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就只是我而已
“你什么?你说啊?”秦云顿时暴怒了起来,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他双手紧握,大手已经泛起了青筋,脸色铁青地盯着沉默不语的人,眼睛危险的眯起,“说你爱他?放不下他?所以在明明答应嫁给我之后还是离开了我成了他的妻?” “在你心里,我秦云究竟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人?”秦云双眼紧紧眯起痛楚的嘶吼道。 几瞬之后,他轻轻的合上眼,压下自己的情绪,低沉暗哑的声音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可就算这样,任你如此伤害与践踏我的心,我...还是...依然放不下…” “所以…就算你已经成了他的妻又如何…”秦云的声音突然细如蚊蝇… 柳如雪差一点就听不到这句话,可她听见了,眼神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云,秦云这么说,也是...要与东渊对立的吗? 想到这,柳如雪的情绪一下变得不稳起来,燕靖,她深爱的他,该怎么办?在这一瞬间,她慌乱了。 忘记了自己还处在未知的环境,还对周遭的事情一无所知。 急急地冲到秦云身边,“你告诉我,燕靖他人呢?还有...”柳如雪的话没有说完顿时被秦云的声音打断。 “你忘了自己的处境了吗?你竟然还有心情担心他?”秦云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嘲讽,刚压下去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你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就偏不告诉你,他想得了你的心又得了你的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休想。” “秦云…你…”柳如雪语结,缓缓低下头,“反正不久之后我就要死了,到时候…”柳如雪想说鬼魂也会去找他。但没有说完,话就再次被秦云打断。 “谁说你会死的?”秦云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会活的好好的。而且只在我身边。” 说完一个拂手,气息不稳地转身向着另外一个山D的走去,他怕再待一会会被眼前的人活活气晕。 尽管气急败坏,但他的脚步依旧是那么铿锵有力。大步的向前几步之后,秦云突然停住了,回头看见还在怔愣着回不过神的柳如雪,语气更加Y沉了,“如果你还活着。或许某一天我还能让你走出这里见他一面,但是如果你想死,那么…你今生都不会再看到他了。” 说完脚步不再停顿,走进了旁边的山D。 柳如雪霎那间回神,秦云有办法救自己?转头看了看绵延千里一望无际的山脉,咬咬牙,紧跟着秦云走了进去,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抱着希望拼一把。 抬脚就走了进去,人工开垦出的一片空旷的地方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日常生活要用的一切物品。 柳如雪脚步一愣,身形顿了顿。里面的摆件有旧有新,新的显然是秦云带进来的,而旧的…柳如雪的神色一凝,不少的物件上带着些许长久磨过的痕迹,显然是有人常年使用所造成的,看磨损的程度,显然时间还不短。 神色有些讶异的看着已经率先在一张石桌上坐着喝茶的秦云,有些不解,这种地方竟然有人长久居住? 秦云神色淡淡,指了指面前的清粥。“坐下吃吧,不饿吗?” 柳如雪知道秦云是不想解答自己的疑惑,也不在意,抬脚走到石桌的另一端坐下。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喂,“谁说我不饿的,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秦云的神色缓了缓,心情较之前已经平和了不少,温声开口道:“一会吃完我替你看看脉象。” 柳如雪吃的正香,听到秦云的话。轻轻抬起头,有丝惊异,“你竟然会医术?” 秦云轻轻点点头,“会一点。” “哦。”柳如雪敛住眼神,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秦云,而他在世人面前也用张狂无忌掩饰住了真实的他,所以关于他真正的情况传出去的是少之又少。 秦云也不再说话。 柳如雪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没一会粥就见了底。 “吃饱了吗?”秦云温声问道。 “吃饱了。”柳如雪点点头。 秦云看着柳如雪面前不算大的小碗,眉头皱起,“你吃的实在太少了…” 顿了顿,“不过你睡了七天刚开始是不能吃太多。” 说着拿起帕子递给柳如雪,“晚上我再让人给你熬J汤好了。身子太弱了,需要好好补补。” 柳如雪伸手接过秦云手中的帕子,轻声开口,“我这样挺好的。” 秦云轻轻看了她一眼,“我看哪里都不好。”说完强势开口,“你要解毒现在的身子可受不住。” 听到这个,柳如雪眼光一亮,“你是真的找到解我身体毒素的方法了?” 秦云身形一顿,“算是吧。总之这段时间我会监督你把身子养好在解毒。” 柳如雪一愣,算是吧是什么意思,后面又听到秦云说的话,顿时颦起眉头,“你说你要监督我?” 秦云点点头,“解毒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你的毒素又只能我压制的住,所以解毒从头到尾我都是要守着你的,怎么?你的样子是不乐意?”说着脸色有些Y沉。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如雪下意识的颦起眉头,紧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如今的你已经是南圣的皇帝了,政务繁忙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处理,所以你怎么能在这里陪着我解毒呢?” “这个吗?你不用担心。”秦云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是君王,身系万千黎民百姓的安危,怎么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柳如雪脸上带着不解与不赞同。 秦云脸色淡淡,“那些都已经是之前的事了,如今的我只需要系着你一人的安危就可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云的话让柳如雪的眼皮跳跳。 “没什么意思。”秦云轻轻的说道。“如今的我不是南皇,不是秦氏的继承人,就只是我而已。” 柳如雪顿时怔住了,神色复杂,“秦云,你…” 思考了一下。最终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把皇位让给了秦天齐。” 柳如雪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啊。”