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好一个代嫁
如果说爱情和面包不可兼得,非要二选其一的话,大夫人会眉头都不蹙一下选择面包抛却爱情,她的人生格言就是,连命都没有了,还搞什么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事情只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调味品,尤其对着这个曾经对她海盟山誓,转身就收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她嘴角敛出一个笑,那些人到底是不让她痛快了,“张妈,府里就这么几个老人,改明儿你去亲自挑选几个来。” 张mama一愣,刚刚还在吃醋,怎么一转眼就大方得给侯爷寻娇妾了? 大夫人似乎是看出了张mama的疑惑,转过身自己抓起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头上的青丝,状似无奈叹息道:“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是该人老珠黄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偷腥?”偷就偷吧,她决不允许自己该得的少掉一丝一毫。 顾盼进了了红枫院,秋风轻轻的在院中吹拂着,她并没有进屋,反而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依靠在不是很粗壮的红枫树上,闭上了眼睛听着这大自然奏出的音乐,心得到了一丝放松,顾老夫人提出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对这个家的看法,不过就是一个占时的免费落脚点,于她而言,随时随地都可以走人,可是怎么自然的接近梁宏却是她的心头恼。 “小姐,晚来夜风凉,快进屋吧。”踏雪见顾盼倚在树干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那及膝的狗尾巴草,轻轻的道了一句,见顾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去要扶她,顾盼挥了一下手,笑着对踏雪道:“如果我放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你说,他们会毁了这门亲事吗?” “小姐。”踏雪被顾盼这一话一惊,吓得一句话也道不出来,顾盼看她那惊恐的模样,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 “,您向往自由吗?这只不过是一门亲事而已。” 顾盼眼眸深了深,抬眼直直的看着踏雪,“你有什么办法?” 踏雪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就跪在了顾盼的脚下,“小姐如果愿意,奴婢愿意代嫁。” “顾家给我的亲事不用去打听也是一个火坑,我虽然冷血,也不会擅自把另一个无关的人给拉到火坑里去。” “这对小姐而言,是一个火坑,可是对于奴婢而言,却并不见得,奴婢虽然和小姐相处不久,可知道,小姐不是一个甘于听命的人,甚至对小姐而言,顾家都不在您的眼里。” 顾盼听了踏雪这句话,一下子就被惊到了,手攥紧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勾起了嘴角,眼眸中的幽暗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冷冽的看着脸色已经发白但还是毫不闪躲的看着她的踏雪,“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救了你一命,你即便做不到对我死心塌地,但也该我我打算一二分,原来你无时无刻想的还是你自己。” “果然就是下贱胚子。”顾盼一脚踹到了踏雪的背上,见她就这么直直的受了,不避不闪的,顾盼轻笑一声,“踏雪,你认为带我嫁去张家之后,你就可以做你的少奶奶了吗?” “奴婢并不这般认为”踏雪直起腰来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摇头,“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结果,同时也想让小姐远离顾家的是非。” “现如今小姐离开顾家只有这两条路,要不是死,要不是嫁,小姐想要的既不是死也不是嫁,也并没有打算和顾家来一个鱼死网破,小姐您想要消失得悄无声息。” “呵”顾盼拍拍手,“你倒是敢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胡说八道?” “因为,顾家大房这一支已经被毁了,小姐您的仇已经报了。”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了你?”顾盼猛的眼神一狠,如同利剑一般刺向踏雪,最后,顾盼扬起手一巴掌把踏雪扇倒在地,对着外面唤了一声,“把踏雪关到她自己的屋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吃饭。” 踏雪出去后,顾盼坐到了床榻上,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手指在榻上划来划去,半响她嘲讽的笑了笑,踏雪其实说的不错,她不会嫁,也不会死,更加不会和顾家来一个鱼死网破,她要消失得悄无声息,踏雪还真是聪明的人,亏她先前还想着怎么给她安排去路,现在看来不用了,她一定能够活得很好。
预期中的吵闹并没有在顾府之中蔓延开来,大夫人和顾家所有的人都表示不解,当看到顾盼冷着脸来亲自说自己愿意嫁的时候,大夫人的眉头蹙得更加的紧了,不过只有一秒,她又眉开眼笑起来,刚想要拉着顾盼的手表示一下慈母风度,就被顾盼毫不留情的甩开,只见她眉眼冷冷的道:“既然我同意了出嫁,那么从今天起到出嫁之前,顾府的任何人都不能管着我,最好,那些上门拜访的也不要来了,还有,千万不要惹我生气,要不然,就让你的宝贝女儿嫁给那个瘸子吧。” “你……”大夫人听了之后不气反笑,“好,就依你,不过你要是做出有损顾家门风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场秋雨落下之后,冷意更胜了,出了门的顾盼直接带着人去了绸缎庄,为自己的婚礼准备嫁衣,刚挑好布料,就听闻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纵马声,回头看去,就看到魏菱骑着白马在街上飞驰,手里的马鞭高高的扬起又高高的落下,马的嘶鸣之声响彻了整条街道,绯红的衣衫成了这繁华闹市里唯一的风景,顾盼挑眉,紧接着,就看到一大堆禁卫军跟着魏菱打马而去。 在那几道身影离去之后,顾盼若有所思的看了绸缎庄旁边的一个小巷道,转头对招呼她的老板娘道:“把这些送到顾家侯府。”然后,快速的闪身往巷道走去。 血,如同悄然绽放的腊梅,开在了青石板上,顾盼数着步子走了一步又一步,来到一颗只剩下枝干的梨花树下,嗅着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在嘴角绽开一朵奢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