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临沧重浪遏碣石 逢争战幻海追凶
三人乘着那鼋驼,向海中漂流而去。那老鼋虽说老迈,但一到海中,便如龙归大海,随心所欲。游的甚是畅快。无诤见那海浪中浮现出无数的鲸鲨龟蟹,随着那灵鼋翻滚逐浪,有些海鱼一跃数丈之高,海面上顿时壮观四起。 落雨见了,忍不住拍起手来。久保在一旁看了,高兴的说道:“若是将这些鲨蟹捕来下酒,定是别有一番风味,无诤,快用你的飞剑削它们! 无诤听了,只是在一旁微笑,默默的看着那海中的事物。”这时天空飘过一抹阴云,海面顿时气清雾朗,蒙蒙的又落下雨来。无诤看着那海中的景物出神,只见落雨在一旁撑着雨伞,不动声色的遮住了无诤的头顶。无诤转头微笑,两人相依在一起,便觉那绵绵的漫天细雨,也越发的缠绵了起来。 久保在一旁看了,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我却在外边做那落汤鸡,”回头便向灵龟岛的方向跪了下去,带着哭腔喊道:“尼姑师傅!你怎么教了这般心肠冷硬重色轻友之徒哇!!” 无诤与落雨看了,知道他在一旁玩笑,二人双双的大笑起来。无诤将雨伞塞到久保的手中,安慰说道:“这个给你罢,你可不要再向师傅她老人家哭诉啦!呵呵!”转身却见落雨在那雨中淋着,便歉疚的说道:“我将雨伞送给久保,害得jiejie也跟着我淋雨...” 落雨听罢,用手拭了下脸上的雨水,嫣然笑道:“跟你站在一起,便是淋湿了也无妨!”无诤听她说的真情流露,看着落雨淋湿的脸颊楚楚动人,不由得痴了。 久保在一旁看了,又哀声说道:“得了个雨伞,却打翻了醋坛,真是得不偿失!唉,还是把伞给自己遮严了些吧,不然太浪费了...”三人在海中行了一天,夜晚便在那鼋驼上支起帐篷,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无诤早早的从帐中起来,向海面望去。只见白雾蒙蒙,清气徐来,心中不由得惬意非凡。便大啸一声,海面上顿时波纹皱起,那些水族闻了,也探出头来观看。 落雨在帐中出来,望了望海上,却暗暗忧心,眉头紧蹙。无诤看了,便询问着说道:“天气这般清爽,怎么jiejie却哀叹起来了?” 落雨说道:“你哪里晓得,这海中有许多的暗礁,这灵鼋又老迈昏花,在水中行游的甚是迅速。万一触碰了礁石,可不是耍的!” 无诤听罢,便劝说落雨回到帐中歇息,他自有办法。说着运息凝神,双目往那海面上游移过去。却见那海中真的浮现出了点点的珊瑚礁,以这灵鼋的速度,若是撞到礁石上,真个叫玉石俱焚。 却见无诤挥手揽出飞剑,往那些暗礁上射去,只听连连的轰然作响,飞剑白光闪耀,那一座座礁崖都被那白光击得粉碎!连礁石的底座都被飞剑削的如镜面般整齐。 无诤看了,心下甚是得意,刚要回帐中与久保二人说话,却忽闻海面上远远传来一阵号角声鸣。无诤心下好奇,便将落雨二人叫出。落雨听罢摇头说道:“角声传来的方向,不是我们前行的去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为妙。” 无诤虽说憨直,但天生秉性就喜好那探险猎奇之事。便央求落雨指挥那灵鼋往那声音的方向游去。落雨劝了多时,也只得作罢,几人乘着老鼋直奔声源处去了。 那灵鼋游弋半晌,只见海面上的雾气渐渐飞散而去。无诤询问落雨如何御使这老鼋的事情。却听久保低声说道:“你们别吵!快看那前面!” 无诤顺着久保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却见十多艘战船,在那海域上围成一个弧形,将一搜商船围的密不通风。那号角声便是从那商船中传来,想是有人在用这角声呼救。 却听那商船中有人大声向那战船喝道:“我们只是这海中行商的客船!敢问列位将我等困于此处,是何道理啊!?” 那排排的战船却也无人出来应声,那人喊的不耐烦了,便在船上大声喝骂起来。忽然那一排排的战舰甲板上窜出无数弓手大汉,持着巨型的机弩,蓄劲待发!无诤看那机弩箭上闪烁着绿芒,分明是淬了剧毒;有的箭尖上还插着炮弹,心说不好!却见那商船上喝骂之人已经没了生息,想是察觉出对方将要动手,在筹划防御。 那战船上忽地伸出一只画有巨鲸的黑旗,似在发号施令,那些弓手立即挽满了机弩准备发射。那黑旗忽然挥落,只听海面上“嗖嗖”作响,那联排的弩箭便电光似地飞射了过去! 无诤大声对落雨说道:“你快施法,将那商船壁住!我来对付那些弩手!” 落雨本来心中不愿趟这江湖上的浑水,但情况危急,也不得不出手救人了。忙催动符咒,口中娇吒一声:“水域灵虚!天地无极!壁水仙咒!”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道的飞弩毒弓射到半空中,却蓦地从海底升起一片浑厚的水墙,将那商船四周笼罩住。那些弩箭射到水壁之上,都好似碰到了石崖铁壁一般,向海中折了下去,却见那弩箭一到海底,那海中的游鱼都翻着肚皮漂了上来,分明是禁受不住那箭身淬的毒药! 那些弩手见一旁有人相助,不由得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随即将弩箭指向无诤的方向。 