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捍卫婚姻1
1 夏芳菲的眼里脑海里总是闪现着石慧和林语默那开心幸福的样子，想象着语默微隆的腹部，她的仇恨就不能自已，她没有在意过石慧近期的态度，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夏天仿佛一直多雨，她看见今天的石慧快乐地走进雨里，哼着温柔的曲子，他的歌声流淌着温暖，流淌着幸福，流淌着甜蜜，他是忘记了，曾经他淋在雨里，曾经他有过忧郁，曾经在雨中他撑起过一把伞，这把伞陪着他走过了湿润的季节，陪着他颜色已旧。 夏芳菲cao起了电话，嘴角牵起一丝冷哼，对，她必须打这个电话。她已经筹划了太久了。 “林语默？” “嗯，对，你哪位？”语默的声音是甜软的，是幸福的女人才有的声音。 “夏芳菲。”夏芳菲一字一顿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是的，她是必须如此的，她的心里藏着太多的伤。 “······” “哈哈，怎么了？这个名字很陌生吗？还是太熟悉？哈哈哈，你想不到我会打电话给你吗？你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对吗？自从你跟石慧在一起，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对吗？”夏芳菲连续用着排比句，咄咄逼人。 “是的，我知道。”林语默回复了镇定，的确，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只是她并不想这个时间面对夏芳菲。 “那好，很好，我们就见个面聊聊吧。我在你书店附近的滨海酒家等你。对了，你不要告诉石慧吧，他正陪宁宁在儿童游乐场，我想，他应该没有时间搭理你才对。呵呵，我知道，你喜欢孩子，石慧也喜欢，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个孩子可是会结束他的政治生涯呢。哈哈哈······” 石慧在游乐场？在陪宁宁？他不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会结束他的政治生涯？语默愣怔着，她不愿意听夏芳菲轻狂的话语，她不想相信她的话，她明白，这无非是她的计谋而已。但是，夏芳菲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准备去赴约，她倒要看看夏芳菲究竟要跟她谈些什么，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要争取一些东西，她不能每天面对夏芳菲的sao扰，她可以不要名份，但是她要一份宁静。 她拨打了石慧的电话，关机。这令她未免犹豫，这是从来不会有的事情，石慧说过，他会为她24小时开机，他要随时知道语默的消息。再拨，依旧是关机状态。语默有点慌，她不明白石慧这是怎么了？时间一分一分地在流逝，在接近与夏芳菲约会的时间，语默默默地走出户外，对，不管怎样，她都要去见夏芳菲，她必须面对她。她存储了夏芳菲的电话号码，有备无患吧。 大街上车水马龙，这是什么日子呢？怎么热闹异常呢？语默的心里是复杂的，可能平常会觉得这是一种人间的繁华，但是此刻的繁华竟是她心灵的反衬，她嫌吵，嫌乱，甚至她感到街道上到处很脏，这种喧嚣令她很恍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自己伟大的爱情竟沦落成阴影下的老鼠洞，它见不得阳光，它被世俗置噱，它是不被祝福的。但是她还是要争取，语默摸了摸腹部，她想，这个小生命将带给她一世的满足和幸福，这是她和石慧爱的结晶，他将带着父母的爱和期待来到世间，饱尝快乐和甜蜜，他一定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石慧会倾囊所有地爱他，呵护他，给他全部。 她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竟没注意到一辆摩托车飞速地驶来，人群一片慌乱，只是那么一瞬间语默倒在了血泊中。肇事者飞速地逃离现场。有行人赶快拨打了120，语默被抬到了医院，在语默的包里找到手机，急诊的医生翻到了贺子辰的名字，难道是公安局的老贺吗？医生熟悉这个名字，曾经贺子辰在一次办案中接触过，对，就打给他吧。 贺子辰急忙中来到医院，果然是语默！ “我们在患者的包里找到你的电话号码，我对您有印象，所以尽管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也打给了你------是这样，患者是一个孕妇，因为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尽管我们尽了力，但是胎儿还是没能保全，而且，患者因为身体一向虚弱，流血过多，可能，以后不会再有生育的可能了，我们有责任告知。另外，患者在昏迷状态中，如果您认识她的话，请帮忙通知她的家属。”医生看着一言不发的子辰，拍了拍子辰的肩，摇头离去。 子辰默默地坐下来，看着苍白的语默，他的心好痛好痛，他的大脑有一阵儿是空白的，他不相信活蹦乱跳的语默一瞬间象一张白纸一样躺在床上，她知道语默那么在乎这个孩子，那么期盼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不，不对，职业习惯使然，他拿起了语默的电话，夏芳菲？这三个字落入子辰的眼帘，就在语默出事前，她给语默打了电话！子辰明白了，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石慧，你在哪里？贺子辰的眼睛是血红的，他拨打石慧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他愈发肯定跟石慧和夏芳菲有关了，不行，他一定要找到石慧。他打通了苏玲的电话，苏玲的腿都软了，她几乎是没有意识地赶到医院的，看着苍白的语默，苏玲的心蓦然柔软起来，她心疼地看着昏迷中的语默，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有愧悔袭击了她的良知，人本善良。 “苏玲，我们是否有必要报案？我怀疑是夏芳菲雇凶杀人。”子辰定了定心神，职业敏感令他几乎肯定是夏芳菲所为。 “子辰，夏芳菲毕竟是石慧的妻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我们是不是等等语默醒来再决定？”看着苍白的语默，苏玲惊悸着。 “那好，你守着语默好吗？我去找石慧，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子辰转身欲走，苏玲叫住了他，“等等，子辰，你这样去不行，你情绪太不好，开车恐怕不安全，再说也浪费时间，而且这里也离不开你啊，我给李君打电话，他离石慧的家近，我让他去找，这样好吗？” “好，你快打电话。” “好好好，苏玲你别着急，我这就去石慧家，我这就去找他。