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个故事
有的记忆虽然过去了很久很久，也早已为淡忘。但其实却并没有，它只是在岁月的风霜中被尘封了起来而已，当你再次碰到那根*，记忆的一幕幕会再次清晰的浮现在你面前，依旧那般清晰，彷如昨日。 记忆的潮海仿似被翻页的旧书，涌现在李小黑面前，儿时小黑是他的宠物、朋友、保护伞，甚至亲人。 山涧水流犹如轻柔的手，拂过异兽幼崽的身躯，冲掉它身上的血稠，露出光洁的躯体。它睁开了眼，发现了这个奇异的世界，也看到了正站在它面前陷入回忆的李小黑。它摇摇晃晃的走到李小黑面前，用头顶拱了拱李小黑的脚。 李小黑低下头，它也正好抬起头，它的眼睛清明如镜。 李小黑蹲下身体，轻抚它的头，同时一股天地灵力自李小黑手心流入它的体内。它只觉一股乱流自体内涌过，一时间有了用不完的力量，欢呼雀跃的围绕着李小黑转个不停。 “走吧，跟我去灵仙宗。”李小黑迈开步伐，朝着山谷外走去。它在原地愣了一下，心底仿似有什么眷恋，但也仅仅停留了片刻，就朝着李小黑离去的方向飞奔追去。 此地依然还属于山脉外围，距离山脉外也就三十来里的距离。约一刻钟时间，这一人一兽就周出山脉。 李小黑朝前放眼望去，不远数里处，有一座小城。 李小黑虽然带着一只异兽，但也并不显眼。此处修士出没众多，很多修士都豢养有异兽，常年携带在身边。 小城虽不大，不巍峨雄伟，但却古朴。李小黑抬头望向城墙上，只见护城墙一块石板之上，雕刻着“下游”两个字，这两字苍劲有力，飞扬洒脱，且隐隐有一丝道蕴。这丝道蕴经过无尽岁月的沉淀、洗练，竟然透出了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而那块石板，矩角不齐，不同于其他墙石，似是后期被生生镶嵌在城墙之上。那石板原本，更像是在其他地方碎裂下来，而后移到此处，镶嵌到这城墙上，用于城名。 李小黑正要进城，却被上前的两个护城兵拦住，喝问道：“来者报上身份。” 李小黑微微皱眉，掏出言笑天的身份玉佩。那两个护城兵，一见这玉牌，神色略微恭敬：“原来是灵仙宗弟子，叨扰了。”于是就对后面的人盘问了起来。 “不知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下游城居然盘查的如此之紧。”李小黑一边入城，却听一旁入城的一个少年低声说道。 “岂止是下游城，我前几日在其他地域，城镇，也同样查的紧的很。”另外一人答。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先前说话之人奇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定然是灵仙宗下达的命令。只要是灵仙宗管辖范围内数十万里之地，所有地方的所有人，都要接受盘查。” “这是在找我。”李小黑听了这几人的对话，当即心中确认。但这些人，用这种方法，就算是将这片天地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自己。且此时的李小黑已化为了言笑天的模样，他使用的手法，圣人以下，都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李小黑神识覆盖过这座小城，此城内，皆为修士。而城中之人，绝多大数都处在旋照筑基期，数百人开光期，余下七人融合期。 李小黑举目望向小城中心高约百丈的塔楼，那塔楼之上，居住着此城修为最高之人，融合期大圆满。 李小黑收回目光，拍了拍一旁的异兽，说道：“小黑，我们走。” 被翻开的红尘记忆，记忆中最深处的儿时伙伴，犹如洪荒猛兽冲击着李小黑回忆，无法沉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李小黑的情感在看到这头异兽的时候，就寄托在了它身上。于是就再给它取名小黑，并带在身边。而同时在经历了那件他记忆伤处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事情后，也许，这些异兽比人更值得信赖，更忠诚。 李小黑带着小黑找了一家的客栈，花费几块灵石租赁了一个小院落。 客栈老板将李小黑领到小院落，和李小黑交代了一番，便退了下去。正当李小黑准备进入小院落时候，一旁的院落中走出三个少年，均在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三个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李小黑先前在山脉中碰见的女子。 李小黑正望向那几人，无意间竟和那女子眼神一触，那女子脸色陡然变化，踉跄后退数步。 那三个少年其中一人，察觉到李小黑和那女子目光相触后那女子发生的变化，一把搂住那女子的芊芊细腰，望向李小黑。 李小黑盯了一眼那女子，眼中传达出警告之意，转过身，带着小黑就要进入院落中，那一边的少年却突然朝着李小黑喊道：“道友且慢。” 