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扫尾

    看他说的激动的样子，不是捆着估计已经抱上了史可法的大腿。

    “冠雄。让他清醒清醒。”史可法眉头一皱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怪不得能成为赵之龙的心腹幕僚，果然是物以类聚。

    “是。”等到秦冠雄给他掌嘴二十之后，这名瘦子这才消停了。

    此时那名女子还在一旁等候发落，阎尔梅就问道：“东翁，这名女子如何处置？”“把她连同她的父母都放了吧，也是个可怜人。”史可法道。

    “东翁，其实把这名女子留下来，日后也有用处啊。”阎尔梅小心翼翼的道。谁说正人君子就不能用暗招，这样的杀手锏用来对付刘良佐或者刘泽清之辈是很好的。

    “不妥，让一个未婚女子去做这种事情，我们不是和赵之龙一样了吗。”史可法摇摇头道。

    “大人，我愿意。”那名女子忽然道：“赵之龙那狗贼挟持我父母，逼着我去干。而现在二位大人解救小女子全家脱离苦海，我心甘情愿去干。”

    “你可知道你一个未婚女子去做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吗——”史可法，正色道。从理论上来说，一个女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她别想嫁一个好人家了。

    “我知道——”这名女子坚定地道。

    史可法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坚定，便轻声一叹道：“那好，留下你的联系地址，日后有需要的时候，会派人来找你。”

    既然这名女子铁心如此，又是敌强我弱，史可法只能‘不拘小节’了。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来禀报道，在拿下的赵之龙妻妾丫鬟中，没有赵之龙的女儿在内。倒是在一座亭子里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往府外。

    “哦。”史可法一惊，幸好早就下了戒严令，希望能把她拿下。想了想不放心，又是派人持他的手令立即赶往城门口，加强戒备。

    至此林林总总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这才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随后新军押着那些金银和犯事的长枪兵返回大校场，史可法另外亲自下了一道命令，让史德威和戚忠国押着那三处的营兵，连同所有的新军，全都赶回大校场，要让所有人接受一次教育。

    等到全部新军和京营官兵都在大校场集合之后，史可法登上检阅台，开始讲话。首先是对于那些犯事的长枪兵，每人当场三十军棍，追回当初发放的安家费，随后发配海南岛，终生不得返乡。

    听到这样的判决，那些长枪兵都是嚎啕大哭，可是没办法，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

    等到行刑完毕后，史可法让所有的新军和营兵轮流前来观看，好有亲身感受，这其中对于那些营兵的威慑更大，要知道新军都是史可法的嫡系部队，犯了错尚且如此，像他们这种杂牌军，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不然肯定不止这个处罚。

    至于这些长枪兵的直属上司，包括那五名逃兵在内的队正，记过一次。惩罚他们御下不严的罪责。

    处罚过后，就该论功行赏了。此时检阅台上，早就摆上了满满的七大箱银子，都是刚刚抄家得来的，现抄现赏，新鲜热辣。

    总体原则是，今天所有行动的新军每人奖赏五两银子。那些作战的新军每人另外赏银五两银子，此外有斩杀首级的，每个首级五两银子，至于最后斩杀赵之龙的，赏一百两银子。

    等到史可法宣布这一命令后，人人兴高采烈，而那些犯事的长枪兵更是懊悔不已，其实有些长枪兵在私藏的时候，害怕藏的太多被发现，也不过藏了二三十两银子，现在看看，赏银最少就有十两银子，已经和私藏的相差不多，这还不算斩首的赏赐。如此一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令行禁止的新军，则是个个都有奖赏。如此两相对比，新军们逐渐有了一个明确的意识，那就是要服从，服从阁部大人的命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随后新军们鱼贯上台领取奖赏，一个个从史可法手中领过白花花的银子。这一幕看着那些营兵更是羡慕不已，他们当了多年的兵，做多的一次也就十几分银子而已，和这些新军根本无法相比。

    领赏完毕之后接下来就是对于伤兵的安置。这是新军成军以来第一次出现伤亡，以后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如何安置是全体新军都共同关注的。

