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新疆初识柳眉
我拖着行李，刚走出机场，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 “我靠！TMD这也太热了吧！”我大叫一声，退回机场大厅里面。 我又拨了我爸的电话，还是没拨通。我心里不由得来气：武建国，你行啊，本来说好来机场接我的，又放我鸽子。 我气得用力踢了几下箱子。 几个当地人凑了过来，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我要不是搭车。见我不停摇头，他们开始问旁边一对母女模样的人。 “不用了，孩子她爸是石油勘探队的，他们说过来接我们。”那位母亲说道。 我忍不住打量起她们。 母亲年龄看起来四十来岁，慈眉善目，看起来有些面熟。她身边女孩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估计也是十六七的样子。女孩脸色有点发白，眼睛睫毛很长，眉毛细长，头上乌黑顺直的秀发，在脑后汇成一个辫子。 女孩看我看她，回看我一眼。眼神里面，带着一股和脸色不太相称的野性，我感觉一阵心跳，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 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拉着箱子，走到她们面前。 我想问她们是不是也是塔里木油田的家属，可看着女孩戒备地看着我，不知为何冒出一句：“你们……也是坐飞机来的？” 女孩瞥了我一眼：“多新鲜……这是飞机场，我们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你看到这里有火车吗？” 我被她抢白，脸忽然有点发烫，有点手足无措。 “小眉，你怎么和人家这么说话？”女孩旁边的母亲说落道。 “妈——，和这种满嘴脏话的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女孩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过脸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屁孩？！ 我气得几乎两眼发黑，你个黄毛丫头，估计还没我大呢，竟然这样说我？看我不—— “啊呀——我爸！我看到我爸了！”女孩突然兴奋地大叫，然后朝着不远处喊道：“爸！爸！我在这里！”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他刚走到门口，女孩已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女孩母亲拉着箱子走了过去，女孩和那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怕——运气真好，还好刚才没和女孩吵起来，要不然，我估计要被这男的给修理了，估计等我爸想起我来，我已经被人家胖揍一顿躺在这里动不了了。 我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团聚，心里酸酸的。突然，我看到女孩回头指着我，然后又和男人说了已经什么。 男人推开女孩，朝我走了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步走到我面前，男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吓得心里噗噗乱跳，心想：不会吧，这里也太暴力了，和女的说句话都要被挨揍啊。 “叔叔，叔叔——”我颤声说，“我——” 男人看我紧张的样子，放开我肩膀，笑道：“思远……你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啊？！我心里奇怪：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仔细打量着他，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 我摇头。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柳叔叔。你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经常去我家蹭饭呢。怎么，想起来了吗？ 他这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了。小学三年级时，我跟着爸妈的工作转学到苏州，柳叔叔和我爸爸是同事。有一段时间，我爸妈工作忙，我中午都是在他们家吃饭。呆了没几个月，我爸爸工作变动，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柳叔叔好。”我连忙打了招呼，“你也在这里工作？” “是啊，没想到我和你爸又当同事了。”柳叔叔爽朗笑道。 “我爸人呢？”我问。 “本来说好，我和他一起来接你们，不过他临时有事，就让我把你捎回去。” “骗子！”我嘀咕一声，“我来之前，他说这次一定来接我，还说顺路带我逛逛，没想到又是骗我。” 柳叔叔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爸也是为了工作，你都男子汉了，也别那么小气。走，我开车回去，够你看一路的。” 我拉着箱子，跟着柳叔叔朝外走。 柳叔叔走到女儿旁边，指着我说道：“这是老武家的孩子思远，你们都没认出来吧？” 我朝母女两人打招呼，女孩母亲对我问长问短，让我感觉到她像母亲一样。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却见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敌意。 “思远，你和小眉怎么不说话，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上下学吗？”柳叔叔打趣地和女儿说。 女孩又哼了一声。 我看着那个女孩，惊讶地眼珠都差点掉出来：“她……她是胖妞？” 我可不是有意大声这样说，主要是我太惊讶了，实在是没法把小时候三年级就胖得不成样的柳眉，和眼前这个清秀苗条的女孩联系起来。 “没想到胖妞都长这么大了吧？”柳叔叔笑道。 柳眉把脸一绷，拉着箱子就往外走。 柳叔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也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不知道柳眉为什么生气。 “你们俩啊！”柳眉mama瞪了一眼柳眉爸爸，“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老是说她小时候的外号。” 我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因为胖妞这个外号，是我小时候给柳眉起的。 柳眉爸爸追上柳眉，领着她走到外边停的一辆越野车旁边，他把越野车后备箱打开，把行李都放了进去。 “柳叔叔，我坐你旁边好不好？”我问。 “好啊！”他说。 我兴奋地就副驾驶座旁边跑，经过柳眉旁边，突然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我一个没防备，“啪嗒”一声，摔了一个狗啃泥。 我揉着腿站了起来，看到柳眉已经爬进副驾驶座位，她回头朝我竖了一下中指。 欺人太甚！还说我粗俗！我心里一阵胸闷。可是又没法和她争，毕竟开车的是她爸。 我悻悻钻进越野车后座，坐在柳眉mama旁边。柳眉爸爸启动车子，载着我们离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