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不由已
第十八章身不由已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其实，刘起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工作，以后能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而已。谁知道调到县商业局上班后，却又遇上了麻烦，致使他和张英的恋情出现了意外。 第一天到商业局，带刘起到财务科报到的是位女副局长。聊过几句后，刘起才知道这位领导竟然是自己的同乡——女副局长也是霞阳人。 更让刘起感到意外的还在后头呢！当他们走进办公室，还没等到领导开始介绍，刘起就发现办公桌对面坐着的同事，竟然是自己高中的女同学。 “霞阳彩虹！”“后坑刘起来！”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来。 在宝兰中学读高中的时候，班主任为了让同学们尽快地熟悉班级情况，特意安排一节班会课，让大家轮流着进行自我介绍。 班主任很风趣，同学们的介绍一结束，他就说道：“刚才从第一个‘霞阳彩虹’到最后一位‘后坑刘起来’，一共是四十八位。也就是说，连自己在内，你有四十八位同学。希望大家彼此尽快认识，融入到班集体中来！” 这个班会好像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人开的，以后在同学们的口中，陈虹、刘起的名字就被“霞阳彩虹”、“后坑刘起来”代替了。 有时见到陈虹独个在场，大家就特意问道：“霞阳彩虹在等着后坑刘起来” 如果两人同时在场，就有同学打趣说：“霞阳彩虹被后坑留起来。” 回想过去，陈虹觉得当年被开玩笑的时候，心里有薄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欢喜。因为在所有的男同学中，那一伙喜欢打篮球的男生长得又高又帅，会运动，成绩好，一直是女生们心里思慕的对象。尽管当时家长都告诫孩子说，宝兰中学原来就是座庙，千万别在那里谈恋爱，以免亵渎神灵。可陈虹的心里还是一直都偷偷地装着刘起！ 看到这两位老同学相见时的热乎劲儿，女副局长乐了。她的心里本来就有件难事在烦着呢！ 陈虹是她的侄女，高中毕业后，弟弟就把她托付给自己了。娘家的后代当然得悉心照顾！女副局长便利用丈夫常务副县长的职务之便，安排侄女进商业局做了个合同工。两个月后又为她介绍了个男朋友。那个男孩子虽然只是个单位司机，可人家也是位堂堂的局长公子，正是所谓的根正苗红的官二代，前途还是不可限量。只是这位公子可能命犯桃花，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跟陈虹处了几个月后，这段恋情又宣告死亡了。 从那以后，陈虹的情绪一直就非常低落。做姑姑的是个过来人，知道“心病须用心药医”的道理，这阵子正四处张罗着帮着找“药”呢。此时见到侄女那发光的双眼、灿烂如花的笑脸，她甚至敢肯定侄女的“病”马上就要好了。 连着两三天，陈虹都以同学兼同事的身份，忙进忙出地帮着刘起整理新居。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女副局长决定伸出援手帮助侄女，让这位俊小伙早日成为自己的侄女婿。 第二天中午，陈虹就告诉刘起，陈副局长请他到家里吃晚饭。同乡、同事加领导发出的家宴邀请，让刘起感到诚惶诚恐。他觉得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这可是是人家请自己吃饭联络感情呢，如果开口拒绝了，那可是给脸不要脸了！ 一同进餐的还有陈虹的表哥和表姐。菜都是东家从楼下的酒店叫来的。这样就少了下厨的麻烦，大家都可以坐在一起边聊边吃了。刘起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了，这种场面应对得很是得体，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很快就结束了。 表哥表姐有事先出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商业局的三位同事。局领导便关心起了下属的生活情况。当刘起说起自己“花木有属，不宜易主”的时候，陈副局长便谈兴骤减。刘起察颜观色也看出了点眉目，聊了几句也便告辞回去了。 随后的几天里，陈虹总是无精打采郁郁寡欢。做姑姑的眼里看着，心里明白她的感受：前一段恋情留下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这次“霞阳彩虹”、“后坑刘起来”再聚首，总以为是天赐姻缘，何曾想到心目中的佳婿，早已经被人预订去做丈夫了。遇上这种情况，谁的心上能不淌血呢？女局长虽然着急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又再过了几天，陈虹明显变得的憔悴了。想想也是，整天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就是自己内心早已倾慕的男孩，满心想同他结为终身伴侣，却已经没了可能。就好像有位贪吃的小孩，面对着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糕点糖果，却只能整天都看着，什么也吃不到。那种心里该有多憋屈啊！ 女副局长真的着急了！就这样下去可怎么好？万一出了事，怎么向弟弟交代呀？再说侄女在未婚青年中，也算是大龄的了，再不嫁人就要‘老’了！这件事必须得有个决断！ 傍晚下班的时候，刘起被陈副局长留在办公室里，两人做了番详谈。 晚上轮到刘起睡不着觉了。在刚刚的谈话中，陈副局长的目的很明确：尽快结束同张英的恋爱关系，转而做她的侄女婿，她们将在事业上尽力地扶持刘起。 尽管刘起当初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才去追求张英，可毕竟已经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而且张家还尽心尽力地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现在突然要同她断绝关系，这个决心可怎么下呀！