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先礼后兵
屋顶上的少年听闻少女这么一说，忽然觉着小时候被自己调皮捉弄的这个小女子，怎么今天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愧是玉儿！ 宁鸿远的天眼，依旧观察着偏殿内一举一动，此时少女的表现让他心中有些惭愧，情不自禁般自言自语道：“我的玉儿怎么。。。比起她我却。。。” 他毕竟是少年，见着这女子这么强势，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起了一股莫名的卑微感。 “你惭愧什么？怎么？你前一世的大男子主义心理又在作祟？老夫告诉过你，这个世界的女人优秀者并不在少数，你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亏你还是个男人！本尊早就给你说过，你的玉儿具有成为千古女帝的资质！如果不是被你这小子捡了个大大的便宜，真不知道这世界，她还会看上哪个男人！”魔尊见少年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自轻，这般指责道。 宁鸿远只好内心一声苦笑，看来，这生活了几万年的魔尊，早已经将一切世事了如指掌，自己稍微一个心绪，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也罢，宁鸿远只好承认方才因为偏殿内少女的卓越非凡，自己的确有些自轻了，遂即内心哈哈一笑，“我只是自嘲一下罢了，还是先看看局势如何发展吧。” 偏殿之中，那众位长老并非市井泼皮，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都极其好面子，如此被这一少女如此教训，无不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少女话语中充满了一股做人的浩然正气，所说的事情也更没有半分虚假，即便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低下头去，面面相觑。 正气的力量，加上少女背后非同凡响的背景，形成了一把把无形的利刃，插在众位长老心里。 而且他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来此为了批判宁鸿远，有的只是被请君入瓮，稀里糊涂地便加入了这个批判大会，刚才秦玉雪所说的话让他们恍然大悟，他们居然成为了某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的棋子。 秦玉雪为她的鸿远哥哥狠狠地出了口气，心中很是爽快，如若不然，鸿远哥哥总是被这一群长老处处针锋相对，她的心中岂能是滋味？更何况方才自己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事实，自己只不过是将事实重复说一遍罢了。 郭长老被这一席话说得心中惭愧，只得将手中青芒收回，挥了挥衣袖，面朝少女正色道：“秦玉雪，算你厉害！”说完之后，只见这铁血君子遂即准备径直向大门走去，一脸冷色。 “郭长老客气了。”秦玉雪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回答道。 背后那朱长老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站起来厉声挽留道：“郭长老这样做，莫非是怕了一小女子不成？” 郭长老依旧不怒不愠，根本不回头，正色道：“你难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头也不回，甚至都不愿意再看这朱长老一眼，因为他很清楚，与这种人为伍，最后的果子绝对不会好吃，而与秦玉雪这样的少女为敌，最后的果子更不好吃。 甩完这一句话，郭长老便化为一股轻风，扬长离去。 既然没有了郭长老的支撑，偏殿之中众位长老相互拜别，而后在回过头来面朝少女，细说一些惭愧之词。 秦玉雪回敬的言语之中依旧尊称他们为“各位长老前辈，各位英雄好汉。”，这样一来，这些长老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浩然之气，对于之前的所作所为无责而愧，随后悉数离去。 一时间，整个偏殿，打算起身离开的长老竟乎占了一半。 他们之中，有的本就是来此看一个好戏，来这里之后，这才知道上了这朱长老的套。 其实，于情于理，他们这些中间势力并不想要得罪宗主，只是得知郭长老都来参加会议，他们也想要见乘此机会风使舵一下，而现在既然郭长老都决定离去，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 见风使陀，风都已经没了，哪里还有舵？ 一时间，紧随郭长老离开的人，便有六七个，其中还包括那个宁鸿远的表妹，以及她的师父青月长老。 这神剑宗的青月长老本就是喜安静之人，方才大殿之上自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对于少年突破武境失败，选择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沉默不表态，见长老这一派大势已去，便心知这能够笑到最后的，会是谁了。 所以早一点倒向少年这边，方为她心中的明智之选。 只见这青月长老带着她的徒弟，走到秦玉雪旁边，面朝秦玉雪轻声笑道：“玉雪，你的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少女，宁鸿远能够有你陪伴在身边，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像我这丫头，自从她的鸿远哥哥突破武境失败之后，再也没有去后山看过他一眼。” 