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选择
秦龙一声不吭的走在秦城的街道上，在夜色中他看着霓虹闪烁，看着这个世界的五光十色。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在路边追逐打闹，而他们的父亲母亲则站在自己宝贝的身边默默的笑着。 老人们就端着凳子坐在马路边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大声谈论着年轻时的故事。 秦龙无意于这些身外的人和风景，在经过宋政委那番言辞激烈的教育批评之后他觉得自己居然误解了秦少君十七年，这种对父亲的愧疚让他的步伐愈加无力，昨日那一夜救灾行动的后遗症偏偏在这个时候像山洪一样爆发起来。 秦龙的脑子里很乱，他顺势找了一个路边的台阶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前的行走的路人仿佛和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秦龙觉得有些有些昏沉。靠在店铺的墙上他居然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梦见了小时候秦少君曾经带着他去过的一条大河，那条河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凌凌的，闪闪发光。河边的柳树与水草在和风的吹拂下又泛起层层的波浪，十分好看。 秦龙就这样站在河边，他能感受到微风拂面，水草的清香。他很惬意这种感觉，他眯着自己的眼睛看向河的远方，因为秦少君说过河的远方是大海，大海是水的故乡。每一个人都像一滴水，只有汇聚成海必然能够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那时的秦龙不懂什么叫力量，在他看来也许再站高一点，或者爬到那颗柳树上面便能看到那伟大的海。 秦龙只想再安安静静多看看这平静的河水，突然河水中一丝波澜在不经意间泛起，一个人形在从河水中慢慢突起，她一边站着，一边幻化出自己的模样。 秦龙呆呆的看着这个水中的人形，慢慢的向着自己走来。他想努力看清楚人形的面容，可是当他终于看清楚的时候居然大吃一惊。 这个人形的面容居然就是兰芳！ 秦龙的眼中瞬间就泛起了闪闪的泪花，他像个一个疯子一样冲进了河的中央，向着水中的人形奔去。 “mama！mama！不要走，不要走。”秦龙哭喊着。 可是当他冲到河中央想要包住兰芳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扑了个空。 河面还是平静的，水中的人形根本没有，兰芳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有的只是秦龙奔跑时带起的层层波纹，和秦龙失望透顶的心。 秦龙蹲在河中央，泪水顺着自己的脸庞不断的滑落到河里。他太想见到刚才兰芳的样子，哪怕是个梦，秦龙也认为是命运给的恩赐。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秦龙眼角的泪水，渐渐拭干了面颊上的泪痕，这阵微风是那么的轻柔，如同母亲的抚摸。 秦龙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种温柔的呵护。 “mama是你么？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孩子，你看得见我，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水人一样。”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在秦龙的耳边响起。 “mama我想你，你能不能再像刚才一样让我看到。”秦龙低语 “孩子mama也想你，能不能看到我不在于mama，而在于你的内心。只要你心中坚定有的事情它一定会存在的。”兰芳还是柔柔的说着 “对不起mama，我犯错了，我误会了爸爸，我还故意气他说不愿参军，不愿意回到军营。您的儿子对不起您。”秦龙听着兰芳的声音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孩子你没有错，你有选择的权利，也许是爸爸对你的要求过于严格才导致你对军队生活产生抵触，可是你知道么？mama为什么希望你能参军呢？” “我不是太清楚，mama你告诉我。”秦龙问道。 “那是因为你的父亲，我跟随了你父亲，在他的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种无畏的精神与坚定的意志。你的父亲说过一个男人为国戍边，享受着孤独与寂寞是人生一大幸事。因为他的孤独与牺牲换来的是千千万万家庭的平安与幸福。而这份军人的责任是对天下的爱，其中也包含了你父亲对mama的爱。 mama不喜欢战争，mama也见到过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儿童，妇女，老人。他们的无家可归，在生死线上的挣扎那是人间的大悲，有人需要站出来，用自己的胸膛去为这些弱小遮风挡雨，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能拥有这种勇气的人就叫做军人。 你的父亲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不反对他会离我而去执行任务，因为我知道在他的心中装的是咱们整个华夏。 所以mama希望你爱自己，爱他人，爱你的父亲，更加热爱这个国家。男孩子胸怀要大，而我认为最能锻炼你的地方就是军营。 你明白mama的意愿了么？” “明白了mama。”听了兰芳的话，秦龙的心中慢慢的放下了一块石头，变得坦然起来。 “孩子，你长大了，mama很欣慰。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你父亲的样子，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选择在你的手里，即便你真的不愿回到军营，mama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勇敢善良正直的人。”兰芳话语在慢慢变弱。 “mama我懂了，我知道我下来该怎么做了，可是我还能再看到你么？”秦龙追问道。 “可以，我的孩子，mama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开。遵从自己的内心，你会感受到我的存在。mama爱你。”兰芳说完最后一句，语音渐渐溶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mama，我也爱你。”说完这句话，秦龙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 “小伙子，快醒醒，快醒醒。”一阵阵急促的声音不断的在秦龙的耳边回响。 秦龙慢慢睁开的自己眼睛，望了望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经站满了人，有带孩子的妇女，有刚刚下班的白领，还有店面里的服务员。 而正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这个老奶奶看着秦龙睁开了眼睛像是放下了什么重重的负担，长出了一口气。 “哎，小伙子你可吓死奶奶啦。我看你在这儿躺了半天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你看我不停的摇你，就怕你醒不过来，差点就让我老伴打电话叫救护车啦！不过这下可好了，你醒了就成，奶奶就不担心啦。” 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刚说完，店铺里的服务员就赶忙从屋中端出一碗热气腾腾油泼面出来。 服务员是个大婶，声音和气的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饿坏了，我看你应该是没吃饭低血糖了吧，这碗面婶子送你了，赶紧吃吧。” 听着这中年大婶的话，又看了看她手中热气腾腾的面条，秦龙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几声。 秦龙接过大婶手中的面条，连忙道谢。 “给您添麻烦了，都怪我昨天太累了，睡在这里，让你们受惊了，是在不好意思。婶子，这碗面我一会儿给您付钱。” 大婶听了秦龙的话，脸色一变嗔怒道：“婶子不缺你那点钱，我看你还是个学生吧，好好吃了这碗面，认真读书就成。” 秦龙听了大婶的话心中渐渐的扬起了一丝暖流。 这时白发老奶奶，站起身子，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声的叫道：“好啦，小伙子没事，都散了吧。都各忙各的去。” 说着话，老奶奶招呼着大家不要再继续围观秦龙。 一个小孩子趴在mama的肩膀上笑嘻嘻的看着秦龙，娇声娇气的说道：“大哥哥好羞羞，刚才睡觉觉还哭哭流眼泪。” 听了小孩子的话，秦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的确那潮潮的泪痕还在。 秦龙冲着小孩子笑了笑，快速的将手中的面条吃了干净。 吃完面，秦龙向着刚才照顾自己的老奶奶，老爷爷，还有其他人一一道谢。 秦龙走在回秦少君所在部队的路上，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心中的负担早已消失，从那睡梦中醒来的秦龙仿佛迎来了自己的新生。他感谢那些关心照顾自己的人们。 “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家园，为了这个国家。我愿意贡献出我的青春甚至是生命。这是我的承诺，mama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龙默默的念着，眼中流露的是一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