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挑拨离间

    对于使者带回来的议和条款，诺个角和上室成定久议无果，在放弃数年的经营遁入山林重回曾经茹毛饮血的时代，还是选择称臣纳贡保住现有的一切进行选择。

    区别是一个看不到前途，另一个还有希望。

    无论是诺个角还是上室成定对唐廷都是苦大仇深，可在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被唐军捏住咽喉，外无援兵，内部民力将尽，只能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全盘接受燕王提出同意他们求和的条款。

    三日后，诺个角率领群臣带着从国中搜刮来的所有东珠、各种皮革、山参鹿茸至鸭山城外，正式向李煜求和。

    李煜让人去清点下诺个角带来以作赔款的货物，没多久一张估值清单就到他手上。

    李煜扫了一遍清单上各种货物的数量和价值，对跪在他面前的拂涅君臣冷着脸说道：“你们带来的赔款仅是吾准允尔等求和数额的三分之一，这是何意？”

    心中虽对毁了他家园，抢了他们高句丽人世代耕种土地的燕王恨意滔天，为了将来着想，上室成定不得不急忙换成讨好谄媚的笑容回话：“启禀伟大的燕王殿下，白山黑水间的征服者。实在是拂涅国小民少，立国不到两月，一时拿不出足够的赔款数额，这些货物以是我们拂涅国中的全部积攒了。还请燕王殿下宽限些时日，我们必将拖欠的赔款陆续上贡。”

    “吾喜欢你们拂涅人称吾为白山黑水间的征服者。”李煜自恋自赞道：“这个称谓很贴切，白山黑水间的各部族皆被吾踩在脚下肆意摩擦。”

    李煜本想说还得让这些鞑虏唱征服的，奈何他不知道征服的歌词。

    跪在地上的诺个角、上室成定一干拂涅猛安、谋克们经翻译后，一脸强装出来的讪笑。

    李煜一席话多伤他们的自尊啊，话说他们现在也没啥尊严可言了。

    拂涅君臣前来求和，在距李煜三十丈远时，就被要求下马像狗一样从地上爬到他面前，以极为谦卑的姿态祈和，一路上受尽了唐军将士的嬉笑讥讽谩骂。

    面对此种人格上的羞辱，拂涅人中自然不乏有血性骨气的人不愿屈服，李煜仅仅挥了挥手，早以准备好的弓弩手便将这些拂涅人射成了刺猬，吓得拂涅君臣大气不敢出，只能乖乖的爬过去。

    诺个角带来的三千兵马也早就被唐军包围起来，拒马将拂涅军围在中间，拒马外面就是长枪林立、弓弩手瞄准的唐军步卒。鸭山城也没因拂涅君臣前来祈和而撤围，薛讷统率燕云铁骑左卫军在外围警戒，以备拂涅君臣使诈。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诺个角、上室成定哪怕心中再不愿，也容不得他们打别的主意了，稍有不从，那就是被唐军乱箭射杀。

    “吾倒是可以给你们跨限些时日。不过，每拖一天，就需要一株山参的利息，或者三天一张熊皮，五天一颗东珠。你们自个选吧。”

    李煜自认还是仁慈的人，很痛快的同意了上室成定的请求。

    闻听拖欠多久就要给多少利息，还都是价值不菲，在山中寻觅颇耗时日的山货。拂涅君臣顿时苦拉着个脸，无奈应下。

    “你是何人？吾见你仅屈尊你们勃极烈之下，地位不简单啊。”

    李煜盯着上室成定问道。

    “小人姓上室名成定，拂涅国仿上国建治建国后，小人不才担任国中丞相一职。”

    上室成定谄笑回道。

    李煜晃然，“原来你就是那个给你们勃极烈定下立国三策，三四年间助拂涅部发展成胜兵万人的大部的上室成定啊。自吾闻程伯献兵败，对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上定成定心中咯噔一下，忐忑回道：“燕王殿下取笑小人了，小人就一番邦蛮夷，不知礼数，才学浅薄，也就向我家勃极烈提了三条浅见罢了，无非是想谋口饭吃。”

    “呵呵……”

    李煜笑的上室成定惊疑不定，不知燕王是不是打着要杀了他的主意，借此削去拂涅国的一大助力。

    上室成定可是清楚的知道他对拂涅国的重要性，身为曾经的高句丽将领，以他的才识谋略才让对外界懵懂无知野蛮落后的拂涅人开眼看了世界，学会了如何发展壮大、富国强兵的途径。以燕王的见识，必欲杀他而后快。

    李煜到没想过要杀了上室成定，他有更好的阴招来对付拂涅人。

    李煜产让诺个角抬起头来，笑称：“拂涅勃极烈诺个角是吧，吾这段时间可是从俘虏的拂涅人口中好生了解了一番你们拂涅人这几年的发展经历。实在令吾惊奇的是，拂涅人能有今日竟全仗了上室成定这个高句丽遗民的才学见识，包括他带来的那几百高句丽遗民，对拂涅的壮大发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反观拂涅人，上至你这个勃极烈，下至拂涅普通部民，在其中不过是个打杂的、听命的，按上室成定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实施者，毫无自己对国家发展的见解措施。”

    李煜摇了摇头，颇为怜悯的看着还不甚明了的诺个角，说道：“以至吾从俘虏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上室成定发号誓令，而非你这个勃极烈。给世人的感觉你这个勃极烈就是个橡皮图章，就是上室成定拿出政策，你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只知盖章就让他去执行，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都不知道。”

    李煜对翻译耳语了一番，翻译上前凑在诺个角耳朵旁低声说道：“我家殿下让我告知你，恐怕上室成定没告诉你，国之丞相就是篡权夺位的代名词吧。希望你找机会学会汉字读读吾国的魏史、晋史、隋史开开眼界。”

    诺个角双眼突然睁大，心里起了滔天骇浪，虽知燕王告诉他这些就没安好心，可转念想想往事，不正如燕王所说吗？他因对拂涅部如何发展壮大没有头绪，便事事寻问上室成定，听取他的意见，对于其提出的各项措施是有求必答。上室成定讲拂涅人大多不通文墨，做事毫无章法，提议启用他带来的那些高句丽人，诺个角同意了，有能力的还个个委以要职。

    如今想起来，诺个角赫然发现，国中一多半的要职竟都在随上室成定而来的高句丽人手中。这倒底是高句丽人的国还是拂涅人的国？

    上室成定此刻活吞了李煜的心思都有了，这特么的分明就是挑拨离间。瞧那翻译与诺个角耳语了一番后，其脸色大变，上室成定心知完了。

    “君臣相疑国之大忌啊，好你个燕王竟有此歹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