听完之后，秦玉雪思绪并没有任何变动，因为她心知这表妹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哪边强势，她就倒向哪边，心里琢磨，“呵呵呵，这天底下，也只有势利眼的女人教得出来势利眼的徒弟，青月长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秦玉雪早已清楚，这女人的脸皮比你还厚的，我还真没有见过。呵呵。难怪当年义父不愿在与你又任何瓜葛。” 当然，方才这些话这只是少女心中独白，此刻，她还是给这个她讨厌的女人留下些许颜面，没有言辞相争，始终流露出一脸尊敬的神色，因为说不定今后鸿远哥哥还能够得到她的帮助，这种见风使舵的女人，终归还是有用的。 秦玉雪想起这些利害关系，丝毫没有将心中鄙视浮现在脸上，尊敬地回了晚辈之礼，轻声道：“多谢青月长老夸奖。” 青月长老见她如此恭敬，点了点头，满是欣慰。 见这秦玉雪如此优秀，那青月长老的徒弟宁青青忽然心生一股莫名愤怒，狠狠地瞪了秦玉雪一眼，可是想着这秦玉雪居然如此不顾颜面，这种时候了，还去帮助一个废物说话，她那一股奇怪的高尚心理，又让她精神胜利了。 秦玉雪却丝毫不会理会这性格高傲的少女，毕竟这双方的思想与境界，自己与她判若天地，更何况她毕竟是鸿远哥哥的表妹，从小玩到大，当然也没有必要揭她的短了。 遂即，青月长老带着她的徒弟，也就是这一位宁鸿远的表妹宁青青，化为一股轻风，最后两个离开偏殿。 秦玉雪在偏殿之下，目送随着二人的身影，到了最后，嘴角浮现一抹少女高傲的冷笑，高雅而又尊贵。 不过，思绪稍作镇定，秦玉雪决定再一次会一会，这些还留下来准备看鸿远哥哥笑话的长老。 因为方才走的那些长老，只是那些还算得上心怀忠义的人，而留下来的这些人，大部分是还存在许多心怀二心之辈，想要借此机会生事，甚至是分庭抗礼。 这一类的长老，对宗主新颁布的一些法规越来越不满，正好乘着这个机会大加渲染，看他宗主身为一宗之主如何下台。 堂堂一宗之主的二少主居然在武境之路止步三年，这说出去都会令其他武宗笑掉大牙。 待到该走的长老陆陆续续离开，只见留下来的长老之中，其中一位掌握宗门财政的长老，忽地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单手后背，面朝少女轻声道：“秦玉雪，你说这些话，难道是说我们是那势力小人？我们只是秉承规矩办事，这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这规矩就是规矩，即便他是少主，也不能破坏了规矩？你不是能言善辩吗？那也给我解释一番，我们这样做何错之有？何错之有啊？” 秦玉雪听闻此言，依旧毫不畏惧，再一次向前走了数步，还是行了尊长之礼，双手合十，神色之间依旧慷慨激昂，“当年鸿远哥哥为我神剑宗挽回面子，这是我神剑宗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功劳，而现在他没有犯错，只是武境止步不前而已，俗话说功过还能相抵，更何况还是鸿远哥哥这种情况！而且十五天到了吗？”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让这些长老再一次只能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那掌管神剑宗财政的长老只得一屁股坐下，方才一脸的浩气竟是成了惭愧。。 秦玉雪见他们还不愿意离去，便知这一次针对鸿远哥哥的私下会议是有备而来，而策划这一次会议的，无疑是那素日里最为看不惯鸿远哥哥的赵长老了。 这个赵长老因为身份十分复杂，可以说是神剑宗想要对外开拓的道路上的一颗钉子。 只见秦玉雪面朝赵长老，丝毫不惧他什么长老身份，这一次连尊长礼都不用，厉声说道：“你们爱讲排场，讲阔气，爱浮夸，争面子，而鸿远哥哥性子孤傲，与你们这些长老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参加你们的宴会，你们就恨得咬牙切齿！总之一句话，无论我鸿远哥哥做什么，你们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埋怨，甚至在座的有些长老，不，是有些人，被其他宗门所收买，今天参加这个不必要的会议，就是巴不得我鸿远哥哥进入“云魔谷”，失去我神剑宗的保护，你们好里应外合，让那些宗门趁此机会痛下杀手吧！” 众人听完这一席长话，忽然想要为自己找回些许颜面，可是这少女说话如此一针一线，他们只好作罢，更何况少女背后的势力，他们还是不敢多有得罪，明明想说一些“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这一类辩驳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因为胆怯而止口了。 见这些长老如此，秦玉雪再一次叹了口气，她心知这神剑宗的长老制度毕竟是世袭，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年神剑宗创宗的时候为了让那些立功之人心安理得，开宗之主就答应他们将他们的爵位传给儿子，如今已历三代，这才导致了这一群人原本没有资格的庸才获得长老之位。 可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哪怕这些长老的儿子是头猪，那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