谁。” 楚破风理解道:“我明白了,你不爱她,但却真心为她好。” 王世业叹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为何一见面就聊这种煞风景的话。” 楚破风道:“是啊,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酒言欢,畅谈对未来的理想。可惜现在你已经出家了,只能清茶一杯。” 王世业突然语气一转,大声道:“谁说我不再喝酒了?小二,来一潭好酒,这位大爷请客。” “你!”楚破风大惊道:“你这个酒rou道士,三官道人可是有道名道,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破坏道门清规戒律。” 王世业道:“在你看来我是在喝酒吃rou,但事实上却不是。” 楚破风道:“不是吃rou喝酒是什么,难不成你吃的是寂寞?” 王世业道:“其实我们借的不是酒rou,而是欲望。如果欲望不灭,天天吃斋念经有什么用。若心中无欲念,那么酒rou又是什么呢?” “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可不想在这听你讲道理的,我的事还很多,可不想在做事之前听你讲一大堆道理。” “是啊,万千尘埃,每一粒皆是一个世界,无数世界、无数故事。你我,皆是故事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