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酒宴
军营的辉煌灯火，如同一口锋利无比的宝剑，将这月朗星稀、清辉流离的夜幔割裂出一道缝隙。 船夫老陈的营帐内，船夫老陈、许达、王守仁、马天凝以及凌霄、莫老和陆天师三人，正相对坐于宴间。 觥筹交错间，众人相叙前缘。 “今日能与昔日的岳家军十二虎贲之一的幽冥手一战，实为人生的一大快事。来，今日老王用这军中的清酒敬三位一杯。” 王守仁提着他的大嗓门，举着装清酒的碗向对面的凌霄敬酒。 凌霄亦是举着酒碗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能与王将军讨教一番，凌霄也是感到三生有幸。” 一旁许久未开口言语的许达突然点头应承，瞥了一眼王守仁，呵呵一笑：“此战之后，怕是老王在军中的威名已起了吧！日后，怕是你不会再烦没有人肯与你交手。” 军中关于岳家军的传说极多。但是却没有哪一件能够与岳家军十二虎贲的传说相比。在宋军将士们的心里面，岳家军十二虎贲都已是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 而王守仁此次敢在军中与岳家军十二虎贲动手，怕是日后定会有军中的能手来挑战他。谁让咱们的王守仁大将军牛逼轰轰地要来挑战保家卫国的岳家军十二虎贲呢？！ 闻言，王守仁也是哭笑不得，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将士们面前威风一次，可是谁知捅到了真神，这个逼装得要了命了。 此刻，王守仁哪里还有刚才那一脸的意气风发，望着众人的笑脸，十分的尴尬不已。 借着酒力，陆天师忆起一事，不依说道：“奇怪了，王将军身居要职，怎能只听过岳家军十二虎贲之名，而不识钦天监天师大名。” 说完话，陆天师恨恨盯了一眼意气风发的凌霄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身旁的莫老独自端着酒碗轻轻呡着，双目如针直盯着王守仁的心里面一阵发慌。 “这，这……”王守仁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愣在一旁不再言语。 “王老弟，乃是性情中人。内心可谓是朴实无华，一心只知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并不理会其它。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天师大人多多包涵才是。” 说到此处，许达端起酒碗率先一饮而尽，之后又连饮三碗清酒。一旁的王守仁见状，也赶忙端起酒碗向陆天师和莫老二人一敬，一饮而尽。而后，他又捧起一坛清酒狂饮起来。 清酒乃是军中的唯一酒水，尽管没有市集上普通酒水一半的烈劲，但如王守这般狂饮，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船夫老陈朗声笑道：“王将军可是真该罚，我等好友相聚，又不是来拼酒的。王兄一来，我这行营内的清酒怕是也要见底。” “啊！！” 王守仁放下酒坛，摸了把嘴巴，朗声道：“莫要如此小气，赶明儿我派人送十坛清酒过来。” “你啊！” 船夫老陈闻言，轻轻摇摇头，忽又转头对一旁的陆天师开口说道：“不知此次天师大人来此荒凉之地，是否需要我等行伍之人相助之处。若是有的话，还请明言，我等必定义不容辞。” “呵呵！”陆天师一抱拳，向在场的众人行礼，“此次出来，不过是为了给当今太后寻找几件称心的稀奇之物罢了。若是各位将军日后在渠州城中遇到一些如同麒麟一般的珍贵玉器，倒是可以给小弟送来。使我和将军们共同进献给太后。” “好说，好说。能够为太后效劳，乃是我等的福分。此事，我等一定牢记在心。” 船夫老陈闻言，脸上挂满了笑容，开口说道。 席间，陆天师和莫老二人已经听过凌霄的介绍，知晓船夫老陈为人仗义，加之现在举止有礼，心中的好感也是大增。 马天凝提高声音道：“夜深风重，诸位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等还得领军前往渠州城。” 他再定睛望向陆天师，拍拍凌霄的肩膀，长吸一口气：“兄弟，保重！” 言罢，他便转身大步出帐，良久之后，都还能够听到他的长笑声划破了暗暗夜华…… 众人续聊了一会儿，援救渠州城的一路行军所见所闻犹现于眼前，再一想到明日即将与渠州城的金军主力展开的一场大战，一时均是血气难平。 莫老对陆天师使了个眼色：“明日上路还须作一些准备，我二人就先行告辞，回去准备一番才是。” 当下，莫老便拉着陆天师出帐而去，留下众位将领在帐内叙旧。 “哈哈，陆jiejie。天凝在此处等待多时了。” 如玉的月华下，一个儒雅的少年立于莫老和陆天师二人的前方。陆天师定睛一看，发现是马天凝，心中安定下来。 一旁的莫老淡淡一笑，道：“马贤侄，怎得还能有如此雅兴，在此处赏月。” “呵呵，许久不见。莫老还是这般风趣。天凝在此等候二位，不过是为了商议明日的渠州城之战。” 说到这儿，马天凝略微一顿，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我怀疑有风水术师中的强者，利用渠州城战场上的煞气养尸。” 莫老解下外衣，给身旁的陆天师披上，转头对马天凝说道：“战场上的杀戮之气确实很重，可是利用此等煞气来养尸，却是极有可能失手。须知，这里面可是涉及到了守护国运的社稷之神。” “唉！！” 马天凝望着对面的莫老和陆天师二人，微微叹息一声，道：“我也希望我猜错了，可是以我全力出手侥幸所布的四灵神阵都无法与对方所布邪阵相抗衡，便可知晓此番渠州城战场上必定有一位高人在此处。” “其实，我们也觉得这次不那么简单。” 陆天师将自己所遇的六骑之事告诉给马天凝。 马天凝闻言，眉头一皱，神情十分忧虑地开口说道：“若真如那六骑所言，那么此刻的渠州城便已经是血奴的天下了。倘若这些宋军将士们前往渠州城，那岂不是喂食给血奴么？！看来我等还是需好生准备一番才是。” 莫老在一旁插嘴道：“区区小事又有何难。明日你可告知那些领头的宋军将领，让他们多准备一些长矛，琉璃盏灯。发现血奴一矛刺住，然后再用琉璃盏灯的火烧便可。这有何难之处？！” 话语落下，莫老便拉着陆天师向前走去。马天凝倒也不计较莫老的无礼行为，在脑海中将莫老刚才所说的话，细细品味一番，立在原处久久没有挪动，竟似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