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鬼婆婆
前方是一条河，一条银色的河川，河水波光粼粼，不知源头也不知流向何处，犹如一条银链横穿黑暗的大地。天并没有亮，只不过是河水波光照亮了附近区域。 带着好奇姜湮向河岸边靠近。越是接近河流光晕越耀眼，刺得人眼睛睁不开，这里仿佛成了白昼，犹如置身梦幻。走到岸边姜湮蹲下身来，河水川流不息，下意识伸手要触碰河水，对这会发光的河水充满了好奇。 “年轻人好奇可是会死人的。”突兀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吓姜湮一跳，手也瞬间缩了回去。 环顾四周，发现一个老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河对岸，无声无息像是凭空出现。姜湮心生警惕，对面这老婆婆明显不会是人类。 这老婆婆老态龙钟，年纪应该很大了，一副古人装扮，粗布麻衣很是破旧。这老婆婆一直在盯着他打量，似乎要把姜湮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看个透。被盯得很不自在，却不敢说话。 被一个老婆婆直勾勾的盯着看，姜湮别提多别扭了，暗暗猜测这老婆婆会不会是个变态恶鬼。虽然暂时没察觉到对方是否有恶意，姜湮已经准备跑路了，这个老婆婆肯定又是某种未知的恐怖存在。想想也是窝囊，在这异世界里他一直都在逃跑，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个普通人类在面对这些匪夷所思东西不跑会死得很惨。 “老婆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姜湮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情形稍有不对立马就跑。 “我不是人，嘻嘻~”老婆婆好像看穿了姜湮的心思，笑嘻嘻的说道，竟然主动承认自己不是人。 老婆婆笑起来很别扭，虽然一河之隔姜湮还是能看清这老婆婆的样子，笑起来堆满了皱纹，眼睛眯成一条缝拉得老长，一口大黄牙上面竟然有蛆在扭动。 “马勒戈壁！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东西。”吓姜湮骂粗，蹭蹭连退数步，想也不想转身就跑，不跑就是SB。 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差点把姜湮魂吓丢了。 “年轻人怎么能说粗口呢？”近在咫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这老婆婆诡异的出现在姜湮旁边，枯黄的手拍打他的肩膀。 妈的，这什么情况？这老太婆会瞬移！被拍了一下肩膀姜湮不动了，不是不想动是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身子变得很沉，心里是哇凉哇凉的。 “年轻人怕什么，老身不会伤害你的。”老婆婆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两边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睛，有蛆不断钻出来，这副鬼面孔不管谁看了都会犯怵。因为离得近站旁边的姜湮还闻到一股nongnong的恶臭，是rou腐烂的味道。猜测老婆婆会不会是一具腐烂很久的尸体，不知道在她古旧的布麻衣下藏着多少蛆虫。 想想就是阵阵恶寒。 “婆婆我胆小，求你别吓我了。”姜湮能开口说话，声音都是抖的。直觉这鬼婆婆要比先去遇到的恶鬼李想还厉害。自己没被立刻弄死估计是这老婆婆还没打算杀他。眼下也没破解危机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姜湮放弃了挣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裂痕，第一时间就拿出来，手中攥着的铃铛对旁边这鬼婆婆一点反应也没有。 “嘻嘻~别怕别怕，婆婆我就看看你。”说着又盯着姜湮一阵猛瞧，像是能看出花来。 姜湮心慌抖颤，被一个比恶鬼还恐怖的东西盯着猛瞧，胆再大也得尿啊，最怕这鬼婆婆是个变态，窥视他这个小鲜rou。 马勒戈壁！这老鬼婆眼神怎么越来越怪，不会真有变态想法吧。姜湮被盯得发毛心里直嘀咕，却不敢骂出来，怕惹恼了对方突然发难。 看了好一会，鬼婆婆才收回目光，呆愣愣的立在原地，像是陷入沉思。一只手还搭在姜湮肩膀上，这可苦了姜湮，蛆都爬到他身上来了。 “老婆婆……”姜湮小声喊道，总不能一直僵在这里。 鬼婆婆停止沉思，疑惑的看着姜湮。 心里一阵发苦，姜湮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婆婆还有什么事吗？” 他还真怕这鬼婆婆突然有啥奇怪举动。 “你走吧。”鬼婆婆手离开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气，凭空就消失了。 姜湮感觉身体一轻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左手摊开，母亲给的铃铛静静躺在手掌中，原本细小的裂痕上又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缝，这铃铛随时可能裂成两半。看样子这铃铛有反应，只是这老鬼太厉害，没发挥效果。最惊讶的还是这鬼婆婆，竟然没杀死自己。看样子并不是所有鬼怪，都杀人吃人。难道鬼婆婆是个好鬼？想想鬼婆婆那爬着蛆的面孔，就是好鬼姜湮也敬而远之。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遇到的鬼东西越来越厉害，开始还只是吃人的怪物，现在是有着各种匪夷所思能力的鬼物都出来了。姜湮大感头疼，这种随时丢掉小命的感觉太煎熬。 “唉~”叹了口气，姜湮收拾心情，准备继续前行，得找到欢畅KTV。 “年轻人最好离河远点，忘川河生者不渡。”鬼婆婆的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的妈呀！”