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形记》
道理没错。可惜虚影只给了夏昊一个月的限期，因此体制路线已经向夏昊关上了大门。夏昊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真的不能像欧美那样，录首歌寄给唱片公司，让我一炮而红，日进斗金？” 许荷摇摇头道：“你说的办法行不通的。现在没有什么正规的唱片公司了，你只能上传到网上给人免费听，然后被转得到处都是，名字也被改成各种各样。你一分钱都赚不到，也攒不了人气。” “真是这样啊……”夏昊极为失望。 许荷有几分复杂地看着夏昊，儿子叛逆了那么多年。她能感觉儿子自出院以来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儿子终于找到了方向么？ 可这条路，出生在欧洲、美国的孩子能走通。生在中国的夏昊，继续下去只能碰得一脸血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许荷看着夏昊的眉头微皱，似乎在忧心着什么，心中泛起宠溺的心思，道：“放心好了。你爹娘奋斗这么久，还不就是为了让你随心所欲地过你想要的人生么？你既然想当明星，我就一定要帮你！” 听许荷的意思，是决心砸钱开路。夏昊心里有些过不去，但这时也没别的办法，道：“谢谢妈。” 许荷笑道：“谢什么。最近江省卫视有一档自制的电视剧，正在挑选赞助商。因为专柜的事情，我暂时没有能力做冠名商，但可以给点赞助，从而试着给你安排一个配角。” 要不是大制作的电视剧，传播范围就很有限了。这样电视剧中的小配角，肯定出彩不了，无法赢得二十万关注者。 不过夏昊注意到了许荷的话外之音。老妈和省台有关系？ 夏昊眼睛一亮，脑袋中闪过一丝灵光，连忙问：“妈，你和省台的关系有多好？” “和副台长吃过饭，认识几个出品人和监制。实话和你说，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会走路的钱袋子。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也做不到。”许荷看夏昊这么兴奋，怕儿子将来失望，连忙泼凉水。电视台内部斗争激烈，每个派系底下都有一堆关系户，非亲非故地谁也不可能捧一个新人。 夏昊却激动依旧，道：“如果我写了一个节目的策划案，你能帮我送到……副台长的面前么？” “我可以约他吃个饭，应该约得到。你想写什么策划案？”许荷奇怪地问。 夏昊看到希望，兴奋道：“一个外景真人秀节目！节目的主角是一个任性妄为、乖张可恶的富家子弟。节目组把此人中送到山区的贫困地区，让他在天壤之别的生活中体验另一种人生。随着节目的进行，刚开始嘴脸可恶的富家子，渐渐地懂事起来。当节目结束时，变成了一个积极上进的人！” 夏昊说的，就是记忆中湖南台的招牌节目，《变形记》。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互换身份，矛盾无数，看点十足。节目从2006年开播，一播出就引起轰动，播到2015年仍然有很大一批的固定观众。 这档节目若是就此诞生，又选择夏昊做第一期的主角，那么极其适合现在的夏昊。 在被夏昊灵魂占据之前，这小帅比白天热血干架，晚上醉生梦死，十五岁就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十足十的坏学生、败家子。如果把这形象呈现到电视上，然后进入山区生活，在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节目时间内完成极大转变，就能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 古往今来，这种故事不知有多少版本，却从不过时，再狗血都不怕，人们根本看不腻。书上、电影里假的故事都能让人津津有味，以真人秀的形式呈现出来的东西，一定更抓人心魄。 湖南台的《变形记》在巅峰时期，只要主角勉强有那么丁点帅气，微薄粉丝就能直增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不少富家少年正是通过那档节目，走上了演艺道路。 相比那些二五郎当的主角，夏昊的超高颜值更有话题性。相信节目播出之后，他一定能得到那虚影要求的二十万人气！ 夏昊兴致冲冲地说完。许荷已经听愣了，因为夏昊说的真人秀，听起来还真有点吸引力的，她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想法？” 夏昊大言不惭道：“这是今天早上临时想到的。我以前不懂事，但即使是不懂事的时光，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浪费太可惜了，不如榨取出其中的价值来。我想当这节目的第一期主演！