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铸币之权
铸币之权历来为朝廷所有,禁止地方私铸钱币。 初唐因税收充足并没有像以往的朝代那样实行盐铁官营,盐铁便为地方豪强所掌握。 铸币之权事关国家税收安全,不像盐铁在税源充足下可以放任不管。 李煜之所以提出要铸币之权,就在于李煜麾下的寻金卫经过一年的努力,以在登、莱二州和台湾采到了八万两之多的黄金,又在攻占新罗期间缴获了不少金银铜。诺是拥有了铸币权,李煜就可以有效利用手中的这笔金银造出足值的货币,不仅从中取得巨利,还可发挥安东在金融领域对大唐的影响。 当李煜提出朝廷准许安东拥有铸币之权,李治、武后都沉默了。 李弘、李贤更是对李煜的要求有点匪夷所思,铸币之权带来的影响可不一般啊。诺安东拥有了,等于以后李煜就可以自己铸造钱币给安东文武诸将发俸禄,犒赏三军了,长此以往,那朝廷的地位在安东文武心中,恐怕越来越低了。 何况铸造钱币可带来巨利,是任何赚钱的行业所不能比拟的。 李治、武后尚未做出决定时。 原本只是看起来身体虚弱,面色有些病态的李弘突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将一家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李治看着长子瘦弱的身体,不由长叹一声,心中忧郁:“大郞虽类我,可身子骨太弱,常年为病魔缠身。在吾百年之后,他真的能承接的下大唐的帝位?保不成病疾之下无法理政,要大权旁落已。自古皇帝英年早逝,无后或幼主登位,必大权旁落于权臣、外戚之手,时间一长就要改朝换代。” “哪怕不改朝换代,随之而起的必然是权利尽落于太后之手,来一个临朝称制。” 李治不由想起了西汉的吕后和北魏的冯太后,这两个女人皆是权利欲极强的一代女权后。仗着夫先逝,以太后之身压继帝位的儿子,尽夺儿子的权利,成为权势滔天的权后。 李治心中一惊,诺自己缤天,大郞继位,掌控朝中诸多大权的妻子成为太后,情形和西汉初年汉高祖驾崩,惠帝继位,吕后掌权时何其相似。汉惠帝与大郞在性情上更为相似,两人皆有仁孝之名,身娇体弱。 当下情形与西汉初年吕后掌权前相似之处竟如此众多。李治心中忧惧,看向此时温柔贤淑的武后,心里是五味陈杂,哀叹:“能有今日吾之皇权旁落于妻,使妻掌控朝中诸多大权,像极西汉初年。全因吾风疾作祟,发病时头痛欲裂不能目视理政,才不得不委权于妻。以致妻恋权不放,吾亦有心无力才有今日局面。难道西汉吕后之事亦要发生在吾大唐乎?” 武后似有所感的回望李治,虽见夫君关切的看向了大郞,但凭直觉,武后查觉到刚才夫君看向自己时情绪产生极大波动,内心处对她的忌惮还有深深的无奈。 武后心中冷笑,对于夫君心里对她是什么想法再清楚不过了,夫君因风疾早以于国无心力管之,不得以委权于她这个妇道人家,十数年来治理朝政,大唐早已离不开她了。 李治的目光来回在二郞李贤与四郞李煜两人间打量,二子才学着著聪惠过人,身高挺拔容貌俊秀,皆有人君之像。区别在于李贤更博学多才,举止端庄;李煜虽精文学却更好武行军用兵之道,多奇思怪想,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想起这三年来,四郞为大唐立下的功勋,将安东治理的井井有条,李治此刻犹豫:“诺大郞病体实难继承大统,文武双全的四郞是否比未经战阵,易未施政地方的二郞更合适?” 对于身患病疾比他这个当爹还严重的大郞,李治其实在去年李弘病根复发时就在担忧长子会不会先他而去? 为防不测李治去年初特意令李贤辅佐李弘监国,学习治国理政之道。 “大郞病体未愈,先回东宫休养。” 李治暂时抛下心中的忧愁,让内侍们护送大郞回宫。 李弘在内侍的搀扶下起身,向父母和几位弟妹作楫,自愧:“病体未愈,扫了家宴的兴……” “大哥,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作甚?回宫后好生休养,他日也好与众兄弟相约狩猎,大口喝酒大口吃rou。” “四弟说的有理,大哥你可真得调养好身体,毕竟是要成婚的人了,届时满朝文武,诸多番属使节前来观礼的。” …… 众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起李弘来,李煜还特地捡了几个后世的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弘离去不久,武后因要处理堆积的政务也先行离去,剩下的李贤、李煜兄弟妹五人陪着李治聊了一个时辰后便离宫回府。 至于李煜请求的赏赐,大父只是告知要与娘亲征求朝中大臣意见后再做决定,这让李煜有点失望。 回去的路上,李煜心里堵的有点慌,心知大哥按历史记载实际只有两年可活了,近一年来病情比往年更为严重。去年在长安监国时,病到无法理政,监国政务多由东宫官员戴至德、张文瓘、萧德昭等人代为处理。 回去的路上,因李旭轮尚幼未出宫开府,李令月作为公主除非长大成人后出嫁,会一直住在大明宫内,故只有李贤、李显、李煜兄弟一起走在回去的丹凤门大街上。 兄弟三人聊起了大唐今岁内部事务、外部形势。 李贤道:“柏涯仓以建成,可转运河东、河北之粮存储之,可解关中饥谨,可谓今年初一大喜事。” 李煜一听,柏涯仓的建立意味着他明年将不会像之前一样能给灾民一口吃食从而吸引大量百姓加入安东开拓团移往海外了。这就意味着今年招纳足够数量的移民将不会太顺利。 “诺是大父、娘亲并不同意我的求赏,回到安东后得改进招纳移民的方式。否则何年何月才能移到最低数额的移民对南洋诸岛实施实际占据?” 李煜心中颇感忧郁, “现今唯一可滤的就是吐蕃了,近几年来屡屡犯境实在可恶。” 李贤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