到了李小黑现在的层次，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对于那少年，李小黑根本懒得理会，依然朝着院落内走去。 那少年见李小黑，对于他的话，完全就是一副置若未罔的样子，顿时脸色铁青，感觉尊严受到了践踏，尤其是在这女子和两个手下面前。 少年一旁的女子明显感觉到少年的变化，生怕发生什么变故，上前拉住那少年说道：“师兄，时间不早了，再不出发，只怕拍卖会都开始了，万一错过了心仪的法宝丹药，可得后悔死。” 那少年听女子这般一说，仿似也找到了台阶，而且他心中也真的急着赶往拍卖场。于是心中记下了这个让他难堪的人，冷哼一声，便带着那女子和两个青年朝着客栈大院落外走去。 李小黑进入院落内，找了一个房间，住下来。在言笑天遗留的储物袋中翻出仅有的几粒凝气丹，扔给一旁的小黑吃下，便进入坐定状态，內视自己体内受损的经脉和五脏。 “大道之伤在灵魂力量大量丢失的同时，转移到了五脏以及经脉之上。这种伤，只能通过天地规则的大道方能快速修复。”李小黑观察体内伤势。这方天地的灵力他可以强力夺取，只是大道，需得到这方天地的认可。李小黑心底清楚，自己是一个外来者，想要得到这方天地大道的认可，可能很难，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开始判断修复内体的五脏和经脉之伤为什么需要约十来年。再无法得到大道认可情况下，李小黑只能通过天地灵力的温养，慢慢侵蚀掉那刻在他体内的大道伤痕。 李小黑内视查看完体内的伤势，再睁开眼时候，外面天色已暗，同时，一轮血红的新月自北方的天空换换升了起来。 李小黑望了一眼吃过几粒凝气丹沉沉睡去的小黑，打开房间门，看向城中心那最高的塔楼。 血红的夜色，衬托着那塔楼本身发出的火红灯光，在夜中，格外的妖异醒目。 李小黑双目如炬，陡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再次探出神识，覆盖向那座塔楼。 “有阵法。”在李小黑的感知中，发现在那座塔底地下数百米处，有一座方丈数千米的阵法此时被激活了，那阵法引渡血月之力，一缕缕极为细微的血色力量，自天而降，穿透阁楼，汇入地底，融入阵法中心的一粒血色丹药之上。 那丹药，蕴含了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甚至附带有极为弱小的天地规则之力。 “这丹药，对小黑倒是不错。”李小黑收回神识，腾身而起，朝着那塔楼飞去。这座城中，以李小黑当前的修为，任何地方尽可去的。 也就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李小黑就来到那塔楼之上。 李小黑降落在塔楼的顶层，他此行，主要目的其实还是这里的藏经阁，希望通过这里，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 藏经阁一般都是一个家族、宗门的绝对重地，因为那是家族、宗门兴旺的标志，自然都是禁阵重，此处的藏经阁自然也不例外。李小黑一眼望去，一共有三十七道阵法，其中有二十道杀阵，十七道防御阵法。这些阵法，对于心动期以下的修士或许有致命的威胁，但对于李小黑，不会造成丝毫的阻挡。 李小黑上前一步，直接以无上霸道的身体力量，强行崩毁了所有的阵法，通畅无阻的进入了藏经阁内。 在李小黑崩毁阵法的一刻，藏经阁内冲出一个模样六十左右的老者，老者警戒的望着一步一步进入藏经阁内的李小黑，嘴上却是恭敬的问道：“不知前辈造访，所谓何事？” 李小黑望了一眼那老者，声音冰冷的说道：“借你藏经阁一用。” 藏经阁乃家族重地，所有的家族功法，甚至是部分家族秘密都藏匿与此，岂能随意让外人观看。但在李小黑用身体崩毁那三十七道阵法，强力进入此地。那活了数百年的老者岂有不知这个年轻人不是他能惹之人，若是触之一怒，怕是要血染下游城。 在那老者看来，能够以身体强力崩溃那三十七道阵法，且毫发无损，同时未引起外界任何波动，这样的人，至少达到了灵寂期。这种人，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城能够招惹的。就算是将这个事情禀报给灵仙宗，只怕他们也不一定会为其出头。在灵仙宗看来，这样的家族势力，再建一个，比灭一个还容易。 老者隐忍下心中一切反抗情绪，恭敬说道：“前辈尽可观阅。” 李小黑放眼望去，室内空间虽大，但真正放经文书架的却只有七八个，李小黑朝着较近的一个书架走去，一边对旁边那个老者说道：“去把这楼底哪枚正在炼制的丹取来，我要了。” 老者听了李小黑的话，褶皱的面庞一震抽动，哪枚丹药的炼制，老者花费了十七年，是准备用于冲击心动期食用。若是送人，只怕他此生再无机会炼制第二枚，因为他的寿元即将消耗完。