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激斗
两把军刀在手，赫斯与獠虎兽已经开始了彼此的僵持。 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在赫斯的映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块头的獠虎兽，近1米6的肩高、超过3米长的身体，口中两根獠牙暴起，近似荒古冰河时代的剑齿虎。 比起一般獠虎兽还要粗大两圈的四肢，一看就知道其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根武动的长鞭铁尾，听着空气的躁动就知道有多恐怖。 又厚又尖的毛发如根根钢针密布，又重又沉的喘息听得赫斯全身汗毛炸起。 值得庆幸的是，它之前似乎被伊文打伤过，厚实的皮毛上还残留有大量的血渍，这多少消耗了一些这头獠虎兽的实力，也在一定限度上压制了它的凶性。 只是可惜，妖兽不是凶兽，它们已经具备了很强的自愈能力，即便最初级的妖兽，也不再是地球原始的那些野兽能比的。而眼前这头獠虎兽，很明显也早已控制住了伤口的伤势。 盯着茶杯般大小的大眼，瞧着隐藏在厚实皮毛下那一身粗糙耐cao的铁皮，赫斯额头也有些发疼，他真的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战胜对方。 不过，当听到伊文更换好弹夹的声音后，提着的这颗心才敢稍稍放轻一点。 “伊文，这个大块头跟以前遇到过的不一样，肯定不好对付，接下来你改换成点射，看准机会，瞄着这家伙的眼睛打，这样效果应该会好上许多。”很明显，被猎物盯着不放让他很不爽，于是对方的眼睛就变成了首要攻击目标。 “不过眼神放亮点儿，别误伤了我。” 赫斯紧握了下军刀，变成一正一反的把握。坚定的目光取代了紧张，下一息，他的人已经窜出了数米远，右手握着的那把军刀作势就欲刺对方的右眼。 这是一把刀身就将近30厘米长的军刀，正面锋利的刀身，背面加深的背齿，急剧杀伤力。 只是可惜，在皮糙rou厚的獠虎兽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獠虎兽被这种挑衅激怒了，嘶吼一声就避开了赫斯的直刺，在同时避开一声枪响而带出的子弹后，一个转身，它那一根钢鞭铁尾就狠狠朝着赫斯抽了过来。 “滋滋...” 空气被抽的一阵刺啦作响，而赫斯也恰巧在獠虎兽尾巴抽到之前身体险险向后翻滚避了开。 一声轰响与一连串的哗啦声，向后倒退的赫斯有些头皮发麻。 他之前所在位置旁的一辆小轿车，此刻车门凹陷的厉害，车身也被这一抽抽飞了十数米远，落入了街道两旁报废的车群之中。 “吼...” 凶吼一声，獠虎兽得势不饶人，盯着刚刚站起的赫斯又扑了上去，利爪舞得疯起。 “咻咻...” 一番折腾之后，赫斯之前一旁的一辆大巴，此刻其上的铁皮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而留下数道深深的爪痕，而车窗上的玻璃更直接破碎成一粒一粒飞射远方。 还未等赫斯调整完美，獠虎兽竟对着他就是一个急速冲击，它似要仗着强悍的体格，将眼前的蝼蚁撞得粉碎。 不过，一颗子弹在枪膛内擦出火花，随后飞射而出，精确的命中了奔跑中的獠虎兽的左眼，从而使得其如遭雷击，身体短暂的失去了平衡，随之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面上，石块飞溅。 显然，獠虎兽大意了，轻视了伊文这厮如今的枪法。 这一击，似带着双重伤害，即便皮糙rou厚的獠虎兽，也一时间没能恢复过来。 翻滚、怒吼、狂暴，随后是一阵虚弱。 当它再次站起身来，众人明显感受到其威势稍散、戾气稍减，而接着扑击赫斯的动作，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协调和敏捷。 接连数次成功闪避之后，赫斯竟也勉强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攻击痕迹，而在随后的几次躲闪中，他感觉到的，是越发的轻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獠虎兽又发动了一次凶猛的扑击，但此刻赫斯近乎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节奏，灵活的就避了开，再不是最开始的极为牵强。 此外，再多余的，他还来得及抬一下左手反击。 这是十足的进步。 彼此一瞬的交手，紧接着错开，双方似乎旗鼓相当，都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但赫斯嘴角却勾勒出了一丝微笑。 抬起左手，将手中这把军刀又改为正握，伸出舌头，在刀身上随意舔了舔，他似乎正在品尝这世间的美味。 原来，左手那把反握的军刀，不知何时已经见了血。 “哈哈哈，真新鲜，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而且，居然还是头母的。”远处原本还一脸纠结与尴尬的克莱尔，此刻一脸发黑。 而楼上正看着好戏的傅心寒，直接一个踉跄，差点从楼顶摔下来。 这...什么鬼？ 更过分的是伊文，这个混蛋居然开始一个劲儿‘低头’偷瞄，还装模作样满是疑惑跟无害地追问道：“你确定？” “绝对！” 