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章 商业化蹴鞠
李伯言近些日子,在瓦舍提溜转,其实也早就发现,一些瓦舍之中已经有类似的蹴鞠表演。只是这些蹴鞠,更加接近于以头、肩、背、膝、脚等身体部位顶球,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而球不落地。由裁判分别打分,以技高一筹者胜,强调的是技巧性与观赏性,有点类似于花样足球。 另外一种玩法,就很接近如今的足球赛了,称之为筑球。 球场中间会竖起一个大球门,高约三丈,宽约一丈,以彩带结网,只留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网眼,叫作“风流眼”。 比赛双方分别派出十二人或者十六人,分着不同颜色的球衣,立于球门两边,组成“左右军”对垒。 左军与右军均设“球头”“跷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角色,就如现代足球比赛中也有前锋、前幺、后幺、后卫等分工。每个球员按照自己的角色,站立于不同的位置,承担不同的任务。 每场比赛还设有“都部署校正”“社司”,即正副裁判员。 眼下养护好的李家草场,比其余瓦舍的球场,则显得更加宽敞,球门也被李伯言改成了两头各一个。当中一个风流眼,这样的射门命中率实在低,缺乏观赏性。 时下踢蹴鞠,民间组织繁多,诸如绯绿社、齐云社、遏云社、同文社、角抵社、清音社、锦标社等等,流动于集市和庙会活动中。 李家招收专业蹴鞠社的消息一出,顿时又在瓦舍中引起轩然大波。因为李伯言给出的月钱,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招纳六个蹴鞠社,各社月钱一百贯。对于这些民间艺人来讲,每月十贯钱的收入就已经是逆天了,现在李家居然每月放钱一百贯!这好事哪里找去。于是乎,各大民社争相在新立的瓦舍前报名应征。 李伯言纳新,花拳绣腿的不要,要的就是真正筑球有水准的社团。精挑细选了六支队伍,然而当他们跟着李伯言入场的时候,惊呆了! 这…… “公子,在草场踢球?” 李伯言笑道:“一来草场柔软,不怕摔,二来,你们不觉得草场比较养眼么?” 一位民社的社长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些个小的都懂,但是这中央的大球门呢?公子不会忘记让人装了吧,而且用不着这么大的草场,浪费地儿,这么大块,足够分几十个队踢球呢。” 李伯言努了努嘴,笑道:“一窝蜂挤在一起踢一个球眼多没劲啊,这不,两边各一个球门,谁踢进去,看客们也能分辨的清楚不是?你们都是筑球行当出身,也别矫情了,哪两个队上场,咱们球场上在说规矩。” “成!”这些人看到李伯言给这么多丰厚的薪金上,二话不说,就上场了。 “球头、跷球、正挟、头挟什么的咱也不细说了,就是不能越位,看到场上的白线没有,这些都是规矩,越位了就是犯规。至于怎么踢球,很简单踢进去对面那个门,就算谁得分。” “好嘞!” 这些吃这碗饭的社员们也二话不说,就开始了站位,只是球场大了,这大宋的皮球踢不动,这下可尴尬了。 宋人所用的皮鞠,是充气的空心球,以牛或猪的膀胱为球心,充气后,外面再包以牛皮,弹跳性很好。 能弹跳的球对圆形的要求很高,唐人做的皮鞠,由八片外皮缝合而成,还不够浑圆。宋人则用十二瓣硝过的软牛皮来缝合,香皮十二,方形地而圆象天。香胞一套,子母合气归其中;熟硝黄革,实料轻裁,密砌缝成,不露线角,碎凑十分圆。 现在也只能将就着踢了,十一人的赛制,场子又大了不少,对于球员的体力也是一种消耗。几个来回之后,总算是熟悉了这个场子,那人临门一脚,然而站在球门前,李伯言特意安排的守门员忽然用手拿住了球,这下就炸锅了。 “嘿,这人谁啊,打哪儿来的,手都用上了,懂不懂规矩啊。” 在一旁观战的李伯言笑道:“别,今后啊,两边守门的门将,都能用手,这是我这边的规矩。” “……” 李伯言将写好的规则递给边上充当裁判的账房手上,笑道:“给他们读一读规则,然后各自训练,咱们瓦舍,半个月后开张!” 账房拿着新出炉的蹴鞠规则,一脸地无语,这物流、卖场做得好好的,咋还干起这个来了,这瓦子抛进去了二十万贯,估计连个水漂都打不响吧,哪里有李氏如今的生意赚钱啊。 然而李伯言乐此不疲。 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瓦子什么时候生意爆棚了,他这个商业化的广告、冠名等等手段,自然就应运而生了。否则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大宋,靠吼靠喊,这还指望个屁啊!关键还有这么多目不识丁的百姓,发个传单当初都费了老大劲了。 从瓦子出来,李伯言就看到了脸黑得一匹的赵汝愚,心说这下玩球了,老赵不是在江西白鹿洞么,怎给整这里来了? 他哪里晓得,为了害怕李伯言再给捅出什么篓子来,韩侂胄派人连夜赶往江西,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将李伯言惹官司的消息告诉了赵汝愚,赶紧让老赵这个唐僧回来,治一治这只总爱惹事的孙猴子! 再往边上一瞅,多出来俩货。范云跟范贱人?也是,岭南山高水远的,老范怎能让自己这俩宝贝儿子跟去吃苦。 “老师不是在白鹿洞书院取经,怎这般快就回来了?” 赵汝愚脸色阴沉地说道:“我若是不会来,你是不是得把临安的天给掀翻了?能耐了!居然还闹到了大理寺!” “哪个王八犊子告的刁状!”李伯言眼珠子一瞪,怒喝道。 赵汝愚见到李伯言还有闲心跟他扯皮,看来没酿成什么大祸,便皱眉道:“行了。即日起,你跟范钦、范云还有潘超四人,就给我老老实实读书!书院没竣工前,哪儿都不能去!” 范贱人脸色很难看,见到李伯言的时候更是耷拉着脸。 “咋的啦?跟谁欠你似的。” 范贱人不说话,一旁有些老实憨厚的范云憋不住了,哀求道:“大郎,救救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