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吃完丰盛的年夜饭，林谦和涂淼淼以及涂爸涂妈就打起了麻将，开始守岁。 这期间…… 涂mama不止一次感叹道，以往一家人只能看春晚，今年终于可以凑足一桌了。 涂淼淼也不止一次感叹道，以往和家里的其他亲戚打麻将都是自己输，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垫底了。 涂爸爸没有感叹什么，他一直再默默地观察，他觉得考察一个人的人品可以从考察他的牌品入手，经过几圈的接触下来，他在心里又给林谦加上了几分。 至于最后一位当事人……其实林谦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他本身对这种“玩物”是不敢兴趣的，要不是他的身边有陈夜这个资深牌友，他甚至连基本规则都不知道，今天还是他第一次付诸实践。 几圈麻将下来，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凌晨。 电视里的春晚开始倒计时，屋外有心急的邻居已经开始放鞭炮。 涂淼淼拉着林谦一路小跑到阳台上看热闹。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放起了豪华礼炮，一大朵一大朵的烟花，在空中姹紫嫣红地绽放…… 虽然很短暂，但是很绚烂。 涂淼淼曾经很向往这种短暂的绚烂，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渴望起了天长地久。 她不仅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她还要平淡如水的婚姻……和他。 屋里的大钟连续敲了十二下，涂淼淼转过头，发现林谦也正巧转过了头，两个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地交汇了。 “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祝福声一下子就被掩盖在了热闹的炮竹声中。 他们就这样无声地注视着对方，忽明忽暗的烟花照在彼此的脸上，涂淼淼的脸上忽然盛开出了比烟花更灿烂的笑容，林谦的眼中也渐渐染上了绚烂的笑意。 两个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 …… 如果不是涂mama的打断，他们或许已经吻上了。 涂mama过来象征性地询问他是否留宿，林谦当然识趣地拒绝了。他好不容易用一天的表现博得了涂爸爸的一个笑脸，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所以，最后倒霉的人反倒是陈夜，不过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是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呢？ 车子开出涂家小区的时候，林谦摘下眼镜揉了揉早已发酸的鼻梁，开口说道：“我拿y国那套别墅给你做抵押，问你借五百万可以吗？” “你一下子要那么多钱干嘛？” “投资海湾城的项目。” 听到林谦的回答，陈夜到没有感到意外，他反倒笑嘻嘻地问道：“要么……你五百万卖给我？” 林谦重新带上眼镜，冷冷一笑：“你是想趁火打劫吗？那套别墅至少市值五百万欧元。” “……那你两百五万欧元卖给我？”陈夜继续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两百五十万？”林谦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爽快地拍板，“就两百五十万吧，但是要把钱尽快给我。” “你真的同意了？”陈夜猛地踩下刹车，刚才太惊讶，他差点闯红灯，“那可是你第一次拿奖的设计作品……你之前不是说什么都不肯卖吗？还骗我说要留着办婚礼什么的？” 林谦弯了弯嘴角：“你觉得，涂涂会喜欢那种风格吗？” 陈夜笑着默认，那栋超现实主义的别墅……确实不是涂淼淼会喜欢的风格。 “这两天我就会让国外的房产经理人准备过户的手续，二百五万折成人民币，麻烦陈总尽快打到我的账户上噢～我急着等钱用。” 到达目的地之后，林谦扔下这句话就抛弃他了，连一句“新春快乐”都没跟他说！真是枉他又做了司机又做了冤大头！ 敢怒不敢言的陈夜开着自己的千万小跑继续找乐子去了，这么美好的夜晚，怎么可以在家里虚度？ …… …… …… 这个年，在各种拜年和聚餐中，一晃就过去了。 到了年初八那天，这个城市里的大部分上班族就已经恢复正常了，林谦和涂淼淼也不例外。 新的一年，林谦重新回了c＆l，涂淼淼则进了自家的公司。 正月十五一过，各项工作就陆陆续续地开展了起来，两个人也各自忙开了。这一忙起来，他们就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面。 涂淼淼害怕长时间地不接触会让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亲密度降低，于是她就和林谦约好，每个周末固定时间约会一次，并且在这个特定的时间段，两个人都不可以安排其他事情，也不可以被突然的事情打断约会。 