这一瞬，赫斯似被打了鸡血，开启了狂暴模式。他赤红着双眼，握着两把军刀就直接干了上去，誓要将对方推倒才肯善罢甘休，好不野蛮。 见猎心喜！ 他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家伙，傅心寒每每想来，都会起一身疙瘩，并想到一种让他既兴奋又蛋疼的可能。 而另一边的獠虎兽，早已畏畏缩缩向后退避，它转动着右眼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它，接连被赫斯偷袭得手，又被伊文紧逼猛打，已经有些疲于奔命的感觉了。 于是，也不再富有之前的狂傲凶煞，更似一只受惊的大猫咪。 瞅了个空当，它一个跃起就跳上了一辆早已报废的小轿车车顶。这里是身在车头前的伊文很难刺到的地方，是军刀攻击的一个死角。 攻击连续受阻，身体接连受创，獠虎兽变得有些急躁，却已经不敢正面与赫斯过招。 之前，它就曾考虑过放弃眼前这个难缠的使刀蝼蚁，而先解决了远处那个放冷箭偷袭的小爬虫。但对方的娴熟配合，让它实在是不敢轻易暴露更多的弱点。 毕竟，那子弹是带着旋儿的且具有很强的穿透性，打在身上哪里都很疼！ 对着加大口径的WL17式冲锋枪直冲，那可比正面挨上两刀要命多了，还会很蛋疼！ 因此，为了寻求短暂的喘息与做出选择，它此刻只能各种退避。 这两人真的伤到它了，除了左眼的重创，全身上下也已经有十多处创伤了，而且还都是那种在短时间内很难自愈的创伤。 而这，就是军刀双面开锋并加深背齿所带来的便宜。 妖兽强悍的自愈能力，通常以两种形式表现：一种是直接自愈，是指伤口自行的快速愈合；另一种是间接缓伤，是通过收缩、调整自身肌rou来达到减小、封堵伤口的效果。 这是人类难以做到的。 若它们再配合上自己粗糙耐cao的铜皮，一般枪支子弹根本就无法成为威胁。 这也是为何在更高级别（中级之中的头领级）的妖兽引导下，一旦以更强的低级、普通中级、乃至精英中级妖兽为中坚力量形成兽潮，人类绝大部分的现代化武器，就都会成为棉花炮弹。 得势不饶兽，这是小队一贯的队风。 克莱尔在唤来特里克代替自己为昏睡的这个神秘的独行者清理、缝补伤口后，掏出手枪也开始加入对獠虎兽的围歼！ 虽然他的枪法不及伊文，但也是很有相当准头的，这也是异变后的世界赠送给人类的一点福利。 小队中不懂得道法修行的四人，如今能够有这般成长，足见潜力不凡。 在獠虎兽被一梭子子弹逼迫跳下小轿车后，赫斯却是抓住机会几步就从车尾到了车顶，然后模仿对方之前的扑击，一个下扑就欲借着下坠之势将锋利的双刀送入刚刚落地的獠虎兽体内。 说时迟那时快，来自妖兽的本能，獠虎兽似乎感觉到了靠近的致命威胁，刚刚落地就再次逃了开去，尾巴险之又险的与刀剑接吻。 刀身上，只留了一溜血丝，满是可惜。 伊文的枪再次响起，这次依旧是扫射，击打在地面的烟尘之花追着獠虎兽的影子，就奔进了近旁那个还算完好的小区的大门。 打滚、翻身，一气呵成，踩着翻倒的小区铁门一跃而入，赫斯紧追其后。 他的脸色有些潮红，身上分明已经被汗水打湿，呼吸分明已经变得粗重，但他却没有一丝力竭的感觉。 伊文与克莱尔也小心的跟进，他们没有赫斯的身手，唯有依旧高度警惕才能避免遇袭而受伤。然而当他们跑进这个小区之后，却再不见那头獠虎兽的踪迹了。 “赫斯，它躲到哪里去了？”伊文上前舔着嘴唇问道。 小区从前的水池花园即便如今杂草丰茂，也不可能遮掩体型庞大的獠虎兽，而在他看来，最先紧跟而入的是赫斯，应该会有些线索。 “逃了。”指了指10多米外的一面高大砖墙，赫斯有些说不出的可惜与沮丧。 眨眼，愕然以对，伊文沉默了。 赫斯对于自己目前这种状态下的速度也很自信，但却并不盲目。 他确定自己能在极短距离内爆发出胜过猎豹的速度，这种速度比起逃走的这头獠虎兽还要快上许多，但却不能持久，且一旦稍稍耽搁或者稍稍拉长些距离，他也只能望尘莫及。 而赫斯恰好又知道，高墙的另一端，是一片开阔而让他倍感无奈的碎石废墟，他不久前才从那里途经过。 这面3米多高的墙其实并不算高，顶部镶满了旧时的碎玻璃，一看就能猜测出这个小区是很有年份的。 若在平时，翻过去也不过几秒钟的事，但耽搁的几秒钟时间，足够这头獠虎兽甩开几人远去。 “该死。”重重一拳砸在墙面上，震得墙面掉了点白灰、一点灰尘。 一面普通老旧且脆弱的砖墙，此刻横阻在三人面前，竟宛如一面隔绝两端世界的屏障。 “走吧，别可惜了，跑就跑了吧，迷宫区域开放的时间可不长，别忘了我们今天的首要任务！”克莱尔虽然也表示惋惜，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随便开导着一脸沮丧的赫斯与满是惋惜的伊文。 “对了赫斯，寒呢？你两不是一起的吗？”克莱尔接下来的话让赫斯脸色大变，不待解释就向着墙面跳起，然后想也不想就抓着镶满了碎玻璃的顶部用力向上撑起。 他的手臂很快借住了力，半个身体也随之翻过，只是双手上多出了些细碎的伤口，还来不及清理。 也正在这时，他才腾出多余的力气，留下一句让人担忧的话：“跟前些天一样，那家伙又跟丢了！” “什么！” 跳下墙，思绪一阵繁杂：“多半是我当时跑得太快，那家伙又跟不上，最后跟丢在这片废墟了。” “欧谢特，这个该死的混蛋怎么就没跟上呢？法克，可千万别出事啊！”说不出是咒骂还是祈祷，赫斯不住地自言自语，转动着脑袋一个劲儿的搜索着这片碎石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