姜湮吓得一激灵，鬼婆婆不会又回来了吧。观察了下四周，没有看到鬼婆婆身影。 靠！这鬼婆婆不会是一直隐藏在暗中默默观察他吧？想到这种可能，姜湮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一次次惊吓也不知道自己这小心脏何时会坏掉。 不知鬼婆婆为什么让他远离旁边这条银河，其中的警告意味不难听出来。 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人类是好奇心很重的生物，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充满探知欲。姜湮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经这么一提醒，好奇心被彻底撩了起来。人就是喜欢作死。 目光投向发光的河流，河水缓缓流淌，银色光晕美轮美奂，犹如置身仙境，哪有什么危险。俗话说鬼话连篇，鬼话果真是不能信，什么屁的危险，估计这河水有什么秘密鬼婆婆不想让他知道。 心里这样想着，姜湮情不自禁的向河边靠近一直走到岸边。银白色的河水无法看出河的深浅，如果水不深的话到是可以趟到对岸去。一直找不到来时的欢畅KTV，也许在河对岸的区域能找到。 想是这么想，鬼婆婆的话多少还是会让他在意，毕竟鬼婆婆没伤害他，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姜湮想了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河中，猜测河里会不会有东西。 谁知这一扔，就像捅了马峰窝，他本就饱受摧残的小心脏又是一次受到刺激。 石子落水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平静的河水汹涌翻涌，形成一个个大浪向岸边拍打。最可怕的是，姜湮终于看清了河水的真面目，这哪是什么水，全是一条条快速游动的银色小蛇。仔细一看银白小蛇密密麻麻挤满了整条河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灾难。还好姜湮反应快，一看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逃离了河岸，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这些小蛇似乎不愿离开河流太远，姜湮与这条河保持了一段距离后原本追击而来的蛇群就退了回去。姜湮这才逃得一命，真差点把自己作死。 心有余悸，很是后怕。大意了，差点就丢掉小命。看来鬼婆婆没有骗他，这河还真是生者不渡，活物下去估计瞬间就会被群蛇分食而尽。姜湮明白一个道理，鬼话有时候也得信。 再次大难不死，姜湮不敢作了，打死也不敢再靠近这条河。不过到也没离开河流太远，毕竟这附近有河光照耀，相比黑暗的地方，姜湮宁愿冒险走河边。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他不想再体会，他决定顺着河流方向往上游走，只要与河水保持好距离应该没有大的危险。 从鬼婆婆话语中可以得到一条信息，这条河名字叫忘川河，传说阴间有条河就叫忘川河。也许这条河就是阴间的那条忘川河。虽然不知道忘川河的源头是哪里，可是它流向的地方绝对是阴冥地府。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往下游走，往上游走才不会走到阴间去。 重新上路，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姜湮心态倒是好了很多，毕竟恐怖的事件经历多了，要么精神崩溃疯掉，要么就是神经彻底变大条，没心没肺胆子越来越肥。 这次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姜湮走一会歇一会，除了肚子时刻传来的饥饿感之外到也不是很累。虽然母亲叮嘱过不要停不要回头，可经历的一切早已经脱离了掌控，由不得他了。也不能死脑筋一味听老妈的话，如今的局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辛运的话能找到欢畅KTV，运气不好大不了就死在这异世界，做一只孤魂野鬼也好。姜湮变得豁达，不豁达也没办法，难道还一直哭不成。在这鬼地方，哭天喊地也没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咦！赵鑫？”姜湮突然发现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靠近一看是赵鑫。样子狼狈，情况不是很好，脸上一道深深的爪痕差点能要了他的命。不过人应该没有死，胸口起伏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姜湮犹豫了一下，恶鬼李想的教训在前，他小心谨慎了许多。手握铃铛才缓步走上前。铃铛没反应，躺在地上的人应该不是恶鬼，是赵鑫没错。 “赵鑫你醒醒，快醒醒。”姜湮拍打对方的脸和掐人中，尝试着把赵鑫弄醒。 姜湮看了一下，赵鑫脸上的伤看上去恐怖，伤口并不深，当然伤口再深一点赵鑫就死了，现在顶多就是破相而已。他昏迷过去的主要原因估计还是体力消耗累晕的，没食物没水的环境下，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姜湮也曾晕倒过，不过他挺过来了。 姜湮的拍打呼唤起了作用。赵鑫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迷茫，因为疲累头晕的厉害。 “姜湮”过了一会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看到身边蹲着的人赵鑫声音虚弱的喊道。 “嗯，还行吗？”姜湮现在的状态，可没法背着赵鑫这一百多斤的重量走，他自己也没力全靠意志在撑。 “还行，是你救了我？”赵鑫勉强用手支撑着身子起身。 “不是，我走到附近刚好看到你倒在这里，也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见对方起来都废力，姜湮忙帮了一把手，脸上挂着愁色。 “是吗？看来老子命还真硬，大难不死啊。”赵鑫庆幸道，眼睛里充满血丝，眼神带着恐惧和后怕。 “你自己能走吗？”姜湮不得不问道，如果对方走不了就麻烦了，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这。 “我再歇会应该能走，你不知道我可是一路狂奔逃命，不知跑了多少路才逃得小命。张怡那怪物还真能追，差点活活累死……”赵鑫虽然虚弱还是絮絮叨叨的说着，是在发泄心中的恐惧。 “张怡？追你的是张怡？”姜湮眼睛瞪大，吃惊发问。 “对啊，你不知道张怡是跟罗叔一样的吃人怪物，裂口女还是升级版的。你进学校里打探情况，没多久张怡就袭击了我们。李想比较倒霉离张怡最近被张怡抓到跑的没得跑活生生吞了，那凄惨的叫声，妈的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了。我反应快，还是被抓了一下，脸上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当时虽然逃过一劫，可张怡这怪物三两口就吞吃完李想，立马就追了上来，我只能拼命逃跑一路不敢停，后来实在跑不动了一个踉跄就晕了过去。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直到现在醒来。”赵鑫大概说了下自己的经历。 赵鑫注意到旁边的河，他记得昏倒前可没这条河，还真诡异。 妈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姜湮听得心惊胆颤，惊凝不定，还真是一人一个版本。如果赵鑫说的是真话的话，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你确定是张怡？变成怪物的难道不是赵佳蕊？”姜湮不愿相信的问道，要不是铃铛没有反应，他真怀疑眼前的赵鑫会不会也是个恶鬼，跟先前遇到的李想一样。 “是张怡啊，还有赵佳蕊估计也是裂口怪物伪装的，张怡没有攻击赵佳蕊，两人应该是一伙的，当时张怡突然变成怪物，赵佳蕊毫不意外，也不逃跑，反倒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她绝对有问题。”赵鑫肯定道。 “赵佳蕊的确是怪物变的，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姜湮对怪物赵佳蕊可是记忆深刻，他应该是被赵佳蕊杀死过一次，是老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救活了他。姜湮依稀的记得那种死亡后的感觉，虽然现在回忆不起来，但是他确信自己是死过一次。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张怡，如果张鑫说的是真话，那简直太可怕了，张怡这怪物也太能装了，怪物都是影帝。 “真的是张怡追杀你的？”姜湮第三次确认的。 “是张怡，看你样子不相信我啊。你不知道张怡有多恐怖，她变成的怪物一张嘴就能把人整个吞了，可偏偏要一口一口活活吃掉。双手变成的爪子更是犀利穿金裂石，我脸上这伤不过是被爪风伤到的。要真被抓到，我的脑袋估计得开花。”赵鑫极力形容着怪物张怡的恐怖。 “在遇到你之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和张怡在一起。”姜湮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赵鑫，同时观察对方的神情。 “你说啥？”赵鑫难以置信的望着姜湮，身体本能的往后缩。 “你放心，我是姜湮不是怪物。”姜湮观察赵鑫害怕的表情不似装的，心里开始倾向于相信赵鑫所说。毕竟后来张怡失踪的莫米其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想着想想恶鬼李想初见到张怡恐惧的表情，多少有了点头绪。恶鬼李想应该就是惨死后的李想怨念不散。因为怪物张怡杀了她，所以死后化成的恶鬼第一反应会对张怡产生恐惧。 随后姜湮把自己的经历具体讲了一遍，包括张怡告诉他的事情。 听完后，赵鑫目瞪口呆，有些同情姜湮，佩服他还能活着。姜湮这家伙比他惨多了，与之相比自己的经历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世界也太恐怖和诡异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再待下去即便不被杀死也被吓死，也就是你要是我跟你一样的遭遇估计不死也彻底疯掉了。” “嗯，你现在能走了吗？”姜湮问道。心里还是很后怕，没想到张怡竟然也是怪物伪装。不过还是有很多困惑，为什么张怡没对他下手，一路上她有很多机会完全可以杀死自己。难道是自己身上带着铃铛？那又为什么铃铛对张怡没有反应，他不相信铃铛失灵，这铃铛可是不止一次救了他的小命。想不明白，姜湮也不再去想，在这诡异的世界，任何事情都难以捉摸，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欢畅KTV离开这里。 “嗯，走慢点应该没问题。”赵鑫站了起来，虽然还很虚弱不过应该是能走了。 就这样两人顺着河流继续往上游走，姜湮已经把这河的危险告诉张鑫，两人都与河流保持了一段距离，能借一点银光看路就行，河光很亮河岸很大一块区域都是亮的。 异世界校园最深处，风兮正在进行一个浩大的工程，她要将这一片区域用红线围起来，绳子上挂满铃铛。这些铃铛跟给儿子姜湮的一模一样。 正在布置的风兮突然感到一阵心绪不宁，掐指一算眉头微皱，想要做点什么却是分身乏术。 “唉——”一声轻叹。 “儿啊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闯过这一关。”作为母亲现在无法分身，只能默默为儿子祈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时间不多了。哪怕儿子再次身死，她也无法顾及，因为她要做的事关系重大一旦失败就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