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军魂永存
俩人目光灼灼的对视，脖子乍起一根根清晰可辨的青筋，李威眼里是怒火，林海锋眸子里是坚定，俩人用眼神进行无声的抗争。 面对一个近乎癫狂的人，林海锋预估不到李威何时会扣动扳机，但是，他不能丝毫的退却，哪怕今日倒在对方的枪下。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惧怕死亡，林海锋也怕死，不过，这一刻林海锋敢去死，如果需要，他可以随时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泼醒李威。 他们俩人都无法做出退让，却又不得不做出退让，倘若他们今日互不妥协，那么肯定会有一个人倒在对方面前。 此刻，李威心里很矛盾，他很想给肖国兵报仇，但是，他那僵硬的手指怎么也扣不动手里的扳机。 前面是一条跨界河，犀牛和毒狼俩人就浮在水面上，只要一颗狙击子弹李威就可以结果他们报仇。 身为一名军人，李威当然清楚开枪打死境外敌人意味着什么，他狙杀俩人容易，只是后果很严重，他可能会成为那根点燃战火的导火线，带来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 一边是国家和平利益，一边是血海私仇，现在就摆在他面前让他选择，李威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李威眼睁睁的看着仇人消失在视线中，他的内心在苦苦挣扎着，那种无力、无奈、无能感让他备受煎熬。 他真的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枪，结束这种痛苦的煎熬。 “啊——” 俩人僵持片刻，突然，近乎崩溃的李威发疯般大叫一声。 “嘭，嘭，嘭！” 李威枪口抬高，愤怒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 慢慢地，李威无力垂下了手里冒着硝烟的手枪，他妥协了，在他快失去理智的一刻醒悟了。 在国家利益和仇恨面前，他最终选择了前者，因为他是一个军人！ 李威忽然冲到肖国兵遗体边的树下，拳头疯狂击打着树干，发泄着心中对自己无奈的愤怒。 树干被李威打的“邦邦”直响微微晃动，每一拳他都不留余力，很快，殷红的血液从他指骨关节处流出。 这一刻，所有军人停顿了呼吸，就连空气也凝固了，只有李威击打树干发出的闷沉声，每一声都是李威的无声宣泄…… 十几分钟后，李威动作和击打幅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手臂痛的簌簌颤抖着，不过，他还是在用血rou模糊的拳头无力击打着树干。 树干击打部位已经“凹”了进去，干裂的树皮上都是李威手指残留的斑斑血迹血迹，让人看了不禁怅痛。 随后，李威缓缓走到肖国兵遗体面前，跪了下来，眼含泪水悲戚道：“师父，都是我的错，仇人在面前，我却无能给你报仇手刃凶手，小威太没用了……”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动容了，虽然这群军人见惯了生死，但是，李威的那种情义深深感染了他们所有人，有仇必报，关键时刻又懂得取舍，是个硬汉军人。 林海锋站在原地呆呆看了半晌，眼眶红润几乎滴下泪水，心里难受的就像有人拿一把刀子在一刀一刀剜他的心脏。 “全体都有！送老班长回家——”林海锋眼里含泪，厉声向士兵们咆哮道。 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背在身后，然后，脸上带着凝重走到肖国兵面前，慢慢抬起他的遗体。 “放下他，求你们放下我师父！”李威带着沙哑的哭腔，跪到士兵们面前，向他们苦苦哀求道：“他要留在这里，他要为祖国永守国门，这是我师父最后的遗愿，求求你们放下他……” 士兵们脸上抹着厚重的油彩，看不清他们脸上模糊的表情，不过，却看到了这群军人眼里闪烁着感动敬佩的泪水。 士兵们很为难，如鲠在喉，一个个侧目看向队长林海锋，在他点头示意下，他们把肖国兵的遗体放了下来。 “给老班长整理遗容，让老班长干干净净，坦坦荡荡上路！” 肖国兵那张血淋淋的面孔渐渐清晰起来，只是，依旧还是那样的惨白面无血色的沉默着，看到这里，李威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整理好肖国兵遗容，林海锋撕下了左臂的五星红旗标志臂章，塞到了肖国兵僵硬的手掌中，让他紧紧握住。 李威和其他士兵手里捧着“沉重”的泥土，一把土一把土掩盖到肖国兵身上，每撒下一捧土，李威的心就有一阵刺痛感。 一把泥土掩埋了肖国兵曾经的荣誉，一抔泥土掩盖了李威熟悉的面孔，一把泥土掩盖了一个老兵的一生……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悼词。肖国兵只带走了他曾经信仰的五星红旗，还有一座属于他长眠的低矮小坟包。 李威找来一块石板竖立在肖国兵坟头前，然后，在简易的墓碑上重重的刻下了几个字——军魂永存！ “全体都有，向前一步走，敬礼！” 听到林海锋口令，士兵们站到肖国兵墓前，各自摘掉了头上的奔尼帽，纷纷举起手肃穆敬礼。 在场所有人，心里怀着沉痛，足足敬了三分钟庄严的肃穆礼。 “全体都有，举枪，送老班长上路！” 士兵们扣上帽子，齐齐拉动武器枪机，单手擎着手里的枪，枪口朝天开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十几支枪同时开枪，一阵阵枪声有节奏的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这绵延的边境线上。 李威用短匕在手掌上划拉一刀，单手握拳，血渍滴落在肖国兵的坟头前。 “我李威今日发誓，不灭掉青狼帮，我李威誓不为人——”李威目光坚定的看着肖国兵的墓碑，大声怒吼着。 “青狼帮的这笔血债，你们都记下了吗？！”林海锋转过身，大声问着身后的这群士兵。 “犯我中华者，不死不休！” “杀我同胞者，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杀，杀，杀——” 士兵们脖子上青筋暴突，一个个扯着喉咙大声怒吼着，同时，也是在向全世界不法之徒宣告—— z国神圣不可侵犯，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