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
“父皇,这是儿臣特地命人做的鲫鱼汤,能够清热解毒,滋补润肺的功效!” 此刻李健正在向自己的父亲献宝:“还有这个冰壶,父皇拿着这个冰壶就不用担心手出那么多汗了!” 这些并不是李健亲手做的,不管是鲫鱼汤还是这个冰壶,只能说是李健指挥别人去做的,就像现在,他也只是袖着双手到父皇的寝宫来,因为他贵为当今陛下的三皇子身份尊贵,要是做那些所谓的“下贱之事”,少不了御史言官弹劾! 李漼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向李健的目光中满是欣慰,自己的儿子如此有孝心! “三郎,你自小便聪慧懂事,明日你和四郎一起去弘文馆读书吧!”李漼说道,忽然又问道:“你想让谁做你的老师呢?” “前司空同中书门下同平章事杜审权,此人也算是秉政高手,儿臣却是想让他当儿臣的老师,还望父皇成全!”李健拜倒在地上说道。 令狐绹、杜审权、白敏中等人都是晚唐比较有能力的官员,只不过大唐已经腐朽不堪,统治者不思进取,纵使几人有张良萧何之材,也是回天乏力! 杜审权,字殷衡,京兆杜陵人,杜元绛之子,唐初名相杜如晦六世孙。唐宣宗李忱时,入翰林院任学士,多次升任后为兵部侍郎、学士承旨。 李漼继位,晋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两次迁任后为门下侍郎,出任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召入朝廷任尚书左仆射、襄阳郡公,人称“小杜公”。 李漼思考了片刻,杜审权的能力是有的,为人正直也有一定的军事指挥能力,只是杜审权数次直言进谏,为李漼所不喜,所以李漼理政没有多久就将他罢相了,心道有这么个人督促着三郎却也是个好注意,况且这是三郎自己要求的。 想通了的李漼答应了李健的请求。 弘文馆,官署名,唐武德四年置修文馆于门下省。九年,太宗即位,改名弘文馆。聚书二十馀万卷。 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礼仪轻重时,得与参议。置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 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唐中宗神龙元年避太子李弘名,改曰昭文馆。玄宗开元七年,仍改弘文馆。 夜晚大明宫内朝西南角的宣徽院中,刘行深与义子刘季述正坐在一起谈论事情。 从今日的情形看,大家对三皇子是极为宠信的,连老师都听从三皇子的意思,看来这个太子之位多半就是三皇子的了。 “父亲,那我们要不要交好三皇子?”刘季述说道。 “那是自然,以后大家给三皇子的赏赐不许克扣,还有就是三皇子有任何问题都帮着解决!我们不管杨玄翼那个傻瓜!”刘行深说道。 “孩儿知晓了!”刘季述回道。 “哦!对了,明日是三皇子进入弘文馆拜师读书,一应拜师之礼明早备齐,由你亲自送给三皇子去!”刘行深突然想到明天三皇子等人该入学了,生怕手下之人冲撞了三皇子,连忙嘱咐道。 其实宦官之间也是有争斗的,内侍省有三大势力,分别为刘行深、西门季玄、杨玄翼三个,宦官的权力与皇帝是分不开的,虽说晚唐几个皇帝都是宦官迎立的,但是其中必须让新帝对他们放心。 襄阳郡公府中,杜审权接到了李漼的圣旨,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三皇子竟然让自己做师傅,而且陛下竟然同意了。 杜审权心道,“看来这个三皇子深得陛下的喜爱,而且传闻三皇子温文尔雅聪明睿智,且待我明日观察一番!” “父亲,我们在朝堂之上甚是低调,今日陛下为何要让父亲为弘文馆学士?” 说话的是杜审权的长子杜让能,由于杜让能博学多才机智过人颖悟绝人,所以许多事情杜审权也会和儿子交流商议。 “虽然说我已经是朝廷左仆射,如今镇海军交由钱镣执掌,但是此人善于权谋野心极大,又为人义气深得兵士爱戴。现在润州城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如今为父尚在,镇海军许多部将都还听从,一旦某不在了,镇海军定成朝廷一大毒害!可惜官家不听啊!”杜审权叹息道。 其实杜审权确实是一名智者,作为乱世英雄,钱镣就是凭借镇海军强大的战斗力,纵横南方直到后来受后梁封为吴越王,立下唐末五代十国时的吴越国。 “可是这和陛下任您为弘文馆学士有什么关系呢?”这下可轮到杜让能迷糊了。 “两者之间关系极大!据我所知,三皇子健和四皇子佶明日去弘文馆读书,某就是他们两个的师傅!”杜审权眯着眼睛说道。 “父亲是想通过三皇子来规劝陛下?”