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天才顾天
那天晚上，我正在上自习，忽然贺天宇悄悄的把我叫出去，他表情凝重的告诉了我一句话：“啸风，顾天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医院。”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赶往医院，然而，得到的消息让我绝望。 “医生，顾天的伤势怎么样？” “对不起，很遗憾……病人右腿膝盖以下的胫骨严重受损，已经无法修复，我们只能保证不给他截肢，但他，或许永远不能再站起来……” “呵呵，一双腿如果不能走路，那还有什么用……”我几乎瘫倒在地。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啸风，你别这样，一定还会有办法的。”贺天宇在旁苦苦劝慰。 …… “天宇，告诉我，是谁干的。” “你想干啥，我告诉你，最好不要冲动，你……” “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冲着贺天宇，近乎咆哮。 “唉~”贺天宇叹口气，却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头，“是杨建火，还有他篮球队的几个朋友。” “好，我知道了。” “你，最好不要冲动，如果非要报仇，那么，算我一个。” “嗯。” 然而，我并没有叫上贺天宇，趁着他上厕所的工夫，我回到学校，来到球馆前。 当杨建火和其他几个人走出球馆的一瞬间，我的理智已经被怒火吞噬。他们六七个人，我明知打不过，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出手。 结果很明显，我被打了，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我咽不下这口气，混乱中，我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抡向杨建火，然后，我倒在众人的拳脚下。 随后，贺天宇赶来，趴在我身上替我挨了十多分钟的打。 接着，120，110的鸣笛声响成一片，整个学校似乎陷入了混乱，而我，失去了意识。 …… 已经过去七天，我的伤已经痊愈，但顾天还在病床上。至于那个杨建火，他手臂骨折，还没出院。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报仇，但是每天做梦都会梦到顾天被打的情景，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可这件事就像梦魇一样缠着我，无法摆脱。 今天是我出院的第二天，我就接到学校通知，级部主任找我谈话，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级部主任盛怒，我被开除。 我早就知道，当我打伤杨建火后，我就不能继续在一天高中待下去，顾天被他们打伤是他们的错，但是，我打伤杨建火就是我的错了，而且，这件事闹得不小，学校必然会处理我。 无所谓了。从我住院开始，级部主任就开始打电话找我，意思是想让我跟杨建火认错，然后赔偿一些医药费什么的，而对于我和顾天的伤势，只字未提。 我就不明白，同样是打架，为什么被处理的只有我自己？呵呵，让我向仇人认错，想都不要想，绝不可能！ …… 我没有刻意去找公交站牌，就这么随意的在路上走着。天气渐变，阳光很快就被乌云遮挡，灰蒙蒙的天，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果然，伴随着一声闷雷，雨滴倾泻而下，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全身已经被淋透，干脆就在大雨中行走。 路上行人匆匆而行，努力寻找一个遮蔽之所，哪怕是有伞的行人，也不愿意在这暴躁的大雨中逗留半刻，至于我这样的，更算是奇葩，像个傻X一样。行人来去匆匆，没有看傻X的心情。 雨水顺着脸滑下，我仰起头看着天，停下了脚步。几年之前，我就是在这么一个雨天，认识的顾天。 那个时候打球都是在露天的篮球场，要是老天下雨，这球就打不成了。那一天，玩得正嗨，忽然天降大雨，那场雨或许没有今天那么大，也或许比今天的这场更大，总之，我们没办法继续打球。硬着头皮回家的话，会被淋得很惨，于是，素不相识的一伙人就在同一个屋檐下避雨，其中就有我和顾天。 当然会互相聊天，于是我跟顾天相识，他比我大一岁，身高也比我略高，从言谈中可以看出，顾天很成熟，他很委婉的指出我打球时的不足，心智尚未成熟的我很不服气，于是，我们两个约战。 很巧，雨很快停了，地尚未干，我就叫嚣着跟顾天单挑，于是，在众多人的关注下，我们开始了对战。 结果让我很受伤，五个球，我一个球也没进，甚至只得到两次出手机会，不是被断就是被封盖，出手的那两个球也很别扭，命中率自然就没有。而顾天，轻轻松松的就能摆脱我的防守，得分游刃有余，他根本没有用全力就轻松的击败我。 当时的我，懵了一样，心里满是挫败感，总以为自己打球很厉害，目空一切，而顾天，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巴掌。