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提前吃醋
    “伯母,放心,我对逸辰,是真心喜欢的。”     洛安真挚地看向叶珍,说道。她怎会不喜欢那只别扭得可爱的小刺猬?     只是,没想到娘亲跟叶珍之间的关系这么好,私下里竟能互称姐妹,这着实让她有些惊讶,因为娘亲之前只对自己说过,叶珍是她的心腹,并未说两人还是亲如姐妹的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     听着洛安这句话,叶珍的心里微微舒畅了些,只是关于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解,难道贤侄真的是另有想法?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继续问向洛安:“贤侄,那你今日在朝堂上为何一点都不着急?你不怕我家辰儿真的嫁给轩皇女吗?”     洛安悠然一笑,眼里流转着自信的光芒,好笑地看向叶珍,反问道:“伯母,我为何要着急?逸辰这不是还没嫁给我皇妹呢!”     这只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自乱阵脚了?也许,此事关系到逸辰,所以她才会如此吧!果然爱子心切啊!     “其实,我过来这里,就是想和娘亲商讨此事。”     洛安转眸看向凤炽天,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笃定地问道:“娘亲,很为难吧?”     今日朝堂上,杨曼书和凤沐轩出的招数果然妙,牢牢地抓住了众人迷信的心理,一种深入骨子的思想,她即使提出异议,恐怕也不会有几人能赞同她,所以,她索性什么也不说。     其实,她也觉得此事悬得很,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相信科学相信无神论的现代人,但是她现在却,确确实实地魂穿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成了一个她以前所谓的古人,这如何解释?也甚至让她以前的认知不得不动摇,也许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完全否定,因为,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听到水清浅说代表娘亲的帝王星将在两年内陨落,她心里就一阵害怕,因为,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可该让她如何是好?她对这个娘亲,是真心喜爱的。     回宫前,她虽认知凤炽天是她的娘亲,但更多的认知却是,凤炽天是一个帝王,一个冰冷的帝王。她以为,凤炽天虽在意自己,但也比不过凤天的江山社稷,若让她在自己和江山中选一个,她想,她会选择江山。     因此,她在进宫前,对所谓的母爱其实并无多期待,她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自己回了宫,在凤炽天面前,也必须步步为营,处处留心,即使她是她亲生的娘亲,她也必须谨慎对待。     然而,她没想到,凤炽天完全颠覆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认知,自己初进宫见她,她不顾形象地冲向了自己,紧紧地抱着自己,又哭又笑,有几分癫狂;她让自己唤她“娘亲”,而非“母皇”;她只问她这些年过得可好,而非这些年她跟姑姑学了些什么……她将她对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出来,仅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有时甚至炽热、偏执,又怎能不让她触动?怎能不将她融化?有这样一个娘亲,她觉得很幸福。     哪怕娘亲之前做了对不起美人爹爹的事情,她也不能完全否定娘亲这个亲人。她看得出来,娘亲仍爱着美人爹爹。     美人爹爹曾经生活的寝宫,她依旧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不再让其他男子入住,每日派人过去打扫,不让那里蒙上一丝灰尘。而娘亲只要得闲,去向,便只有那里。     娘亲的寝宫里,还挂着一张美人爹爹的画像,是娘亲笔为美人爹爹画的。画像上,美人爹爹一笼白衣,凭栏而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竟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完完全全发自内心,为爱情而绽放的笑容,竟是如此美,娘亲将美人爹爹这一神态描绘得十分传神,让她都忍不住为之心颤。     她想,娘亲画这幅画的时候,脸上定也洋溢着,与美人爹爹脸上一样的笑容吧!     为此,她甚至有些彷徨,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娘亲真相?她的美人爹爹,其实还活着。可每次想说的时候,她所谓的真相便都哽在了喉里,一个字都无法吐露出来,只因,美人爹爹现在的状况,跟死去,几乎没区别,说了,也只会徒增伤感,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她想,美人爹爹定也不想让她对娘亲说出,他此时的状况。     “麟儿,你怎也知我为难?”     凤炽天有丝无奈,默认道,没想到麟儿全看出来了。     “若娘亲有了主意,今日在朝堂上便可做出决断,然而,娘亲你没有。”     洛安笑意盈盈地看着凤炽天苦恼的模样,悠然地答曰。     “唉!我总觉得那个水清浅有点斤两,所以,他说出的预言也许有几分可信度,而且,他的预言关乎凤天的江山社稷,马虎不得,正因如此,我才为难。”     凤炽天叹了口气,眉头微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觉地上下轻敲着扶手,发出轻轻的“哒哒”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尤为明显。     “meimei,难道你想答应?万万不可啊!你之前明明跟我承诺过,若我家辰儿未看上贤侄,你就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地祝福这桩婚事,但若看上,你就会想法子取消这桩婚事。关于这个承诺,你难道忘了吗?”     叶珍听到凤炽天这句话,顿时急了,为了帮自己儿子的幸福争取到最大的福利,急忙阻止道,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说了出来。才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完了!贤侄就在她身边!顿觉自己背部凉飕飕的。     “怪不得啊~”     洛安朝着凤炽天和叶珍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     怪不得,早朝时,娘亲总是对她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原来是,她早知道自己在追求叶逸辰,所以,她还在暗中推了自己一把;怪不得,叶珍从没有阻拦叶逸辰来她府上同她学曲,原来她也看出了些端倪,所以才会放任叶逸辰,让一切顺其自然。     