杜让能一下就想到了这里,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对于自己儿子如此机智敏捷,杜审权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摸着胡须,说道:“没错,外间盛传三皇子敏而好学聪敏睿智,为父明日观察一番,若是三皇子真是雄才伟略,内有为父这样的贤臣辅佐,外有镇海军这样的精兵强将,大唐中兴指日可待!” 杜让能闻言连忙点点头,对于自己父亲这样的天真的想法,他是不赞同的,如今的大唐已经病入沉疴,须得大毅力的人打破重建,犹如汉光武帝中兴大汉,在造大唐百年盛世江山。 今天是李健第一天去弘文馆上学的日子,所以李健早早起来收拾了。 “殿下,宣微院刘典牧求见!” 如诗禀报道。 “哦?请进来吧!”李健说道,这个刘季述乃是刘行深的义子宣微院的典牧署,他来 做什么呢? “奴婢拜见殿下!”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李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眉清目秀的太监走了进来。 “呵呵!刘典牧不必多礼,快快进来做吧!”李健笑呵呵地说道。 “殿下不必忙活了,奴婢知道殿下今天要拜师进入弘文馆读书,所以就将殿下拜师所需要的东西备齐,剩的殿下再差人走一趟典牧署!”刘季述说着,几个小黄门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 “刘典牧有心了!孤在这里就多谢了!”李健拱手说道。 “呦!殿下可是折煞奴婢了!给殿下办事儿,那是奴婢的福气!殿下还需早些去弘文馆,奴婢先行告退!”刘季述低着头倒退着身子走了出去。 李健心道:“纵观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在历朝历代中都有成千上万的太监,暂且不去说他们的忠jian好坏,但他们都有一套超乎常人的厚黑心术,懂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真是无所不能,有甚者更是权倾朝野,独揽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了如今太监已发展成为皇权卵翼下祸国殃民的一股特殊势力。究其原因,太监所受乃是腐刑,生理上的被阉割往往导致心理上的变态,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大太监,多数是祸国殃民的jian臣,是导致王朝覆灭的不安定因素。 而且别看如今刘行深巴结自己,一旦有更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他会毫无犹豫地抛开自己,甚至对自己下手!” 李健早早的就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了以后学习的弘文馆,按照大唐礼制,李健等人是要进入弘文馆皇族学习的,须有皇族勋贵的子弟陪读。 仅仅一个晚上长安城所有的各王亲勋贵、文武大臣凡是年龄和李健相仿的无论嫡子还是庶子都想进入弘文馆学习,最终李漼只让杜审权三子杜弘微、出身荧阳郑氏的户部郎中郑畋之子、前同平章事令狐绹次子令狐荣、神武大将军王宗实之子王卫新陪读。 今天也是杜审权第一次来给皇子们讲课的时间。 李健和四弟李佶拜师,自然是做足了全套的束脩之礼,一套繁琐的拜师之礼完成,众人才开始进入弘文馆内。 杜审权也不是迂腐的儒生,虽然下面好几个学生包括自己的儿子,但是他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三皇子李健的陪读。 所以《论语》《中庸》《孟子》一类的书,他不打算多讲。 对于李健自己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学那些圣人之道。而是学会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对李健倒是颇有助益。 一节课下来杜审权对于李健是非常的满意,自己所讲的每一件事情,李健基本上都能举一反三并且熟练地掌握住,李健没有皇室子弟的骄横跋扈,也不像课上神武大将军王宗实之子王卫新那么草包。 李健的谈吐举止充满着莫名的豪气,让杜审权如同伯乐发现千里马一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杜审权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伯乐。因为他在李健的身上,看到了大唐中兴的希望!他坚信假以时日李健必能一扫大唐的内忧外患,再现一个盛世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