在无数观众面前华丽转身，得到人气，踏出我今后事业的第一步！” “还是别太乐观了。”许荷摇摇头，不看好国内的文艺环境。只是儿子兴致高昂，许荷不忍拒绝。 她想了想道：“你把策划书写出来。我去约江省卫视的台领导。不过我只能给你创造个见面的机会，能不能说服台领导做你的节目，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运气也很重要，万一档期安排不过来，也会给你压住的。不过这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尽可能地支持你的。” “谢谢妈。”夏昊眼睛里充满着斗志。 …… 回到家，夏昊便做起了节目策划书。 湖南台的《变形记》先后拍了九年，节目的主旨一直在不断微调。2013、2014是节目的巅峰时期，靠“穷富两位孩子交换生活”这样的内容，让那节目拿过“时段收视率第一”的宝座。 那段时期的主要看点，是富家子弟经历了穷苦生活之后的人格转变。 同时，那时的节目也有着广为诟病的地方。很多人都在问，让穷苦地区的孩子进入城市，见识了人与人之间如此之大的不平等，是不是太残酷了？很多教育学家都表示，等节目结束时，让穷苦孩子再由奢入简，回到过往生活，必然会引起心态失衡，造成难以消解的痛苦。 为了避免争议，同时也为了做出来的节目能将焦点集中在自己身上，夏昊在做策划书时，只设计了“富家子弟进入偏远山区”的环节。 同时为了迎合这个世界电视台中明星云集的特点，还加入了父母远距离录制视频时的点评。当夏昊作为第一期主角结束之后，节目组拍摄下一集时可以找一些明星的子女参加节目，让明星们能借着子女得到露脸的机会。 夏昊翻来覆去地琢摩、推敲，设计着可能存在得冲突点、爆点、泪点。很快一夜就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许荷先是处理了下因为金雀商场调换专柜导致的经营危机，接着便开始打起了电话，约江省卫视的领导。之后她告诉夏昊，没有约到晚上，只能中午在“鸿宾楼”摆宴，请副台长和几个总监、副总监吃饭。 这里面有门道。中午吃饭时一般不喝酒。而在中国的社会里，谈事时没有酒精参与，就比较倾向于公事公办了。那些人选择中午的时间来赴宴，其实已经无声地表示了态度——他们来吃饭就是给个面子，不要指望他们会全情投入地帮什么忙。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中午将是夏昊最好的机会。只要他能说服电视台的领导，就一定能得到足够的人气，灵魂也更有可能依附在这具身体中继续活下去。 台领导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夏昊不知道自己的惊人颜值能不能起作用，觉得以利益打动别人最保险。他打算用条理分明、环环相扣的语言说服他们：《变形记》是个好节目，省卫视做它能获得惊人的收视率。 要不要为了表现得更好，而找那虚影要一个固化能力？这个念头在夏昊脑袋里挥之不去。 选择一个“卓越演技lv1”的固化能力，配合事先的准备，夏昊接下来肯定更能表现得如鱼得水。成功地说服台领导后，夏昊做《变形记》的主角时，也正好需要“卓越演技lv1”。 可是，现在就用是不是太拼了？如果事情的发展不像夏昊所想的那样怎么办？ 要是选择之后，台领导没有答应开拍《变形记》，或者开拍后第一期的主角不是夏昊……那这“卓越演技lv1”的固化能力，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那么，先不选择，根据中午的情况再看？ 他有可能因为表现不佳争取不到电视台的机会。不过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兑换别的固化能力，尝试其他道路。 该怎么办？夏昊陷入两难。 终于，夏昊心一横，做出了决定。他在心中想那虚影的形象。 那虚影随之出现：“你决定选择哪一样固化能力了么？” “决定了！”夏昊看着虚影生前的幻影面板，眼睛锁定在一个固化能力上：“我选择‘卓越演技lv1’！” 随着夏昊的话音落下，面板右侧选择栏中的“卓越演技lv1”，移动到了左侧“目前能力”一栏中。夏昊什么感觉都没有，一个固化能力就这样生效了。 卓越演技lv1：你的表演更加流畅自然，堪比科班出身的青年演员。由于对人体各种姿态的熟悉，你的气质得到了增加，颜值永久性增加一点。此固化能力最高可升级至lv10。 虚影随之消失不见。夏昊用掉了自己唯一的底牌，心反而静了下来。不成功就成仁，一切都在中午了！ …… 中午，夏昊和许荷赶到省台附近最上档次的酒楼——鸿宾楼。 鸿宾楼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曲径幽深，别有风味。到了定好的包厢，夏昊等了会，许荷就带着几个中年男女进来了。 “叔叔阿姨好。我叫夏昊。”夏昊连忙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