你们等我的电话吧。”李君听的象傻了一样。 石慧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家里大门紧锁，石慧的父母家里也没有回过，就连夏芳菲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李君赶紧找到夏芳菲的学校，暑期休假，只有值班的同事，同事们因为夏芳菲平时的跋扈，也很少有人和她走动，竟都不知道夏芳菲的父母家住何处，看来只好去找夏芳菲的舅舅了，可是，这样一来何长顺就会知道石慧的事情，那对石慧的工作太不利了，李君真是一筹莫展。 “怎么办？子辰？我是想不到办法了。”李君在电话的一端万分无奈。 “这样，你明天再去石慧的单位，我不信他连班都不上了。”子辰说道。 “好吧，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李君也无可奈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2 石慧迷迷糊糊地醒来，手机竟然是关着的，石慧很是奇怪，自己明明是从来不关机的呀，看了看最后的通话记录竟然是两天前，石慧竟然昏睡了两天两夜！真是奇怪了，石慧忽然想起，语默联系不到自己不知道会怎样着急？他赶紧拨通了语默的电话。 “语默，······贺子辰？”石慧一惊，听见子辰在电话里咆哮。 “石慧，你他妈的躲到哪里去了？你干的好事，你赶紧到市医院来，你自己来看看语默的样子，我不信你的心是铁打的！” “语默？医院？语默怎么了？”石慧恍恍惚惚，不知是梦是真。 “怎么了？！你是在装糊涂吗？你害了语默，她流产了，而且以后再也不能生儿育女了，你满意了是吗？你达到目的了是吗？你这个小人，你马上给我滚过来！”子辰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心痛。石慧猛地坐了起来，头一阵晕眩。是了，夏芳菲，一定是夏芳菲，她给自己下了药，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昏睡两天两夜呢？！夏芳菲！石慧找不到夏芳菲，她一定是躲出去了，石慧可以肯定是夏芳菲干的了。他给李君打电话，“赶紧过来接我，去医院。” “你在家？你居然在家？为什么我敲门你都不开？”李君一脸的讶异。 “别问了，路上跟你解释。” 3 语默早已经醒了过来，恍惚中她听见了苏玲和子辰的话，她很明白发生了什么，石慧的消失，夏芳菲的话语，孩子的夭折，就像一把把利剑，一剑一剑刺她的心，刺得她的心百孔千疮。她痛着，她的心在不停地流血，那血弥漫着她整个的心脏，整个的躯体，她被自己的鲜血浸泡着，她的躯体在血液的江河上漂浮着，她看见了她的未出生的孩子，血rou模糊地在天上向她挥着柔软的小手，微弱地呼喊着“mama”，语默的耳畔一遍遍萦绕着孩子的呼喊，又仿佛听见了夏芳菲跋扈的声音： “他正陪宁宁在儿童游乐场，我想，他应该没有时间搭理你才对。呵呵，我知道，你喜欢孩子，石慧也喜欢，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个孩子可是会结束他的政治生涯呢。哈哈哈······” 石慧，石慧，这是真的吗？我不信，我不信！语默痛苦地在心里呼喊着，石慧，我们是相爱的不是吗？我们是那样盼望着我们的孩子的出世，我们是那样的要长相厮守，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们的孩子，我不信你会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我不信你会残忍到要杀了我们的孩子！但是，你在哪里？难道你真的会为了你的前途置我们于不顾吗？就算如此，你也不要杀害了我们的孩子啊，你不要，我要啊，我要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把他养大，我可以不拖累你，我可以走的远远的，只要，我要我们的孩子啊！ 语默的悲伤流成了一片血的汪洋，她无声地哭泣着，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表情，她的心死了，那一刻，在她看见孩子血rou模糊地向她呼唤的时候，她的心就痛的死去了，她开始学会了恨，一个从来不会恨的人，忽然被仇恨击穿了，俘虏了，她的恨就像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火，瞬间燃烧了她整个的灵魂。是的，善良不代表软弱，隐忍也不是软弱的代名词，语默不会再软弱，她也要开始反击了。 4 石慧疯狂地冲向语默的病房，子辰愤怒地一拳砸向石慧，揪着石慧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语默的病床前，语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苍白如纸。石慧哭了，他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爱语默，爱他们的孩子，但是，这一切忽然血rou模糊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所有的美好毁掉。他崩溃了，他的泪疯狂地流淌着，他的心被这些疼痛撕扯着，他挣扎着站起来，他试图握住语默的手，语默的手凉凉冰冰；他试图抚摸语默的脸，语默的脸满是泪水；他试图揩干语默的泪水，奈何语默的泪流成河；他试图跟语默对话，奈何语默置若罔闻。语默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离他好遥远好遥远，似乎他们不曾相识，似乎他们未曾爱过，似乎，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语默好陌生，石慧的心好疼，好疼，看着沉静的语默，他不敢出声，他不知道语默此刻是否在跟天堂的孩子在一起对话，语默泪流满面，却那样祥和，她无视周围的一切，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语默无声地流淌着自己的泪与殤，她感受得到石慧的痛，但是，她的心是坚硬着的，她不会报案置夏芳菲的罪，她不愿意看见石慧失去他的前途，她也不愿意看见夏芳菲身陷囹圄，毕竟语默还是善良的，走到今天这一步，语默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轻松揭过这一页。她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夏芳菲何尝不够歹毒？她可以不通过法律捍卫自己，她也不想借法律换自己所失之痛，她要靠自己给夏芳菲还击，她要给夏芳菲灵魂上的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