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手
“东方羽！你拿狗血来冒充高阶妖兽的血，拿破石头来冒充高阶妖兽的兽核，用来欺骗无知少女，你才真真是卑鄙无耻呢！”慕容风看着东方羽抓狂的样子，心中暗爽，但仍是板着脸冷冷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能杀得了高阶妖兽？！” 东方羽在暗恋的女弟子面前被如此的冷嘲热讽，哪里还按捺得住？！就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鸡一般，“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指着慕容风怒道：“慕容风！你个卑鄙小人！你竟敢这样侮辱诽谤我？！我......我要和你单挑决斗！不死不休！” “嘿！”的一声冷笑，慕容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对金丝手套，边仔细地戴在手上，边冷笑着对东方羽道：“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众弟子看这对生死冤家又在撂狠话，准备开打，都很有默契地散开，让出中间的一块场地给他俩，显然早已司空见惯，看来是当看客都当得很有经验了。慕容风带来的黑衣劲装弟子站成一排，吾老峰的弟子聚在一边，纳兰若带着一帮女弟子站在一旁，还在玩赏着那颗兽核。 令狐轩静静地站在人群后面，那精力过剩的小白猫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令狐轩的肩膀，稳如泰山地箕坐在令狐轩的肩膀上，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转，活脱脱就像一只小猴子一样。两位女弟子看这只毛茸茸的小白猫煞是可爱，忍不住走过来逗弄它。小白猫吁吁唔唔地伸长两只前爪轻挠，烦不胜烦地推开两位女弟子雪白的小手。 慕容风慢条斯理地戴好了金丝手套，摆个防御的姿势，挑衅地对东方羽一勾手，轻蔑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那猎杀高阶妖兽的本事！” “呀！”的一声，东方羽挺剑向慕容风疾刺过去。慕容风手上戴着的金丝手套刀枪不入，左掌一把拍开东方羽的利剑，右手捏拳向东方羽当胸捣去。东方羽借利剑被拍击之势，滴溜溜的一转身，顺手挥剑回砍在慕容风的右拳上。两人你来我往，拳剑相交，转眼便斗在了一处。 慕容风带来的黑衣劲装弟子，都抱着双臂，在扮酷；吾老峰的几名弟子，边磕着瓜子边指指点点；纳兰若和几名女弟子也浑不把场中两人的决斗当作一回事，仍在叽叽喳喳地传看着兽核，一名女弟子也走过去一起逗弄令狐轩肩上箕坐着的小白猫；另有几名中立的弟子聚在一起，开了盘口，赌东方羽和慕容风的输赢。 东方羽和慕容风功力相当，两人打架斗殴那是家便常饭，众弟子都早已司空见惯了，估摸着两人不打个精疲力尽是不会罢手的。两人又说好了是单挑决斗，也没有其他拥趸弟子的什么事。于是，众弟子都懒洋洋地做好了观看持久战的准备，准备等他们两个打完了回家洗手吃晚饭。 旁边一些来参加入门考核的少年，看到这里有人打架斗殴，也走过来围观。询问得知是太玄门弟子相斗，想着居然有幸能见识到太玄门的武道神通，参加考核的子弟都不禁大喜过望，相互转告，纷纷聚拢过来观战。 主席台上三位主考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少年打架斗殴事件。三人远远看过去，王动“噫！”的一声，奇道：“东方羽？！这臭小子野回来啦？”张飞摇摇头，无奈道：“这两个臭小子，没有一天能消停的！”曾牛抚须淡淡道：“小孩子嘛，打打更健康。”三位主考官遂不再关心这边的少年打架斗殴事件，把注意力转回到演武场中考核上面去。 东方羽和慕容风两人，拳来剑往，斗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虽然都是太玄门弟子，但由于分属不同流派，两人风格还是颇有不同。吾老峰流派的武道，更讲究顺势而为，借力打力；而秃鹫峰一脉，则更擅长利用速度叠加功力，在攻防腾挪间，寻找对方的破绽，迅猛出击。 东方羽在莽荒原与巨蟒一战，直面生死危机，颇有一些感悟，此刻与慕容风一战，剑法施展开来，招式似乎更为灵动，隐隐占据了一丝上风。慕容风的功力本来就以速度见长，虽然不知为何感觉今天招式似乎有点施展不开，但也尚不至于见拙。两人你来我往，斗到酣处，每每有精彩之着，赢得围观弟子的些许喝彩。 那些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考核的少年，梦寐以求都想着加入太玄门，以期习得绝世神通，此刻难得有幸一睹太玄门亲传弟子当众施展太玄门武道神通，更是个个看得如痴如醉！ 东方羽与慕容风本来功力相若，一向都是斗得个旗鼓相当，双方都很难占到什么便宜。不想今日一战，东方羽竟感觉颇为得心应手，竟然隐隐有压制住慕容风的感觉，心里只觉得妙不可言，更是越战越勇，妙手迭出，打得好不痛快！ “这小子今日怎么像打了鸡血一般，这般难斗？！”随着战斗的持续，慕容风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竟感到隐隐有被东方羽克制之势，不禁暗暗思量道。慕容风偷眼看到东方羽那得意的样子，怒意勃发，咬牙暗暗发狠道：“哼！就算这小子打了鸡血，想赢本少爷，也没那么容易！” 东方羽难得占据上风，正打得兴起，猛然觉得胸口一疼，喉咙一甜，急忙死死地含住嘴唇，强行把呕到嘴里的一口鲜血吞了回去。心里不禁一揪：“坏了！伤势复发了！”东方羽在与巨蟒的一战中，其实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此番激烈打斗，内伤被牵动发作。东方羽只觉得胸口剧痛难当，疼得冷汗直涌上头，手脚发颤，几乎连宝剑都拿捏不住。 当此紧要关头，东方羽居然还有余暇扫了一眼旁边观战的方雪，发现她那娇俏的小脸上居然颇有些欣赏的表情。东方羽立时热血上涌，斗志昂扬，紧紧含住又涌上来的一口热血，忍住胸口的剧痛死死抓住宝剑，借势高高跃起，一招天外飞仙，集中全身劲力，向慕容风疾刺而下。 