听李小黑说要了，顿时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烧热了起来，但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在告诫自己，这个年轻人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招惹的。心中踌躇犹豫，片刻后，说道：“哪枚丹药还未成熟，只怕现在取了会坏了丹质。” 李小黑转头盯向老者，目光凌厉，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霸道说道：“取来。” 这一声取来，声音虽不大，但却仿似一柄杀意凌然的利剑刺在老者身上，令他一时间仿似有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错觉，顿时全身冷汗淋漓，立马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心有余悸的对李小黑说道：“这就去取来，赠予前辈。”说罢，便转身离开。 李小黑一连翻过五个书架，均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任何东西，全是一些在他看来完全不入流的低阶功法武技。虽然李小黑原本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心底略微依然有些失落。然而正在想要放弃，随便看看剩下两个书架的时候，却发现了一本杂文“荒古奇异录”。 李小黑翻开这本杂文，第一篇便是论述宇宙苍穹的由来，开篇说宇宙苍穹可能是寂灭之地演化而来，而后再加以论证，强调寂灭之地乃是由纯净的金木水火土五元素构成，而现实世界的本质也是也五元素，通过这五元素一生二，二化四，形成天地万物，缤纷世界。 李小黑越看越震惊，同时心底猛的升起了一个念头，这可能是对的。然而正当李小黑准备再看下去，却发现这本杂文只是残本，后面的内容已经断层。 这个时候，那个老者早已经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回到了藏经阁内，眼见李小黑捧着那本杂文久久不放，于是说道：“前辈若是对这种奇闻异事有兴趣，老朽倒是经历过一个。” 李小黑放下那本杂文，目光犀利的盯着老者，片刻后道：“说，我若满意，那丹药你可自留半粒。” 老者闻言心喜，而后，却仿似陷入了回忆般，开始娓娓道来：“在老朽还是少年时代，那时我还是凡间的普通之人，偶有机缘，进入了一处洞天福地。在哪里，我碰到了一个耄耋老者。老者浑身仙风道骨，唤我进入洞府，取出一幅字画让我观看。我盯着那画，不久那画便仿似鲜活一般，其内生出山河五行，六道轮回，更是催生出芸芸众生。而我再回头望那仙人之时，只见那仙人双目交替，犹如日月，正盯着那副字画，就仿似画中乾坤生命，全来至于他那一双眸子。那仙人给我看完字画，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老者说到这里，却是停顿了，望向李小黑，只见李小黑坐在一旁的宽大太师椅上，面无表情。 老者心中忐忑，不知李小黑心中打算，暗自叹息，又继续说道：“那仙人先是问我：‘你可知这日月由来’。而我自然是不知，还犹在那仙人带来的震惊手法之中，只能木讷的摇了摇头。于是那仙人又说道：‘我们的世界日月乃是一对眼睛’，之后更是说原本我们世界月亮并不是血色，而是因为在上古的久远年代，有两大高手对决，引动了日月乾坤，将其中一只眼睛震伤，隧成为了血色。而后……。” 那老者说到这里，脸上突然出现焦急之色，口中开始喃喃不停“而后……而后……”。仿似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一条重要信息，突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但仿似又有一股天意在压制他，一定要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李小黑盯着那老者，只见他一直重复着“而后……而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连他的双眸都布满了血丝。 李小黑眉头锁死，陷入沉思，对着老者所说之话，心有疑虑。抬起头来时，又见那老者即将就走到生死的边缘，生生的就要被这一句话逼死一般，完全不似作假。 那老者眼见自己就要被这吐不出来的半句话逼死，眼中露出强烈的乞求之色望向李小黑。 李小黑和那老者四目相对，眼见那老者目光越来越浑浊，即将死去。忽然……李小黑好似看到在老者浑浊的双目中有一个耄耋老者的身影闪过，那身影，和这老者描述的仙人别无二致，顿时令他浑身一震。 李小黑身体顿时向前探出，一掌拍在那老者头顶，顿时一股汹涌澎湃的神识之力自李小黑手掌间传出，涌入老者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