无诤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骤然出剑! 此时他心知事情棘手,为了救那一船商贾的性命,便在飞剑中加了身中五成的丹气!海面上泛现一片白光,那些弩手的弓箭有的飞射出来,却都被无诤的剑气所斩断;有的还没反应过来,手指便被飞剑削去了几截。 无诤见他们手臂断折,却没有一个发出嚎叫,心里也是暗暗吃惊,钦惧这些弩手的主人训练有术。便更加不敢怠慢,便催动真力,却听轰然一声巨响,其中两艘巨舰船身被无诤的飞剑腰斩断裂!那船的上半身竟 然被气劲刈斩的漂到了空中!船上的水手兵丁纷纷掉落水中。 那船舰上挥旗的人一见有剑侠在此,慌忙挥动旗语,只见那些弩手都不见了踪影,船身忽然发出巨大的响动,余下的八艘巨舰都向那水底沉了下去,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无诤正要用飞剑往水中探去,落雨连忙伸手阻挡住他说道:“算了!穷寇莫追,水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无诤看这些船只往水中沉去,想到自己与解轩辕在海上的那次经历,分明是有排教的御水高手在此,心下也踹踹不安起来。三人正在踌躇中,忽然听闻那商船上有人大声道谢,无诤向那船中望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站在船头,约请他们三人上船。 落雨看了,小声对无诤嘀咕道:“看来我们毋须受那风雨之苦,这回有人上赶着请我们乘船了。” 久保在一旁也细声的说:“我看他们请我们是假,想找人掩护才是目的!” 无诤笑了笑说道:“十几艘船舰都被我们赶走,还怕这一个小小的商船么。”说着跃然而去,纵身上了那商船顶部。 落雨见了,对久保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让这灵鼋自行归岛。”便俯身在灵鼋的头部抚摸了几下,那老鼋便已知道达到目的地。落雨和久保拾了行囊,也往那商船上去了。 那虬髯大汉拱手对三人说道:“多亏了少侠!我等才能脱此一劫,他日定相报答!” 无诤正要好奇的询问,只见落雨在一旁伸手捅了他一下,无诤心知落雨让自己拿些强调,便清了一下嗓子,负手说道:“你这小小的商船,怎么却被那官家的船舰围攻啊?” 那大汉说道:“实不相瞒,我等并不是那真正的商家船客,也是江湖中行走的豪杰!” 说着挥手将船中的几人叫出,一一介绍道:“我们是茅山五杰,在江湖上也算颇有微名。此次只因我们不会这水上功夫,被这些鹰犬算计,才吃了大亏。多亏少侠与二位解围!” 说着指着一个清癯的老者说道:“这是我当家大哥寒山叟,”又拍了拍一旁的独臂男子说道:“这个是我三弟独臂大圣,”一旁有两个中年模样的双胞胎兄弟道:“他们是老四老五茅山双煞!”几人纷纷过来与无诤等人打招呼,谢过解围之情。 无诤问道:“既然诸位大哥都是江湖中人,却又怎么惹上了官家呢?” 那虬髯大汉裂山客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此次出海,是受人之托,为了约请五湖四海的剑侠,方来海上。少侠可知江湖上最近传言那玄乙门与离天宗决战之事?” 无诤听他说起玄乙门来,心下大惊,但马上恢复神色点头说道:“这个略有所闻,不知兄长为何说起这事来?” 那烈山客说道:“我等便是那玄乙门中宋无量的生死之交,如今为宋大侠托付,到海外为玄乙门诸多好友送去请柬,前来助拳。这商船便是宋大哥的物产。” 无诤在伏羲宫所住月余,哪里知晓那宋无量是富甲天下的一代豪侠。如今听他这般提及,心中便豁然开朗,起身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也是玄乙门人,只身在外修学多年,刚欲返归中原,助我师兄师伯,如今遇到兄长,想是上天安排,冥冥注定!” 众人客套之后,落雨将无诤叫道一旁,细声说道:“你怎么就这样将身份表露出来?这江湖中险恶之极,我们随时都要步步为营,以免受人暗算。” 无诤却是毫不在意,低声说道:“他们算来也不是外人,是我五师兄的好友,我将身份说出来,也无妨碍。” 落雨生气的说道:“你这天真的性子,若是不改一改,日后可有你受的。”无诤做了个鬼脸,落雨看他顽皮,便在一旁“扑哧”的笑出声来。 那裂山客将无诤三人请到船舱中,吩咐下人去弄些酒食。便对无诤说道:“方才那些官船,正是那明王府的兵物,那明王府这些年势力发展的颇为壮大。很多水域山野都有他们的兵甲,想来当今的天子也是掣肘于他。” 无诤方知那些官舰乃是小明王麾下所属,心中不免激愤,恨不得纵身水底,去将那些船舰一一削毁。 那虬髯大汉裂山客对无诤说道:“在下有一事,不知张少侠能否敢应允。”无诤说道:“大哥不用客气,若是有事不妨直说,小弟答应便是。” 裂山客对无诤说道:“我那兄长蓄有一条江蛇,方才已经跃入海底,尾随那些船舰而去。若是我们顺着那孽畜留下的痕迹,定会查处明王府在附近的据点。” 无诤听罢,大声对裂山客说道:“请兄长们前去引路,我早便想会会那群王府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