    对于伤兵，史可法当场言明，凡是当场战死的，每人抚恤一百两银子，寄给他们的家人。并且制作军功章，他们的家人凭着军功章，可以永久免除劳役。凡是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的，由新军负责供养，每个月发给二两银子的军饷，一直养到他寿终正寝为止。

    受了轻伤，治愈后还能继续当兵的，额外赏银十两银子，并且每人记功一次，作为以后晋升考评的依据。这三项制度以后将作为正式的条例，一直执行下去。

    这一命令宣布后。新军人人感激，人人放心，今天他们上了战场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可是随着军功章制度和供养制度的推出，彻底安了他们的心。受伤战死都不怕！

    不知是谁第一个挑头，所有新军一起磕头，感谢史可法的仁义。急的史可法大喊：“都说了不准下跪，老是改不掉。”

    见了这一幕，当场有很多营兵强烈要求加入新军，新军这次有些伤亡，此后出战还需要辅兵，于是史可法当场挑选出九百人，几万人里面，挑选出九百人，还是能保证兵员素质的。都是优中选优，选的质朴之人。顺便也把史炤青安排进来，从普通小兵做起。至于那些兵痞，兵霸，哪怕身体条件再好，再是武勇，也一概不取。

    这其中再选出一百人作为正兵，补充这次战死的新军。其余的作为辅兵使用。辅兵的待遇不能和正兵相比，大概只有一半的待遇。不过就是这样这些营兵也是很满意了。

    再说史可法和他们说的明白，在新军里面，不存在论资排辈，只要他们勤学苦练，到时候考核达标，一样能升为正兵，乃至更高层次。所以这些新加入的辅兵都是干劲十足。

    此时营兵的数目已经查清楚了。原来号称六万京营，实际只有大教场七千五百三十二人，小教场四千一百人，新江口二千八百人，总数不到一万五千人。对于这些人，史可法准备全部撤销编制，前期发给他们三个月的军饷，等到船队回来后，同样运往海南岛。

    要知道琼海诸县一直在喊人口不足呢。而这些人当兵不行，种地可都是好手，更不要说是替自己种地，肯定都舍得力气。而且他们的政策等同于那些难民，肯定有积极性。

    相反，如果把这些营兵推到民间，任他们自生自灭，由于此时的土地兼并非常严重，他们就算是能活下去，也是苦苦度日。

    另外史可法在农业方面也有创新，根据记载的资料，搞出了桑基鱼塘，蔗基鱼塘，稻田养鱼等，到时候史可法会先让人搞个几百亩试验，如果成功在大面积推广。相信不久的将来，海南岛就是一个鱼米之乡。

    至于这些营兵中的各级头目，如果不愿意去海南的，需要交纳一定数量的‘买身银’。其实史可法知道，这些军官基本都是手脚不干净的，不过考虑到这些人和赵之龙不同，一是没有大恶，二是人数众多，也是一股势力，严加惩治的话必然会引起反弹。

    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暂时先放过他们一马。而且也不用担心，若是在后世，赃官捞足了钱可以逃往国外，逃脱惩罚。这个时代没有这种情况，所以史可法不急，等到日后大局稳定了，再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另外对于引进的林辅道，史可法当场任命镇抚之职，（从五品。）管理全军军纪。原先那些风纪军士也全部归于林辅道管理。

    随后对于这场战斗暴露出来的问题，史可法也作了总结。

    第一，抢救力量缺失，虽然临时征调了一批郎中，可由于这些郎中并不是都擅长战场救治，所以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针对这一点，史可法决定招收一百名身体强壮的郎中，成立医护营。并组织专攻外科的御医，对他们进行培训，来有效保证战场存活率。

    第二，就是这次新军的伤亡颇高，主要原因就是没有披甲。针对这一点，只能暂时忍耐一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如今军器局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而对于先装备矛还是先装备盾，史可法肯定倾向于前者。所以只有等到新式鸟铳配齐部队之后，再全力生产铁甲。

    如此全部结束之后，史可法回到家中，和阎尔梅一起清点得来的财物。要说赵之龙这历代的积累可真是够惊人的，田契有一万亩，都是上好良田。房产也不少，包括忻城伯府在内，有五处宅子，这些价值近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