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晓行夜宿怎转脸
龙有七又取出两个小纸包,递向秦、赵二人,道:“将这药粉洒在伤口上,半日便可痊愈。” 秦笑、赵霖子断然不敢接下,且不自主地往后退缩两步。龙有七笑道:“‘疯撩魔鬼七日练’已全部结束,还要害你们么?拿了药粉,回去休息一日,后天,咱们便要启程去春州了。” 二人接过药粉,放于怀中。 龙有七又取了小刺刀,让秦、赵二人再次试招。如今,不论龙有七喊什么方位,他二人皆能蒙眼精准刺中,而且力道大增,穿力更透。秦笑欢喜大叫。 龙有七又示摆手意让二人先行回去休息。秦、赵支着身子,虚弱地往密室外走去。 出了那密室之门,秦笑向赵霖子问道:“赵师兄,师傅这样训练我们,我是得益匪浅,只是咱们下月当真要去春州表演么?”赵霖子回头看了看小屋,那门紧闭着,他才小声说道:“师傅这样说,必然是要去的。如你不愿意去,那只能离开巫星派了……” 秦笑好不容易才寻到可以习武的地方,虽然并不愿去参加什么星斗大会,但更不愿离开巫星派,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又问道:“自我入门的第二日起,便没见着卢先生,他去了何处呢?”赵霖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估计先回了春州吧!下月咱们巫星派要开星斗大会,卢先生又是掌门的谋士,想必是去策划部署了。”秦笑又问道:“想必是很大了盛会了?”赵霖子脸色神秘,道:“我只听说邀请的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三个门派,倒时也可见识见识!” 秦笑听说有顶尖门派,甚感兴趣,道:“想必那三派的武艺很厉害了么?那师傅为何要我们这两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去献丑呢?”赵霖子笑了笑,道:“刚来的时候听卢生生说过,星斗大会的‘星斗’二字,就是指江湖新新燃起的新星,也就是各门派的新晋弟子进行表演比斗。” 秦笑似懂非懂,心中仍有很多疑问,想一一问清赵霖子,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寝舍,他也不便再多问。 星子寝舍一舍的七名弟子此时聚集在秦、赵所住的二舍,十三人见秦笑、赵霖子回来,立即簇拥上前。本想问二人这七日去了哪里,却见二人浑身伤痕,十分惊怕。赵霖子向师弟们解释,只是师傅在训练他和秦笑,并无大事,师弟们将信将疑。 秦笑取出药包撒于伤痕处,果然渐觉好转,破裂之处慢慢愈合,疼痛也有减轻。赵霖子见秦笑并无异样,也将自己的药包涂抹于伤患处。 随后,师弟们又迫不及待地向二人讲诉今日所学。只是十三名弟子各自抢述,叽叽喳喳,弄得秦、赵二人脑袋嗡嗡作响,哭笑不得。 赵霖子大叫一声,声如洪钟,十三弟子的喧闹戛然而止。赵霖子笑道:“二师弟,你说!”二师弟指着桌上的一个杯子,道:“今日,晋师哥说依着师傅的指命,教了我们在酒水中下药的方法,我们都学得差不多,没被晋师哥发现……”秦笑疑道:“为何要学下药?这不是光明正大所为啊!” 赵霖子走到桌前,端起那杯子闻了闻,道:“这水里你们已经下了药么?什么味道也闻不出。”十三名弟子有的点头,有的答是。 赵霖子想了一想,自己走到门口,外舍外看了看,见无异样,便将舍们轻轻扣上。又回到桌前,示意要师弟们安静耐心地听他说话,师弟们见赵霖子举动神秘,皆是灌注全神地看着他。 赵霖子道:“师弟们,我们都是从四方各国流浪逃难至此,能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实在难得,若是为了某种气节到外面去了,恐怕三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何况现在我们只是学习师傅教的技艺,并未作出伤害他人的事,不必太过在意。若是师傅命我们去害谁,掌握权却实在自己手中,所以大家就装作若无其事,学了本事也是自己的。” 师弟们想想,也只有认同大师兄的说法,总比流浪在外好。