毕竟刘起还是个刚从农村出来的纯朴青年呢！要他瞬时做出这样的决断，还真难为他了！ 可是刚才的那番谈话中，陈副局长的话里还装着那么多话呢。如果不听从她的，以后恐怕会有麻烦。“不怕官只怕管”嘛，她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再说背后还有那位手握大权的常务副县长呢。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刘起烦乱地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想让纷乱的脑袋瓜子稍微冷静些，能理出一丝头绪来。他无意中瞄了一眼手里的那本杂志，心里苦笑道：自己不就是里面的那篇文章写的孙悟空么。 像要从书里得出什么答案似的，他飞快地将杂志翻到印象最深的那一页，又用心地看了起来。这是一封唐僧写给大徒弟孙悟空的信： 徒儿呀！回想取经路上的艰难岁月，真让我感慨万端哪！如果没有你，为师早变成妖怪拉出来的肥料了。在路上一起跋涉了那么多年，大家总是朝夕相处。我清楚地知道，在师兄弟四个中，你是最有本事且又任劳任怨的猴儿。在完成取经的过程中，你确实成绩突出，居功至伟。只是这些都已经属于过去了，时代在变，人事风气也在变，现在光有本事是不够的——我们都得与时俱进啊！ 在我的四个徒弟中，白龙马是东海龙王敖刚的太子，是一位标准的“官二代”。取经一回来，他就受封为八部天龙，接着又被任命为南海总管。父子俩合力经营，大有向太平洋扩张之势。现在连玉皇大帝都紧张他呢。 八戒和沙僧虽然曾经因为犯了错误被贬下凡，但是他们朝里有人，取经一回来就官复原职了。昨天在天宫召开的人事会议上，还全票通过了太白金星的举荐，明确提升他俩为正厅级。据说还准备让他们担当更大的责任呢。 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背景，也没有资源，一切全得靠自己的努力。取经结束后，你就只能回到花果山。照这样下去，每年靠猴子猴孙摘些树精山果能有多少收入？不用问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窘迫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手头上没有了活动资金，你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呢？难道你现在就真的没有更高的追求？为师的了解你的性格，你不可能是这种甘于寂寞的猴儿！ “树挪死，人挪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顶着斗战胜佛的头衔，窝在花果山一直就没动过。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认真反省过其中的究竟？ 为师倒是帮你找到了些原因： 第一，你的性格缺陷太大，老是火眼金睛的让人不舒服。你就不能学会谦虚点、低调些，向人家多多学习！对待什么事情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就像打靶一样，两眼都睁着能打得准吗？你得学会包涵，这样才能搞好各种人事关系积累人脉嘛！想当年把你从五指山下解救出来，并不是为师的法力比你高，而是因为我的师傅是如来佛祖——朝里有人好办事嘛——务必要搞好上层的人际关系！ 第二，要尽快地解决个人问题。不成家，何以立业？你一直都独身一人，很容易让人觉得生活作风有问题。近段时间，为师也在用心地为你物色对象，我觉得白骨精还是不错的。其实你大可不必老揪住她的过去不放，人家对你以前的暴力行为就没有记恨过。再说了，谁会没有些难以言说的过去呢？你当年大闹天宫时，不就打坏了玉皇大帝的很多家什，还伤害过许多实力派的仙家吗？后来大家不也都原谅了你，还赶来帮你降妖除魔呢。前几天小白还跟人说，孙悟空力大性直，毛多性感，是标准的男子汉。这说明人家对你有意思嘛！我还听人说，她在几年前就认了一位部长和一个董事长作干爹，又在一所成人大学拿了文凭，现在已经是社会上的白领骨干精英了。如果娶了她，你就可以共享她的后台资源嘛！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呢！你的意见如何呢？ 以往你总看不起八戒，老骂他呆子，如今你可要好好向他学习。他现在上层路线就走得很好，在女干部中也相当有影响力，就连嫦娥现在都跟他有一腿，两人还经常结伴到王母娘娘那儿串门呢，那日子过得真是如鱼得水！他的那种亲和力，连为师都钦佩不已呀！以后，你可得跟师弟们多交流沟通呀！ 形势所趋，我也想把个人问题尽快解决了。在西天路上结识的女子中，蜘蛛精性感，玉兔精清纯，我都很喜欢，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女儿国国王。“天上玉皇，人间帝王”，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背景过硬，对为师以后交流到主干线的帮助一定会很大。如果蜘蛛精和玉兔精愿意，就同她们做个红颜知己吧！ 说的有点多，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唐玄奘 第二天上午，刘起寄出了一封信，结束了同张英的恋爱关系，又很快地同陈虹确定了恋爱关系。就在张副乡长上蹿下跳地找说法，在张英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的时候，刘起调到县委组织部上班去了。 刘起把心事跟自己最好的兄弟方明说了！方明了解他的处境，对他的做法表示同情和理解。是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刘起的难处大着呢，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呢？跟他相比，自己已经非常顺利了，不也在绞尽脑汁地重找出路寻求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