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靠谱的兽医
小家伙站立有些吃力，走两步就歪倒，尾巴太短，会不会是天生残？吴帝冒出这样的念头。 事不宜迟，虽然是一只小奶猫，但也是条活生生的生命，吴帝穿戴好衣服在Google地图上找最近的兽医店。 埃德蒙兽医所，在鹈鹕小镇上。 现在是夜里一点，恐怕早就关门了，没有哪个兽医会尽职尽责到上夜班。 吴帝没有澳洲驾照或者国际驾照，而且澳大利亚是英联邦国家，左侧行驶这很让人头疼，从小受教育，靠右行驶，这下要花段时间适应了。 现在是凌晨，路上应该没有警察。 管不了那么多，如果碰上交警在雨夜的凌晨执勤，那只好自认倒霉，双手一伸让他把自己拷走罢了。吴帝把小猫包裹严实，裹在怀里开上老霍顿赶往艾德蒙兽医所。 雨势比刚才那会小了很多，成了毛毛细雨，夜空也不像之前那么愁云密布。虽然澳大利亚全年气候温和，但凌晨还是有一丝寒意。 半夜的鹈鹕镇很安静，只有一家酒吧不时传来点声响，一个壮汉拎着酒瓶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吐了一地。 到了埃德蒙的兽医诊所，那是一幢二层的小房子，大门紧闭。 虽然半夜到访很不礼貌，但吴帝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猫死掉。 “砰砰砰！”没找到门铃，尖锐的敲门声划破天际。 “法克！”敲了三遍，没有任何反应，吴帝确信，他敲门的力量即使睡的再死也会被惊醒。 在兽医诊所外呆了五分钟，吴帝要找下一家时，发现一个醉汉歪歪扭扭的往这里走来，一边走一边振振有词，“我是百兽之王，我是百兽之王。” “嘿老兄，你不要紧吧！”走到跟前，吴帝问道。 那醉汉努力让自己站住，晃晃悠悠地瞅了吴帝一眼，“朋友，要不要一起喝点，我家里有一瓶85年的拉菲。” 吴帝赶紧扶住他，正急着给小猫看病，这醉汉的出现真TM误事，他要是歪倒在路边，第二天肯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老兄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吴帝搀扶着他。 “我家？噢不，那不是家，只是一座房子而已！”提到家他的情绪特别激动。 奶奶的，今晚有点冷，要是他一头载倒在水泥地上，恐怕第二天就要去殡仪馆了。 希望他家就在附近，吴帝把他连拉带拽弄上后排，这货上车后霍顿的两个后轮立马压下去了一截。 “听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家，要吐提前说声，别吐在车上，明白了吗？”吴帝喊道。 醉汉躺在后面自言自语，“我是名银行家...明天...送你一大...袋子钱。” 吴帝无奈地摇摇头，要不是下着雨，他才不会管这档子破事。 醉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很邋遢，在吴帝的逼问下顿顿挫挫说出自己家在第五大街，那儿离这里不远，两公里不到。 吴帝立马发动霍顿，先把这货送回家，再去找兽医。 一路上，醉汉嘟嘟囔囔地玩角色扮演，分饰两角，自导自演了一场激烈的夫妻吵架。 小猫看样子要不行了，唔叫声越来越可怜，身子时不时抖动一下，证明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法克！澳大利亚对动物保护不是很严格吗！居然有人把不到一岁的小猫扔在了外面！”吴帝心疼小家伙，愤怒地骂了起来。 “老兄，看样子你是新移民吧，虽然...你把我送回了家，但我...不是很认同你的观点，这里的医疗要比美国佬好的多。”醉汉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吴帝冷笑一声，确实比美国强，美国还没有全民医保呢，毕竟人口是澳大利亚的十五倍！ “喵喵～”小奶猫努力地叫了几声，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 我靠，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吴帝心里嘀咕。 醉汉蹭地坐了起来，把吴帝吓一跳。 “老兄，你的小宠物好像有些不太正常。”醉汉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盯着小喵喵说道。 一股强烈的酒精味传来，吴帝要熏吐了。 “没错，它得了重感冒，而且四肢也有些问题，我在家门口捡到了它，刚才正要去找兽医艾德蒙，可惜他不在。” “埃德蒙确实不在家，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他出去喝酒了，喝了整整八瓶LAGER，而且喝的大醉，好心人正在送他回家。”醉汉晃悠悠地说道。 “雪特！”吴帝猛地一脚刹车，醉汉脑袋顶在座椅上，直喊痛！ 吴帝回过头，无语地问道:“法克，你就是埃德蒙刚才不说自己是银行家吗？” 