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顾天打醒了我，若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自己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 那天下午，我没有了打球的心情，一个人坐在场边发呆。天渐渐黑了，球场上的人散了，只剩我自己，在雨后的微凉中，胡思乱想。 “不早了，该回家了。” 忽然，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头一看，竟是顾天。 “如果，你是因为被我打败了才这样的，那没必要。何必折磨自己，我打败了你，只能说明暂时我比你强，但并不意味着我永远比你强，一直努力的你，有一天会打败我。” 我虽然心高气傲，但不至于是非不分，顾天这些话都是真心的。我站起来，坚定地对他说：“那好，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我等着你，现在，先回家吧。” 我愕然发现，顾天不过是比我大一岁，他却给我一种哥哥的感觉，没错，就是哥。 从那以后，每次打球都会跟顾天一起，虽然我说过要打败他，但他依然指导我，改良我的动作。高傲的我竟然能够接受他的指导，有时候也不太服气，可他说的确实是对的，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现在看来，我的性格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促使我改变的，正是顾天。 就这样，初中三年，只要有空闲时间就跟着顾天打球，我的球技飞速提升，性子也已经变得沉稳，当然，跟顾天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两个大男人之间深厚的感情，并不都是基情，更多的是真挚的友情。 …… 初三结束，顾天升入高中，酷爱篮球的他选择了全市篮球水平前列的一天高中，临走前的那一天，我们进行了一场切磋。那场切磋我和顾天都用上了全力，最终的结果是4:5，我输掉了。但是，相比于刚认识顾天的时候，我已经进步了太多太多。 顾天告诉我：“凌啸风，你的球技已经不次于我，只是欠缺一些实战经验，假以时日，你一定会超过我的。我想继续追求篮球，所以我选择了一天高中。我会在一天高中等你……” 分别的时候，我喊了顾天一声哥。不是我矫情，是我真心的佩服他，他配得上这个称呼。当时顾天只是笑了笑，啥也没说，依旧是一副很成熟的样子。 他说会在一天高中等我，我暗暗发誓要继续努力练球，因为我知道，在一天高中的他进步会更快，如果我不努力，又会跟他拉开差距。 一年之后，我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一天高中，而顾天早已经名声在外。他成为了一天高中篮球队的核心，全市最好的得分后卫，被人们称为“少年天才”。 要知道，一天高中几乎聚集了全市篮球天赋最好的球员，每个人都是天才，顾天能在天才中脱颖而出，实力可见一斑。同时，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努力。 然而，强大的实力也给顾天带来了麻烦。顾天成为一天的核心，其他人的机会自然变少，他们怎么会服气，他们都是天才，都心高气傲的，谁愿意永远打下手。于是，一天高中的其他队员都排挤顾天，整个球队很不团结。 但是，顾天就是顾天，为人处事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队友想针对他也没有什么机会。而且，在比赛中，顾天该投就投，该传就传，打得很无私，没有任何瑕疵，队友也没办法指责什么，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直到那个叫何丽的女孩出现…… 顾天和他的队友杨建火同时爱上了这个女孩，不过很明显，何丽跟顾天走得更近一些。这是理所当然的，顾天既成熟，打球又好，比那个杨建火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杨建火受不了，他跟顾天明争暗斗，却总是斗不过顾天，直到顾天跟何丽确立了关系，他还在纠缠。甚至何丽已经明言告诉他，已经跟顾天在一起了，他依然不死心。 顾天和杨建火，两个人关系本来就紧张，何丽这件事更是让两人互不相容，终于，处于“劣势”的杨建火爆发了。 他打伤，不，打残了顾天，然后……我得知之后，把他的手臂打得骨折…… 再然后，我被开除…… 回忆，戛然而止。瓢泼大雨已经将我淋透，我停步在雨中，心中苦涩。 那些快乐的日子，还会有吗，以后，还能不能跟顾天一块打球？ 骨头严重受损，无法修复…… 难道这就是给我的答案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学什么非主流，心情不好就淋雨，有意思吗？” 一把雨伞出现在我的头上，紧接着是那个熟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我惊讶回头，看到的是贺天宇那张憨厚的，人畜无害的脸。 “天宇，你怎么在这里。” “这你就不用cao心了，先回家再说。这么大的雨，你的伤还没完全痊愈，真是不怕死，装什么深沉啊。” 我低头，叹了口气：“你不懂，我……” “好，我是个粗人，啥也不懂。不过，小风子，特么的该回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