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来任务了
我的部队只剩下百八十个人了,他们散落在这个小村庄里,这是吉县靠近黄河的一处村子。 我召集了我的骨干兄弟们。 参谋长陈正先,一营长板头,二营长小猫儿,侦查连长豹子,警卫员二狗子现在是我的御用狗腿子。 屋子是很旧的窑洞,里面只有一张炕,然后一帮子后生围坐一团。 我是团长,我先说话。 “苏联援华装备到了,那郑屠夫给咱来任务了,想歇是不可能了,他要咱们整装,会补给一部分弹药,不过没有兵员补充了,咱这一百人,要到老马家的地面走一趟了,这次买卖可不好干,都知道老马家的兄弟较狠,所以,危险性也挺特么大,郑屠夫的意思是,装备必须拿到,还特么不能出事儿。” 神仙叭叭的抽着他的旱烟,吞云吐雾完全不在状态,板头像是喝多了,脸涨的通红,还不停的打嗝。 小猫儿撑着脑袋在那儿呵呵呵傻笑,豹子倒是直愣愣的盯着他,不过这货是个打架的选手,不堪重用。 只有二狗子似乎能和我聊两句。 “二狗子,你看这事儿怎么说?” 二狗子挠挠头,问小猫儿“哥,听说你跟徐丽姐昨天晚在屋子外面亲嘴了?” 小猫儿忙摆手“低调,低调,这没什么好炫耀的,咱团座一夜七次还是差了不少,一定要低调。” 我抄起布鞋摔在小猫儿脑袋“想死呢吧。” “嘿嘿,嘿嘿。”小猫儿讪笑着爬了起来“那啥,作战任务团座你定,我出去查岗去啊。” 神仙把烟枪哪在炕边磕了几下,说“我去看看那几个老母鸡下蛋没有,你安排,你安排。” 神仙也溜了。 我看向板头。 板头对我竖了根指“我说这团里你挣的钱多,这些事儿你自己整完了呗,墨迹啥啊,要不你把欠我的钱先还一点儿?” “滚。”我怒吼着,这帮玩意儿,没个顶事儿的。 板头爬起来“哎,好,这滚。” 二狗子看其他人都走了,也想出去“那,团长,没什么事儿我找徐丽姐玩儿去了。” “都滚,没个好东西。” 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作战任务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是军队里最重要的事情,当你的部下完全信任你的时候,他们才会放心的让你决定。 没错,这几场恶仗下来,我的兵,已相信我。 苏联援华的装备,是直接与央政府对接的,然后由央政府在划拨各战区。 但是从新疆运送到西安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旅途,这间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这是一次配合任务,我们要负责军火运输的安全,因为这批军火是给我们的,到了西安以后会直接拉到二战区。 其实我也觉的不应该由我们护送,但是不明白高层是怎么安排的,其实民国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晋绥军都莫名其妙的参与过。 这次行动当然要作战来的轻松许多,任务命令明天出发,度过黄河后会有卡车将我们带到西安。 今天,我们还可以睡一个好觉。 凌美子走了进来,端着一盘炒土豆,还有一盘炖白菜。 “团座,请用膳。” “哎,乖。”我看着热乎的菜心里很满足。 “坐坐坐,一起吃。” 我们相对而坐,我夹起菜喂她,说“明天部队要开拔了,可能得一个多月,要去接受一批物资。” 凌美子的确从来没有打听过军事情报,我都不明白她是怎么爱我的。 “嗯,我明天也要走,去找陈局长,安排情报的事情。” 我点头,对她说“陈冲是想建个情报,你帮他弄好不要管了,安全第一,等局势稳定了,想办法抽身,我这边看情况安排。” “好。” 凌美子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温柔的会让人化了。 她问我,“你们军队里,会不会不允许和日本人结婚?” 我摇头“屁话,男婚女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会管?哦,不过国民党的人可能较在意这个。” 她点点头“其实我很好,为什么山西的国民党那么惨,是,那么,不招人喜欢?” “因为山西政府是独立政府,不受党派干预,不光是国民党,其他党派在山西也不行,跟神仙说的,什么党,什么派,都是扯淡,对老百姓好,老百姓支持你。” 凌美子点头,不知道她懂了没有。 我对她说“你多吃点,不要瘦了,再瘦剩骨头了。” 她笑,傻傻的笑。 “其实,我现在攒了不少钱了,你要用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拿。” 我给她翻了个白眼“我堂堂一团座,至于跟个姑娘拿钱吗?” “你不嫌板头天天找你要钱烦啊?” “这你不懂了,我要不欠他钱,他早跑了,他跑了部队谁带啊?” 其实我是真穷,穷的叮当响,军费已经被郑屠夫收走了,弟兄们的军饷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我毕竟是个男的啊,要脸啊。 她不再理我,显然不想听我的假话。 “晚,请他们吃顿饭吧。” 凌美子道“好。” 于是这个下午小山村一片鸡飞狗跳。 我记的那个村子也三十户人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黄土地的几百亩玉米地过活。 我站在院子里喊。 “全体都有了啊,今天晚,凌美子请大家吃饭啊,啊,那啥,该带的自己带点啊,别带一张嘴啊,让那个徐丽,陈红,来帮厨。” 我这边刚喊完,小猫儿窜了出来,“我生火。” 豹子喊“我切菜。” 二狗子道“我,我去打水。” 我对着蹲在墙角正抱着一只母鸡猥琐的神仙喊“爷爷啊,别玩了,你玩它,它也不能给你下蛋,你负责指挥啊,板头,你丫别跑,站那儿,给老子站那儿。” 板头一看我的架势,知道我要找他要钱,撒丫子跑,我一路追了过去。 我抱住板头,把他按在一旁的墙,捂住他的嘴。 “别吵,有事儿,部队明天开拔,先去领物资,咱这儿的东西,你自己看着没用的,给我整出去,卖三十块钱,听着,我不管你卖啥,我要三十块钱,你拿三十块钱给我去整两件儿衣服,听见没有。” 板头问“啥衣服,还得卖军需去换。” 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点头“行,这买卖干了,你还欠着我五百块呢,要不我多卖点,你先还一部分。” 我扭头走“不想要脑袋了,你多卖点儿。” 板头在后面指着我骂“你不是个人,那是五百块啊,那是我几十年的家当啊。” 板头气的跺脚,然后抗了一把轻机枪走了。 我吓的一哆嗦,“你能不能卖点不扎眼的,想死啊。” “我拿着防身。” 我进了院子的时候,已经有士兵买了一头小猪回来,我们有百十号兄弟,这一头猪足够吃了。 有兵喊“参谋长,碗也不够啊,盆儿也不够啊。” “去借啊。” 那兵问“白跟人家借啊?” 神仙黑着脸,从兜里掏了一块大洋“这铁贵儿,不能多活两天,这破事儿找我干啥?” 那兵拿了一块大洋冲出去了。 院子里吵的鸡飞狗跳,我却很开心,因为我们还活着,还能热热闹闹的吵架。 我坐在那里,一身军官服,望着三个女人,人生真的很神。 陈红,原来是花楼的头牌,凌美子,是日军特务,徐丽,是个学生。 现在呢,三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女人在一起做饭,要喂饱这一百来号回不了家的男人。 白菜炒猪rou,猪rou炖白菜,土豆炒猪rou,猪rou炖豆腐,酒是好酒,正经汾阳王酒。 菜放在了炕摆了一排,兄弟们在炕挤着,一个炕挤了能有四十号人,感觉炕都快塌了。 /html/book/42/42717/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