这一撞，让醉汉清醒了不少，他理了理头发，显得彬彬有礼，微笑着伸出右手，“银行家是我最憧憬的职业，而现在，百兽之王，埃德蒙，欢迎你。” 噗嗤噗嗤！轰轰！ 吴帝猛地打一把方向，大力轰油门，所有的车窗都在颤抖，老霍顿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朝诊所飞去。 “埃德蒙医生，你家不是在第五大街么。” “当然，但诊所在莱克街，我总不能睡在一堆器材里吧。”埃德蒙说道。 吴帝耸耸肩，似乎也说的通。 回到诊所，吴帝搀着半醉半醒的埃德蒙，喝酒开车叫酒驾，他这是要酒医，不知道犯不犯法。 他的诊所不大，分为四个小房间，零零散散地放着一堆器材，一股nongnong的消毒水味。 看了会小猫，埃德蒙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丝异样。 “有什么问题吗，医生？”吴帝问道。 埃德蒙认真地问：“这只小猫是你捡到的？” “没错，确切点说，我刚刚接手了一家小牧场，五个小时前，在仓库墙角发现了它。” “这很有趣，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埃德蒙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吴帝搞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也管不了那么多。 “朋友，你的小猫应该是食盐中毒，你看，它的后肢明显比前肢要麻木的多。”埃德蒙抱着喵喵左看右看。 吴帝心里打鼓，埃德蒙医生酒还没醒，能不能行，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中毒跟食物有关” “没错，食物里盐量过大，跟人一样，吃太多盐都不是一件好事。”埃德蒙说完去找水杯，让吴帝在诊疗室里看好小猫。 吴帝纳闷，谁会给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喂过量的盐呢。 过了一会，艾德蒙端着一杯暗红色液体走进来，吴帝以为是给喵喵治病用，没想到埃德蒙举起杯子一口喝了大半。 看到吴帝吃惊的表情，埃德蒙憨笑道:“sorry，我忘了你也在。” 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出去，进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酒杯，递给吴帝，“这是82年的拉菲，不要客气。” 吴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确实不错，酒顺着喉咙往下滑的感觉很舒服，可现在要给小猫治病啊！ “埃德蒙医生，感谢你的葡萄酒，先让我的小猫好受点，我们再喝酒好吗？我可以陪你喝一整天。” 埃德蒙像突然惊醒一样，猛拍脑门，“噢抱歉，我以为是在酒吧，忘了这只小天使。” 然后他着急忙慌地穿上白大褂，煞有其事的拿着听诊器给喵喵做检查。 吴帝很担心他的专业性，因为在听诊过程中，曾两次把听头放到了吴帝的手上，还说心跳很正常。 “需要洗胃，最直接的方法，把过量的盐排出来。”埃德蒙打着酒嗝说道。 “这个有些残忍吧，它的肠道可能只有铅笔那么粗，还有别的办法吗？”吴帝望着小猫可怜巴巴的眼神，有点同情它。 艾德蒙摊了摊手，“当然，另买一只小猫。” “好吧，你是医生，都按你说的来。” 埃德蒙先给喵喵吃了半片镇静剂，保证在洗胃过程中能保持安静。 接着用仪器向它胃内注入了大量清洁温水，又喂了3毫升蓖麻油和米汤，这是为了让食盐下泻，保护胃肠粘膜。 吴帝也看不懂，只能按照埃德蒙的说法做。就这样，刚到牧场不到六小时的喵星人在一间充满酒精味的诊所里做了次洗胃手术。 完事后，埃德蒙让吴帝等待几分钟，他去写填写一份档案，埃德蒙诊所有登记宠物的权利，这样一来，喵喵就算登记在册的宠物猫了。 吴帝也不清楚他这样做是否合乎法规，在飞机上吴帝问过凯特琳女士，她说需要通过一系列的审核，还要给宠物打疫苗，之后动保协会做出评估打分，合格后才可以完成宠物登记，但这件事在艾德蒙看来就像开启酒瓶盖一样轻松。 艾德蒙说：“这个国家在动物保护方面确实做的不错，甚至有些变态的严格，但凡事总有简单的处理方式，我喜欢走捷径而不是绕圈子。” 吴帝将信将疑，既然小猫的身体稳定了下来，他只想赶紧回家睡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临走前，半醉半醒的埃德蒙意味深长地说：“朋友，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因为你救了它？” “不只是这个原因，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喝酒。”埃德蒙笑道。 吴帝握了握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