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爱鼠之人

    时间流逝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陈义陈凯两兄弟入职已有半个月。

    两人都是做前厅的，这点早已定好，因为后厨用不着太多人手，岗位就那么几个，来了也没地方安放。

    他们做事都还算是勤恳，陈义是个话唠，热爱怼吧台小妹，常常遭白眼。陈凯话就比较少了，一开始内向得连话都不说，后来慢慢放开了，关键是人家长得帅，前厅的女服务员总是围着他转。

    二人到现在也还在抱怨这抱怨那，俨然一副公子哥出来玩乐的模样，抱怨工资低的同时又过得极为奢华，抽烟，喝酒，尤其是夜生活过得很充足，打游戏不到三点不会睡，通宵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他们好像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份工作，与顺水鱼馆员工这个团体融入到一块。

    我这个先入职的都不好意思说比他们先入职，差不多一个月了，店里大部分员工跟我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完全被当成一个外人对待。

    当然，问题出在我身上，不怪他们。入职以来，一直都在埋头工作，没参加过一次员工聚会，基本没与他们交谈，一有闲余的功夫就钻到休息室养神。

    这种状况下，能培养出感情就怪了。

    最近鱼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鱼灵师的特殊体质。鲟都昏迷差不多一个月了，比预期大约多了三倍，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有些事一直是个谜，鱼灵师该做什么才符合职业？要怎样度化聚合成整灵的魂魄？杀鱼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

    这些事一直都像一口痰，堵在我的嗓子眼儿里，咳不出，咽不下，想问清楚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问。

    无可奈何，只能闷声杀鱼，坐等鲟什么时候醒！

    今晚夜间的客人比昨天还多一些，我和一起杀鱼的彭师傅完全忙不过来，握刀的手一直在抖动，根本停不下来。

    昨晚也是这样，弄得今早醒来手一直是酸痛的，似乎还有些许肿胀，不能做太大动作。

    忙过客流量最多的阶段后，感觉左手臂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阵阵抽疼。果然，一个从来没有拿过刀的人，突然从事后厨工作还是很勉强。

    大半个月忙过来，稀疏的蓝色光质，再次铺满整个天花板，不敢想象，我究竟杀了多少条生？

    晚上9:30左右，值班的第一轮吃饭。

    今天不该我值班，值班的是彭师傅。在他吃饭期间，我都得守在鱼池，等待客新来的客人称鱼。

    每天总会有客人选在我们下班的时间点，来吃鱼火锅，因此，也是遭了前厅服务员的碎碎语。

    不同于后厨，后厨员工十点整准时下班，而前厅人员，必须要等客人走完后才能走。

    火锅是一门比较深奥的吃货学，它的特点就是持久，有些客人玩的狠，可以吃一两个小时。

    客人来得越晚，就代表着前厅下班越晚，若我是前厅的人，不免也会说些闲言碎语。没有酬薪的加班，感到不爽是人之常情。

    疲乏的坐在四脚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怔怔的看着鱼池前来来往往的客人，啊……好无聊。

    时间久了，脚有些酸痛，我伸出脚换个姿势，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还没低下头，就听到刺耳的叫声。

    “唧……”

    我去，什么玩意？

    连忙站起身退后一步，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灰毛大老鼠从我刚才落脚的地方翻滚而起，咻的一下钻进了冰箱底下。

    速度之快，我差点没捕捉到影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喂喂，不是吧，店里还真的进老鼠了？这要是蹿到前厅去，让客人看见了，可不太妙啊。”

    稍作思虑，觉得还是把这事告诉厨师长和店经理，让他们及时处理，免得引发后患。

    第二轮饭吃完，我找到厨师长，把老鼠的事情说了下。

    “嗯，没问题，明天我就去买老鼠药，毒死它们。”厨师长笑哈哈的回应道。

    「老鼠是怕人的吧，怎么可能会跑到前厅去。」

    厨师长的态度有些敷衍。

    随便了，反正我只是个小小的员工，用不着担心那么多，做好本分就行。

    回宿舍的路上，瞥了眼似乎走错方向的陈义，问道：“今晚你不去上网吗？”

    “不去了，修仙还是要节制一些，今晚睡个好觉，明晚继续。”

    陈义习惯性从口袋摸出烟盒，发现里面没有烟，随手扔掉：“兄弟，你有烟吗？”

    “我记得我说过三遍了吧，我不抽烟。”对陈义的记性很无语，不是故意找茬吗？

    “兄弟，身为一个男人不抽烟，你这一辈子白活了。”

    “因为想活的久一点，所以不抽烟”，不以为然的回应道，非常排斥吸二手烟，宿舍五个人，四个都抽烟，默默吸二手烟的我早就受够了。

    不过，却还是只能忍着，总不可能叫他们不抽烟吧！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想聊关于烟的话题，换了个话题说：“刚才我在后厨发现一只大老鼠，不知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陈义闻言笑容一收，落下疑问低音：“哦~？”

    “嗯？”胖子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我好奇问：“怎么，你对老鼠感兴趣？”

    “是啊，非常感兴趣。你是不知道我上一个工作的员工宿舍，老鼠是多么的猖狂，我和陈凯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它们。

    买一袋瓜子回去，第二天只剩下瓜子壳。鸡腿鸡爪之类的夜间烧烤，骨头都跟你啃得不剩。连水果都要咬上一两口。

    总之，买回宿舍的东西，过了夜就别想着再吃。我估摸着那至少得有十多只大老鼠，还没睡着，只要灯关了，它们就跑出来。灯一开，马上会找地方藏身。”

    “就没想过做些处理措施？”打心底佩服胖子的心态，我要是处于那般环境，心态绝对会崩溃。

    偷吃东西不算什么，一两只也没问题，问题就在于老鼠的猖狂程度，竟然呼朋唤友过起了群居生活，谁敢保证以后不会有更多的成员陆续加入进来？

    个人而言，发现老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把老鼠弄死。可陈义却摇着头说：“没必要，老鼠而已，就当养宠物。”

    “……”

    对陈义养宠物的审美观念不敢苟同，论败家程度，宁愿养哈士奇也不养老鼠。

    “话说，我已经很久都没看见过老鼠了，明天我来后厨看看那只老鼠有没有灵性。有的话就收了，没有的话，就放在后厨养。”

    “老鼠又不是狗，怎么可能会有灵性。”嘴角抽搐的吐槽道，感觉陈义越来越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