慕容风被东方羽压制，本来已有些左支右拙，一看东方羽凌空刺下，来势汹汹，更是难当，一发狠，咬牙道：“来的好！看我的暴烈腿！”不退反进，猛一蹬腿，疾冲向东方羽，同时身体高速旋转起来。借着疾冲之势，高速旋转的身体叠加数倍的力量，右腿暴烈地向东方羽旋踢过去。 “扑”的一下沉闷的打击声响起，慕容风的暴烈腿正正扫中东方羽的腰身。东方羽被踢得高高弹起，向悬崖边抛射出去，口中喷出大片鲜血在半空飘洒而下，宝剑也脱手抛飞了出去。原来是东方羽内伤猛烈发作，一式天外飞仙只发动了一半，突然脱力，被慕容风的暴烈腿扫个正着。 “啊！”的惊叫声响成一片，众弟子都被吓得魂飞天外！明明看到两人本来斗得旗鼓相当，妙招迭出，不料形势突变，意外顿生！当东方羽被踢得向悬崖外抛飞出去的时候，众弟子迫不及防，都来不及反应相救！ 三位主考官正高高地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演武场中少年的表现，突然听到远处弟子们惊惶的叫声，急抬头看去，只见东方羽正向悬崖外抛射出去。三人大惊失色，同时腾身疾射出去。可惜演武场相当辽阔，主席台距离悬崖边颇为遥远，三位主考官虽然迅若奔雷，奇快无比，但显然已来不及相救！ 说到那时迟那快，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灰色的身影闪电般掠出，斜刺里迎上东方羽，一把夹住东方羽的腰身，顺势向悬崖边斜飞出去。堪堪要落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灰色身影伸腿往树干一蹬，带着东方羽凌空飞回场中。 小白猫被向后抛飞出去，一名正在逗弄小白猫的女弟子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接住小白猫，抱在怀里。小白猫惊魂未定地缩在女弟子的怀里，伸出两个小爪子，指点着令狐轩吁吁唔唔地诉说着委屈。 令狐轩把东方羽轻轻放下，让东方羽倚着一颗大石头半躺着，沉声问道：“感觉如何？”东方羽咳出了两口鲜血，苦笑道：“死不了人，只是面子丢光啦！” 令狐轩紧紧地盯着东方羽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点点头，缓缓：“好吧！既然你这么死爱面子，我就帮你把面子找回来！”话毕，令狐轩放下东方羽，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子。 一切都发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待令狐轩把东方羽救了回来，安顿好之后，众弟子才回过神来，纷纷跑向东方羽。 三位主考官也已经飞驰而至。以速度见长的张飞领先一步，边十分惊讶地扫了一眼令狐轩，边一把抱起东方羽，两掌在东方羽腰背处快速轻拍，以内力助东方羽疏通血脉，打通淤积之处。曾牛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喂东方羽吃下去。 王动左手拿起东方羽的手腕，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按在他的静脉上，探试着他身体的状况，皱眉对东方羽道：“你不久前受到过极重的内伤？”东方羽苦笑着正欲说话，突听旁边一些弟子“啊！”的轻呼起来。几人齐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位在刚才危急关头，把东方羽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灰布粗衣少年，张弓搭箭正对着慕容风。 身着灰布粗衣的少年，把简陋的长弓拉成弯月状，十分粗糙的黑黝黝箭头搭在弓上，正正指着慕容风。少年浑身上下带着山野间淳朴自然的气息，挽弓搭箭的动作说不出的自然流畅。虽是挽弓欲射，却让人感觉到很是恬淡自然，就像正在做着一件烧火砍柴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曾牛看着少年弯弓搭箭的动作，眼里精光闪烁，神情逐渐凝重，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张飞和王动，发现两人也是死死地盯着少年，神色凝重。 王动向东方羽相询道：“此子是何人？”曾牛和张飞也很是关切地侧耳倾听。东方羽苦笑道：“这是我的生死之交，来历待会儿再告诉师叔。”王动和曾牛、张飞神情复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回首紧紧地盯着场中弯弓搭箭的少年。 刚才，慕容风全力踢出一击暴烈腿，甫一接触到东方羽的身体，发现东方羽根本毫无抵抗，立即感觉大大的不妥！但他借助速度叠加数倍力量而踢出的这一记暴烈腿，自己根本无法收回。暴烈腿狠狠地旋踢到东方羽的腰间，强大的劲力既把东方羽弹射出去，也把他自身往后推开，身在半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羽弹射出去，眼看就要酿成弥天大祸，却根本来不及施救，一时手足无措，心急如焚！ 待东方羽被救回来，他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地，本能地就想去救助，弥补过错。不料，突然看到那救回东方羽的少年突兀转过身来，一瞬间已经张弓搭箭，黑黝黝的箭头对着自己，一时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几名跟在慕容风后面，准备跑向东方羽的弟子，也不禁发出“啊！”的惊呼，纷纷刹住脚步。 令狐轩张弓搭箭，黑幽幽的箭头对着慕容风，平静道：“东方羽只是在猎杀巨蟒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并非打不赢你......那巨蟒是我和东方羽一起猎杀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慕容风误伤了东方羽，差点酿成大祸。虽然逞勇好斗，毕竟少年心性稚嫩，惊魂未定，闻言不禁傻傻问道：“你......你怎么证明？” 令狐轩淡淡道：“打到你相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