秦笑虽也找不到反驳理由,却总觉心中被什么堵着,耿耿于怀。 秦、赵二人看了师弟们下药手势,如今功力大增的他们一学便会。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春州,弟子们心怀忐忑,他们只想安然生活在此,却又无力违抗师门之命。他们在夜色灯柱之下促膝长谈,孤落的身世因有了大家的相互陪伴而逐渐温暖,彼此甚感珍贵。 聊至夜半,十五名弟子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铺睡觉。 秦笑与赵霖子受了七日之苦,一头倒下便睡至第二日午时。起床之时发现舍内只有彼此,速速换洗之后来到前院,见马队已齐,龙有七、晋仔及十三名师弟们都已在此等候,只待二人到来便整装出发。 秦笑、赵霖子与师傅龙有七及晋仔一人各乘马一匹,其余弟子皆是两两一乘。 马队列列,紫旗飘飘,依在中午的好时光下缓缓前行。再次路过那道阴密树道,秦笑心中更多了许多复杂心境,小有所学的他,不知此去究竟为何?也许,见到武林中的高手,见识他们的武功成了他此去的唯一希冀。 行行重行行。 巫星派恩州分舵的队伍翻过十几座山头,又趋行在蜿蜒道路上。龙有七令大家整日赶路,只在途中稍稍饮水吃饭,每晚在山林间或野庙中露宿。 第七日,终于进入春州境内。 春州景色风光于恩州少有不同,只是春州乃南汉重要城市,故而关要把守较为严格。城墙之外,已能看见烽火袅袅。 但见远处有一骑奔踏而来,快要临近巫星队伍,朗声喊道:“霸龙舵主,我是总舵的见信使者,特来接应你们……”龙有七便是那见信使者口中所成的霸龙舵主,他摆手一挥,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 见信使者下马上前,抱拳作揖,恭敬地道:“参见霸龙舵主,卢先生已在总舵摆好美酒佳肴,特命小的来接应龙舵主。” 龙有七高高坐于马上,威严赫赫,道:“卢先生有心了。”有拉了马缰,喝道:“走!”一队人马又依依前行。 又行了三五公里,已是夜黑月高之时。在一片小马坡后见着一块高挺挺地牌匾,深红漆木,上面印着亮紫色的“巫星派”三字。牌匾后是一处大宅院,红门黄瓦,砖墙深深,其色彩对比尤为强烈,彰显着与其地域风格不太相符的建筑风貌。门口齐列着两排人,一看便是迎接队伍。 红门正中,站着一位笑脸迎迎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日在紫城门外招收弟子的卢臻卢谋士。 龙有七见了卢先生,立刻跳下马来,弟子们也跟着下马。卢臻含笑道:“龙舵追风赶雨而来,辛苦万分了!快快进屋饮酒吃菜吧!”龙有七言简而道:“客气!”两人寒暄进院,并未招呼十五名弟子。 秦笑等人见此巫星派总舵比恩州分舵大了数倍,惊奇张望,跟在卢、龙二人身后凫趋雀跃。但碰见院中各人,他们脸色诧异怪奇,像是并不待见这些少年郎。 逐见前方灯火莹亮,秦笑等人闻得饭菜香味,风尘赶路而来,肚子早已饿得咕呱乱叫,这飘然而来的菜香味,令弟子们不禁馋涎欲滴,步子随风加快。 行至莹灯之处,屋堂匾上刻着“孔明堂”,这便是卢臻的精舍,其“孔明”之意,可能是自诩之词,也可能是仰望之词。卢臻请了龙有七进屋,秦笑等人也欲跟进堂内。卢臻却过身来,笑绵绵地对他们说道:“赵霖子,你带着师弟们去饭堂吃饭罢,跟我们这些老人家同桌,怕你们不甚随意。”虽说是表面词意是顾虑弟子们的感受,可说话的语态却不甚关切。 赵霖子怔了一怔,尴尬说道:“是了。” 秦笑等人望了望堂内,见饭桌之上摆着醋鱼鸡汤,菌菇野味等佳肴,边上还放了两只通透的玉制酒壶,眼睛直勾勾地不愿放开。 赵霖子喊道:“师弟们,咱们去饭堂放开吃喝罢!”那几名较小的弟子欣然前往。而秦笑却略觉不爽,这笑目柔气的卢先生,此时在言语之间,流露出一种对弟子们的冷淡与嫌弃,不像招纳弟子那次亲和。 秦笑等人转身返去饭堂,听得卢臻与龙有七大笑言谈,只听那卢臻说道:“掌门明日便会出关”“参加星斗大会的三派人士在赶往途中,随后便会到峻谷关”“龙舵主功不可没”等等。 秦笑、赵霖子互看一眼,彼此领会对方神色是在说,怎地遭受到这般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