今天是自他们有了那个约定之后的第五次见面，涂淼淼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地点定在商场或者公园，而是约在了某个老小区的正门口。 林谦赶到这里的时候，涂淼淼还没有到。这段时间她一边忙毕业论文答辩，一边忙海湾城项目的宣传，几乎都要忙过他了。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女主角才匆匆忙忙的出现，而且一看就是刚从某个会上结束赶过来，因为她难得的穿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手提电脑。 林谦连忙迎了上去，一手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另外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着，帮她缓气。 涂淼淼稍作休息之后，就拉着林谦走进了小区，七拐八拐之后走进了一个单元楼，最后把他带到了二楼最里面的那套房子前。 “这是我家的老房子。”涂淼淼一边开门一边介绍，“我爸爸当初特地把这套房子留下来，就是怕我结婚的时候，万一找了一个……” 她猛地刹住，差点把爸爸当年的原话漏了出来。 林谦会心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你继续说。” 涂淼淼打开了门，领着他在房子里四处看了起来。 “我知道我爸妈都希望我们结婚之后能住在家里，但我是想搬出来住的。 本来我的计划是－－把这套房子卖掉付个首付，然后再贷款，我知道以你的工资肯定供得起房贷的。可是……这毕竟是我父母的房子，我还想留着给他们以后养老用。 我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我想婚后暂时先住在这里，然后等我们攒够了首付的钱买了新房，我们再搬出去。” 涂淼淼转过身子，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谦，很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你觉得……好不好？” 林谦迟疑着，久久没给出答复，涂淼淼晃了晃他的手，发着嗲求他：“我也知道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人家实在太想嫁给你了～～实在等不到你攒够首付了嘛～～答应我吧～～求求你啦～～” 林谦被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哄得差点脑子一热就和盘托出了。 他很想告诉她，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婚房，如果不是他花在设计上的时间太久，他们的家或许已经可以入住了。 涂淼淼看出了他在挣扎，于是越发卖力地撒着娇。 林谦被她缠了一会，最后还是坚定地守住了口，然后点了点，心虚地答应了她的这个提议。 得逞之后的涂淼淼兴奋地带他参观起了房子，后来又带着林谦逛起了小区。偶然遇到以前邻居的时候，她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林谦就一直由着她，时不时地还要配合她做一些特别的动作……直到两个人肚子都饿了。 吃饭的时候，林谦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她喜欢什么车子，涂淼淼想也没想地就回答了她喜欢宾利。 林谦默默地记下了，没想到这个话题却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你怎么突然问起车子的事情？你想要买车？” 林谦拿下被雾气蒙住的眼镜擦了擦，然后点了点头。 涂淼淼咬着筷子斟酌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觉得吧，车子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个代步工具，不管你曾经花了多少钱买，最后卖出去的时候都是铁皮价，所以……” 林谦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于是很配合的重复了一下她的话：“所以？” 涂淼淼放下了筷子，一脸正色地说道：“所以，我爸有一辆虽然已经开了五年，但是各方面保养都不错的车，现在正闲置着……你觉得怎么样？” 林谦忍不住想笑，他觉得自己真的算是入赘“豪门”了。 他戴上了眼镜，遮去了眼中深深的笑意，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觉得……可以。” 涂淼淼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用哄小孩的口吻说：“我知道男人都爱车。你放心～等我们将来赚大钱了，你想买什么车我们就买什么车～委屈哥哥了啦～” 说完这句话，涂淼淼还忍不住给林谦的碗里夹了很多他喜欢吃的菜。 她觉得，今天的会面圆满地完成了本来的计划，而且还大大超过了预期，她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