看来,小刺猬早喜欢自己了,只是未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却让他的娘亲看了出来。     她感觉,叶珍也算是一个奇葩的母亲,小刺猬已有婚约,且是男子,自己乱入了他的心,让他渐渐地倾向了自己。照理说,他这一行为已经犯了男戒,是不容于世俗的,叶珍本应阻止这一趋势,然,她不但没有,竟然还在暗中助长这一趋势,跟娘亲作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约定。     可是,她真的很不爽,在这个约定里,她感觉自己像小刺猬的备胎,小刺猬对自己无意,自己就只是一个路人甲,小刺猬对自己有意,自己才能晋升为他人生中的女主角。可恶!越想越不爽!同时,心里也有丝庆幸,幸好小刺猬的心现在已经完全属于了自己。     “麟儿,其实,这个约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凤炽天对着洛安讪讪一笑,心虚道。她知道麟儿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这个约定里,明明她是当事者,自己却一直瞒着她,她不生气才怪!     洛安看向凤炽天玩笑道:“娘亲,以后,与我有关的事情,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虽是玩笑,却又几分认真。     她虽知道娘亲的初衷是好的,但还是一场包括了她的算计,让她很不舒服。一向都是她算计别人,哪容人算计她?谁若敢,等着!她一定会让那人加倍地偿回来!不过这次是娘亲,那便算了。     “放心,不会了不会了!”     凤炽天连连保证道,又将洛安的手抓进了自己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似害怕她真的会不理自己这个娘亲,那自己不得活活哭死。     “meimei,关于我家辰儿的婚事,你究竟想怎么处理?”     叶珍心里还念着自己此番过来的目的,见母女俩为了不想干的事情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顿时急了,便提醒道。     “…jiejie,既然令公子与麟儿已经相互定情,我自然是要想法子将这个婚事取消的。”     凤炽天皱起了眉,踌躇道。怎么办?她现在这心口也瘆得慌,万一那预言是真的,三天内喜事未办成,凤天遭遇了祸事,她不得被那帮臣子以及百姓骂死,而且她明知而为,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先祖?     洛安正执起茶盏,听着凤炽天隐着几分为难的话语,抬眸不以为然道:“娘亲,为何不办?这是一件好事啊!”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希望轩皇女娶了我家辰儿?你别忘了!你刚刚亲口承认你真心喜欢辰儿的,你难道想反悔不成?”     叶珍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洛安责骂道。辰儿真是看错人了,竟然喜欢上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子,自己当初就应该立马扼杀他心里不该萌发的情愫的。     “jiejie,你冷静一下,说不定麟儿是另有想法。”     凤炽天无奈地看着叶珍,劝道。果然一碰到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她就会失了理智,平时稳重的模样全然销毁殆尽,现在,她只是一个为自己孩子的事情着急的母亲。     洛安丝毫不受叶珍的怒气影响,依旧端着茶盏,优雅地轻掀杯盖拨掉了水上的茶叶,抿了几口,才抬眸看向已经被气得脸色通红的叶珍,悠然道:“伯母,你难道没听出我的话根本没说完吗?”     叶珍复又重重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怒气未消:“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办?”     心里也认知到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关系到辰儿的事情,她就是没办法淡定下来,尤其听到凤沐麟竟然赞成辰儿和凤沐轩的婚事,她就一阵火大。     作为一个女人,竟然要将一个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她的男子推给别的女人,她只想说,这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要不是看凤沐麟是尊贵的皇女殿下的份上,她真想扇她几个耳光。     “伯母,这茶不错,先喝杯茶。”     洛安端起桌上的一盏茶递向了叶珍,笑意盈盈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珍看着洛安的笑脸,也不好再说什么,抿了抿嘴,没好气地接过洛安手里的茶盏,掀开茶杯,胡乱地灌了一口,便又看向洛安,沉声道:“贤侄,别卖关子了,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其实,今日朝堂上,我皇妹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既然在三天内皇家办一件喜事,凤天就能够避免祸事,那就办呗!”     洛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继续说道:“只是,预言里,并没有规定谁是这件喜事的主角不是吗?”     “麟儿,你的意思是,到时可以使一出掉包计?”     凤炽天一点即通,眼眸一亮,晶亮地望着洛安,兴奋地问道。     是啊!水清浅说只要在三天内办场喜事,但并没有说,是谁跟谁办喜事。那到时只要在成亲之日将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别人,不照样可以办场一场喜事,既消了凤天即将面临的灾祸,也可以让那孩子成功逃婚,到时,她再随便寻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那孩子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麟儿在一起了?     还是麟儿有办法,只是自己怎么一直都未想到呢!唉!果然人老了,脑子也不中用了。     “不错,未免露馅,我想等到逸辰跟我皇妹拜堂后,逸辰被人扶进洞房,我的皇妹在外面敬酒的那个时段下手。”     洛安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眸光流转间,那一瞬,周身都散发着王者的气势,让凤炽天和叶珍两人同时怔了怔,心里都有些诧异,但取而代之的,皆是欣慰。     “贤侄,难道你不介意辰儿跟轩皇女拜堂?”
