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造新物力促工艺进
枕边风的力量比想象得强大，第三日王管家就打发人把一些生铁和石炭给送了来，并嘱托猛火油还需等待几天。李天俊跟曹成讲，现在所要的东西，涉及了多家，特别是猛火油，非常敏感。这些人各有背景，一个伺候不周就可能停供、克扣下绊子。支付货款又要铜钱、交子之间互相转换，不如请王管家做中间人，借他的名，各方也就不敢太造次。如果王管家有意栽培哪几个小厮，曹成也算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收到货物后，李天俊和曹成以递送货款为名，专门去拜访了王管家。李天俊以保证制造进度为由千求万求，王管家思虑了半天，才答应做一个月的中间人。以后的货物无需再支付款项，从暖气的应付款扣除，有了余额最后一并结算。然后又将一个小院的布局图给了李天俊，两下欢喜而散。 这几日曹成和李天俊变得无比匆忙，一方面要顾着军方的摊派，一方面要收拾旧店，此外，还要考虑着新水管和新暖气的制作问题。 曹成确实是个人才，得了生铁和煤炭后，他花费了几天的功夫，锤炼了一块百炼钢，然后制作了外侧带着旋转螺纹的攻头，和内侧带着螺纹的套头，并给它们做了长长的手柄，形成了两件Ｔ字型的工具。需要在水管内侧增加螺纹时，就先固住水管，然后几人转动带着攻头的手柄，让坚硬的攻头钻进去形成螺纹；如果需要在弯管两侧增加螺纹时，就用带着套头的工具制螺纹，然后手工细细琢磨。如此一来，最难的螺纹部分轻松了不少。 李天俊见此大喜，又更改了一下设计，让管子一头是阴螺纹，一头是阳螺纹，这样两根管子就可以方便地对接在一起。此后不必再根据房屋尺寸不断重建模具，而只需要按照标准模具生产定长的管子，然后根据尺寸要求，对其中一根进行处理就可以了。曹成看了，心下更加佩服，很快做了标准模具出来，开始按照新的设计生产水管。 改进水管的过程中，已有士卒拉着一桶猛火油送过来了。当时吓得李天俊赶忙到店外迎住，押送的士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打开看了，确实是厚重无比固态一样的油渣子，估计用火把点一时都点不着。签收后，李天俊亲自带人将猛火油送到了刚刚整理出来的旧店库房。 李天俊请曹成又帮忙雇了两人，在旧店里生起了炉子，找了大桶用火慢慢地熬油渣子，一时间腾起一股黑烟，气味熏得前来看热闹的曹成连连后退。还好现在北边荒废的厉害，否则肯定又要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李天俊用找来湿布，让大家掩住口鼻，待温度提高，桶内油可以流动时，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粗厚麻布浸了一下，再迅速提出，这样不断反复，然后摊开放在一旁。 “这样就完事了？”曹成不解地问。 “不，等晾干之后，还得再来几次，然后就可以了。” “这东西叫什么？有什么用？” “油毡布”李天俊解释道“非常好用的防水材料，制作方便加工低廉。” “这东西真能有用？” 几天后，新工艺生产的管子已经做好了，李天俊也拿来了新做成的油毡布。曹成这才注意到，李天俊拿来的油毡布分为厚薄两种，薄的布还有一部分剪成了细条，美其名曰防水胶条。 李天俊先用油毡布裹住几张宣纸，然后放到水盆里。足足过了一炷香，取出包裹一看，宣纸干燥如初。随后开始在暖气管道上做测试，李天俊指挥着，先把防水胶条缠到螺纹处，接着连接管道，然后在接口外面用油毡布裹上，最后加水测试，非常成功，连接处一点水都没见到。 解决了管道问题后，两人非常兴奋，迅速给王管家送了信。第二日就被叫去在一个新的小院正屋安装了起来。由于房屋尺寸给的不是很精确，中间走管尺寸略有不符，好在采用标准长度生产后，大部分管道都不用动，只是花了一日功夫重新加工了两根，就完好的放进去了。 接下来的供暖和漏水测试也都很顺利，总共两天功夫，就已经全部弄好。王管家心里高兴，着实把两人夸奖了一番。曹成和李天俊也拍着胸脯保证，过完正月，到了二月中，一定会把新的暖气生产出来。 有了知府家的差事，生铁和石炭的供应自然有了保障，就连“猛火油”的渣也答应多给一桶。曹成和李天俊又开始忙着调整铸造暖气片的模具。第一个暖气片是整体铸造成型的，里面是什么样子根本就看不到，同时由于技术上的问题，管壁相对较厚。 随着这段时间的观察，李天俊已经对这个时代，或者说对曹成的工艺能力有了充足的认识，他又一次提出了改进意见：用一个模具分别生成上下两部分进行铸造，铸造成型后把铜融化了，涂在暖气连接处进行焊接，从而把分开的部分组合起来。这种技术早已出现，曹成对此也并不陌生。所以李天俊略微一提，曹成立刻恍然大悟，原理都明白，只是他自己之前没有想到。 李天俊提出分开铸造后，要尽量使管壁薄一些，另外还强烈要求增强表面工作，这表面最好镀一层铜粉，曹成也答应了下来，决定年后开工。 年前几日里，也有几人曾想来试用或定制暖气，但都被曹成婉拒了。现在，曹成忙着根据新的设想调整模具，做各种尝试；李天俊则用光了所有的猛火油，又制造了一批油毡布。 查讯旧店旁私人渡口主人的事儿倒是很快就有了回音儿，据说渡口主人投了伪齐，随着大宋光复此地，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城北还是一片荒凉，一无主之地，曹诚一上报，李天俊又趁着节前送礼的由头去私下求了王管家。结果很快，官家象征性地收了一点费用，年前就出了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