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演技
陈卫国走了，陈乔山也不想多待，就准备带着小陈离开，走之前把那件裙子也拿上了，毕竟已经掏了二百八。 刚出面店，小陈就说道：“陈哥，对不起啊，今天这事都怨我，等这个月底发了工资，我就把钱还你！” 小陈家的情况不太好，他母亲患甲亢很多年了，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没钱去大医院治疗，只能在家捱着，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meimei在读书，爷爷奶奶年龄也大了。 他家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七口人全指着小陈父子俩那点收入，小陈很是羡慕陈乔山能继续念书，经常念叨着过两去南边打工挣大钱，要让家里的弟弟meimei都去上大学，还要把母亲的病治好。 小陈一家就是因病返贫的典型，这年月农村家庭太脆弱，经不得一点折腾，陈乔山很是同情小陈，想着回头能不能帮他一把，可惜他现在手里也拿不出钱，只能等两个月再看。 “不用你还，本来今天你请我吃焖面，我还得谢谢你呢。” 二百八十块钱现在看起来很多，其实陈乔山根本没看在眼里，只要捱过这段时间，陈家就不会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乔山怕小陈多想，晃晃提溜在手里的衣服说道：“你看我其实也不亏，这衣服好好的还能穿，我还从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呢！” “陈乔山，你还准备穿裙子呢？民工就是民工，没想到还有这特殊爱好！” 陈乔山有点恼火，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挤兑，他挽了挽袖子，“能不能把嘴给我闭上，你是不是想挑事啊？民工怎么着你了，民工的钱都是血汗换的，你挣着一分钱了吗？” 小陈上前两步，瞪着周瑞一副想动手的模样。 周瑞心里怨恨至极，上午遇到袁静，他好不容易请人吃顿饭，结果全让陈乔山搅和了。 他真有点动手的冲动，不过对面两个人动手他肯定吃亏，而且当着袁静的面挨打那也太丢人了。 他瞪了两人一眼，恨恨地说道：“陈乔山，咱们走着瞧！” 陈乔山也没理会他，带着小陈直接走了。 回砖厂的路上，陈乔山也有点郁闷，今天怎么说也是吃了个闷亏，不过看着手上的衣服他又松了口气，袁静的身材跟陈夕差不多，也不算太浪费。 回砖厂之前，他抽空给孙光明回了个电话。 “喂！谁啊？”孙胖子的电话有气无力，跟没睡醒似的。 “孙胖子，你还在睡觉呢？” “大山？你可算是联系我了，我这没睡多大会呢，昨晚上在网吧通宵，我跟你说网络游戏你知道吗……” 陈乔山无语了，这孙胖子看来有成网瘾少年的趋势，这会在电话里给他滔滔不绝地讲述游戏的快乐，迟早得送去找杨教授。 陈乔山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打电话找我干嘛？”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啊，你小子考完试回家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这打电话贵着呢！”陈乔山不想跟他墨迹，还得回砖厂干活呢。 他话刚说完电话突然断了，弄的他有点莫名其妙，扣上话筒想问问老板这电话是不是有毛病，电话玲响了起来，他马上就接了起来。 “喂！大山，够意思吧，我这刚买的手机，你不用给我省话费！” 陈乔山有点无奈，“孙胖子，是电话费的事吗？你是想跟我显摆你的新手机是吧？ “哪能呢，我打电话是为了表示感谢！你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吗？起码六百二十分往上啊，我爸妈都不相信，这次可多亏了你了！” 陈乔山一乐，几人的成绩都不错，也不枉他忙活一场，“你可以啊，人大有希望啊！” “嘿嘿，严小沁跟王琳也考得很好，我们几个多亏你帮忙，对了大山，你最近在干嘛！” “我在打零工，在我们镇子上的砖厂搬砖！”陈乔山很有点恶作剧的心思。 “真的假的，回头我去看你啊，我这段时间在考驾照，你猜猜我遇到谁了？” “我哪知道你遇到谁了！” “我碰到严小沁了，她也在考驾照，你二伯家电话就是她告诉我的！” ……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乔山心里挺感慨的，农村孩子跟城里的孩子差距还真是大，小陈十五六岁为了家里就在砖厂下苦力，孙光明他们却在花父母的钱学车，这就是社会的现实。 晚上放工的时候，陈乔山真是精疲力竭了，他跟小陈两人回到砖厂才想起来还没吃饭，两人饿着肚子干了半天活，那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他一回家他就跑到厨房，“妈，有什么吃的，赶快给我弄点，中午饭还没吃呢，饿死我了！” 正在院子里歇着的陈卫国插嘴道：“你那是自找的，谁让到了饭点瞎跑的！” 陈妈心疼儿子，连忙从橱子里端出一盘已经炒好的腊rou，又拿出两个馒头递给他。“你咋那么傻啊，不吃饭能有力气干活？” 陈乔山连忙接过来，笑呵呵的的说：“还是妈心疼我！” 还没等陈乔山吃上两口，小五就听到动静跑进厨房，“二哥，还没开饭你就偷吃！”说完就抢过筷子夹了一筷子腊rou送进嘴里。 陈妈在毛毛躁躁的小闺女肩膀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嚷什么，你哥中午没吃饭呢，老实回去做作业，别一会看不上电视又在那嚎，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掉眼泪。” 小五有点不好意思，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说道：“作业早就做完了，那天是二哥欺负我，他说要揍我。” 陈乔山拿过陈月手里的筷子，没好气地说道：“谁欺负你了，做完了就拿过来我检查！” 一时间厨房里吵吵闹闹的，很是热闹。 吃过晚饭，陈卫国把中午的事说了一遍，把陶秀英气得够呛，“我算是看出来了，家里就没一个省心的！” 陈乔山只能老实待着，认真聆听陈妈的教训，末了，把那条碎花裙子拿了出来。 陈妈拿起裙子抻开看了看款式，又摸了摸面料，“这衣服就要二百八？样子是挺好看，不过这料子也没什么差别啊！” “妈，就裙角这有一点油污，也看不大出来，你看这件衣服老三能穿吗？” 陶秀英在陈夕身上比划了一阵，又把衣服递给她说道：“你换上我看看！” 衣服的样式确实挺不错的，陈夕穿上整个人看起来增色不少，人靠衣裳果然是有道理的，还是家庭环境使然，不然打扮起来陈家三姐妹也不比别人差。 陈乔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陈家的境况，让几个meimei有个宽松的生活环境。他还在感慨呢，小五又不依了，“二哥，你偏心，就知道给三姐买衣服！” “那不是我买的好吧，我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我不管，你也要给我买一件，还有四姐也要一件！”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陈乔山，眼圈都微微泛红了，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亏得她还记得陈婉那份。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陈乔山不禁在心里哀叹，这女人不分大小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委屈的眼神，泪珠子眼看就要溢出来了，弄得跟真的似的。 熟悉小五的陈家人都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骗人玩呢，她要是真受了什么委屈，不闹得惊天动地是不肯罢休的。 陈乔山也不好拆穿，不然后面更麻烦，只得敷衍道：“买，给你买，等哥有了钱肯定给你买！” “买什么买，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做事情毛毛躁躁的，还没跟你算账呢，都一边呆着去！” 果然，一看陈妈介入了，小五马上笑嘻嘻地躲开了，哪还有半分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