秦云笑了笑,“他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你…”柳如雪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怎么都没想到秦云会直接把皇位拱手相让给秦天齐。 “雪儿应该恭喜我。”秦云淡淡的说道。 说完神色有些惆怅。“我终于解脱了,知道吗?我背负这个包袱实在是太久了,如今卸下我真的很轻松。” 柳如雪神色有些复杂,语气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你…怎么可能真的轻松?” 自己清楚地明白要放弃从小到大被培养的信念是何等的困难。那种信念如同嵌入骨髓,要放弃就如同挖心剔骨,可秦云竟然放弃了,而且是为了自己… 秦云淡淡地柳如雪一眼,微微一笑,“雪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真的不必对我愧疚什么,我不否认退位与你有关系,但是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大部分的原因在于我自己。” 顿了顿。语气有些轻,“你可知道,我从记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南圣未来的皇帝,所以只要是别人会的我都必须学会,我没有燕靖那样的天资聪颖,也没有轩辕澈前世记忆做为依靠,所以我就只能靠勤奋来补拙,整天在宇王府拼命的学习,只为了拉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那时候我的世界没有玩耍也没有欢笑,有的只有无尽的功课与绝望。除此之外,我还得在羽翼未丰之前不停的伪装,提防各处来的暗箭。以至于装得久了连自己原本的样子都忘了。” 说完轻轻一笑,“你说如今的卸下担子的我是不是解脱了?” “…”柳如雪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秦云,明明在笑,自己却依旧能感受到他身旁的无尽悲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闷闷的难受的紧。 注意到柳如雪的神色,秦云收起自己的情绪。“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轻轻拉起柳如雪的手,“如今的我只想你在身边做我自己。”
柳如雪低下头,抽出自己的手,“秦云…我已经嫁给了燕靖。” “我知道。”秦云眼中满是痛楚,再次抓紧柳如雪的手,“可我不在乎。” 柳如雪轻轻抬起头,看着秦云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满是认真的开口,“可我不愿意,我爱燕靖,不会在嫁给他之后又跟你在一起。” 秦云眸光在一瞬间暗淡下去,声音有些沙哑,“就连短短的几个月都不行吗?”说完不等柳如雪反应,自嘲的开口,“我知道了。” 缓缓地松开柳如雪的手,“解毒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不过做为医治你的条件所有关于外界的信息我都不会告诉你,所以你也不要再问。另外治好你之后除非得到我的允许不然你都不能离开。”秦云缓缓合上眼睛轻轻的开口道。 柳如雪还在回味秦云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听到秦云的条件,刚想开口问为什么,但当她看到他那略显疲惫的容颜时,突然没了话语,比起活下去的希望,秦云的条件显得多么微不足道,自己不能太自私了。 轻轻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秦云收起神色,“嗯,那好,从今天开始治疗,现在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看看。” 柳如雪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 秦云也伸出手在柳如雪的手腕处按下去,细细的探了起来,看着秦云淡淡的面容,柳如雪有些忐忑,“我的脉象被毒素盖住了谁都把不出来,你能把出来吗?” 秦云神色不动,淡淡的开口道,“忘了你刚泡的血池了?” “血池?难道血池能让我的脉象显现出来?”柳如雪疑惑。 “你的脉象确切来说是被你服下的雪肌丹盖住了,所以只要把雪肌丹的药性破坏掉那么你的脉象就能显现出来了,而血池虽然不能消除你体内的雪肌丹,但它能把你四肢的雪肌丹药性与反噬毒暂时性的*到你的心脉处,时效是十二个时辰,所以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你的脉象会真实呈现你身体的状态。”正说着,秦云突然皱起眉头。 柳如雪一愣,秦云的表情有些奇怪。 秦云神色有些沉,“换只手。” 柳如雪虽然讶异,但还是听话的换只手。 秦云眼中渐渐泛起了黑雾,低下头再次替柳如雪把了起来。 柳如雪心中有些慌,仔细的盯着秦云的面庞,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眼看着秦云的脸色越来越黑,柳如雪的心中也越来越忐忑起来,难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严重吗? 还不待她开口,秦云愤愤的撤开手,看着柳如雪那忐忑的样子,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别开头。 柳如雪有些着急,她真的给秦云的态度弄的慌了,难道刚秦云说能治如今又变成了一个梦吗? 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压下自己的忐忑,“秦云…” 秦云本就气极,此时听到柳如雪的声音,立刻不耐烦的打断她,“你先别说话,让我静静。” 柳如雪一愣,此时秦云的气急败坏看在她眼里就是情况十分糟糕的样子,难道真的不能治吗?想到这里,柳如雪的脸色立刻变的灰白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难逃这一劫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就要与心中那个风华霁月的男子永别,柳如雪心中就盛满了不舍与心痛,绝望如潮水快要把把自己淹没,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看到柳如雪的样子,秦云便立刻明白柳如雪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要开口解释,但任由自己思绪万千,但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眼中的黑雾笼上一层着一层,秦云气恼地别开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咒骂出声,“这该死的燕靖。” 柳如雪正沉浸在满是绝望的思绪当中,突然听到秦云骂燕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当初的事情,苦涩的开口,“怎么能怪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