    叶珍狐疑地问向洛安,听着洛安的话,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消了气,她就知道,辰儿不会看错人的。然,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盛怒时与她此时所想完全相反的想法。     “只是形式而已。”     洛安嘴上这么说,心里一想到小刺猬着一身嫁衣和其他女人拜堂的场景,就泛起了一阵酸酸的东西。     好吧!她承认,事情还未发生,她就有点吃醋了。看来,自己真是越陷越深了,呵呵!这样也好,最起码,这样她能才对得起小刺猬的一片真心。     “贤侄能这样想便好,我只是怕辰儿过不了这关,他是个事事都追求完美的孩子。”     叶珍欣慰地笑道,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就一阵头疼,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心疼地说道:“因着形势所迫,我知道,他会答应配合,但他肯定会将这次经历视作自己人生的污点,甚至会觉得对不起贤侄你,一辈子都带着愧疚的情绪活着。所以,我希望,贤侄你以后要好好开导他,别让他有一点这样负面的情绪,要让他快乐……”     说到后面,叶珍就忍不住落了泪,声音有些哽咽,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以后即将嫁为人夫,完全归属于另一个女子,她就一阵惆怅难抒,心口感觉生生地被挖空了一角,无比痛意。     “伯母,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给他幸福。”     洛安安慰性地拍了拍叶珍的肩膀,真挚地承诺道,眼里满满坚定。     “好,好孩子,好孩子。”     叶珍拍了拍洛安的手,欣慰地叹息道。     辰儿已经不小,与他同龄的别人家公子大都已经成孩子的爹爹了,然,他熬到这个年纪还未嫁。并不是无人想娶他,而是他根本看不上那些上门提亲的女子。如今,他终于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一个女子,而那女子也中意他,那便嫁了吧!     “jiejie,有机会你将令公子带过来给我瞅瞅,毕竟也算是我的女婿了!”     凤炽天发话道,虽常提到那孩子,但她至今仍未见过他,怪可惜的。     “meimei,你果然偏爱贤侄啊!你之前为我家辰儿和轩皇女赐下婚约时,怎从未想到见见这未来的女婿?”     叶珍朝着凤炽天鄙夷地白了一眼,感慨道。轩皇女同是她的女儿,可她这位母亲偏心偏得可真够彻底的!     “怎会?我之前只是从未想到罢了。”     凤炽天连忙否定道,只是她这句话跟没说几乎没什么区别。     叶珍也不多计较,只说道:“也罢,懒得多说,我不求别的,只求子女能够幸福。”她这话也是说给洛安听的。     洛安听着叶珍这句话,无声赞叹,小刺猬果然有一个好母亲,心里也庆幸,他能有这么一位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母亲,若换了其他类型的母亲,她恐怕还得多花一番功,不过,她暗自纠结这些做什么。反正眼前,小刺猬已经与她相互定情,伯母与娘亲皆未反对,反而支持,她应该高兴才是。     “娘亲,其实,我还有一事问你。”     洛安想到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心里有些疑惑。     “是关于水清浅的事吧?”     凤炽天明了地看着洛安,淡笑道。     洛安垂了眸,眸里闪过一抹暗色,语气平静道:“此人不简单。”     “麟儿,关于这点,我也与你同感。”     “那meimei为何要将这男子留在朝内为官?”     叶珍不解道,她也看得出来,那水清浅确有几分才智,甚至身上有着一般男子皆没有的气度,沉着冷静,淡然处事,这种气度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形成,而是从小历练,阅历了万千,才能形成。     只是,他终究只是一个男子,陛下这次在朝上封水清浅为官,她虽未站出反对,但心里还是觉得,她这事做得委实有点不妥。     “娘亲,你封他为官,应该不只是为了他的那几分才智吧?”     洛安看着凤炽天,意味深长地一笑,既然娘亲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么,娘亲这么做,定是有几分其他用意的。但她肯定,这份用意,是为她好。     “麟儿,jiejie,我也不瞒你们,你们且听我说。”     凤炽天蹙了蹙眉,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次,杨曼书敢有勇气将那水清浅荐上来,只说明,水清浅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我也知,她这样做,定是目的不纯,所以,我才将计就计,顺着她的意,将水清浅留了下来,就是想看看,她们究竟想做什么。且,将水清浅留在我的眼皮底下,我也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有异常行为,我便可立马将他拿下,也可顺藤摸瓜,寻出杨曼书的缺漏。”     凤炽天眸里闪过一抹冷意,她对杨曼书,是满心恨意的,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只是,那老贼精得很,做事尤为谨慎,从未露出什么马脚,让她也寻不到理由和证据惩处她,便只好一直留着她,更何况,杨曼书手里还握着凤天的兵权,也让她不得不谨慎,也不敢轻举妄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