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难忘的时刻
晚饭后，大约已经快八点了，柳默林的父亲用车把我们送到了城里，柳默林要去华强大楼的办公室里取一些文稿，明天要用的。我也便没有让他送我回家，他应该自己也觉得不好送我回家，便没有坚持了，毕竟我是有“先生”的人。 我回家了以后，牧田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昏昏欲睡的在等着我回来。 “终于回来了。我都快睡着了。”牧田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困了就睡觉吧，我不是昨晚就和你说了要晚点的嘛。” “话是这么说啊，现在外面毕竟不安全。” “嗯，放心吧，我明白” “明白以后就不准这么晚才回来了。”牧田不经意的说。 我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了。这时mama才会对我说的话，而在这个世界牧田就是像家人一般的存在。 “嗯，对了，牧田，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听他们提起了成田商事的事情。”我没好意思说是和什么人吃饭，之前只是和牧田说是同事的聚餐，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样像是背叛似得，难以启齿。 牧田听我说起了这个，好像一下子精神了。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关于什么的？” “就是说成田社长现在是济南商会的会长了，好像说他有军方背景，而且还和日本浪人和特工来往密切的样子，具体的好像挺神秘的吧。” “报社的消息挺灵通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成了商会会长。应该是军部介入了吧，不然不会轮到日本人做会长的。看来他和中泽的关系还真的是不一般.这个年代的日本企业在中国一般都有军队的背景，就是看能有多深了。” “成田社长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啊。” “是啊，这个人不简单，我去了这么久了，对这个公司的了解还处在一个纺织企业，每日的混日子罢了。” “好吧，那你就像一个特工一样打进去吧。”我打趣的看着他。 牧田突然跳了起来，拉住我的手，“好啊，没问题，我这不是在卧底了嘛？” 我忙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有力气，他使劲的把我拉人他的怀中。虽然我也不矮，但也只是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面庞感觉到他的心跳。 “小童你愿意真的和我在一起吗？”牧田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低头看着我的双眼。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而我缺是一直不敢面对这些的。“你知道我们不属于这里，也许我们在这里可以同甘共苦，因为这里只有你我彼此二人。可是我们要是回去了呢，还能如同这般吗，不同国，不同语。最简单的例子，到时候鸡同鸭讲的一般，谁能受得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想的这么远” “因为这是我不能承受的事情，我凡事必想到最坏的结果。我不敢去接受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我直说着这些，却没感觉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牧田拭下了我脸上的泪水。 “你了解你自己的想法，也请了解我的想法。我自己觉得自己还算是个稳重的人，没把握的话我不说，没把握的事情我也不做。我既然今日和你说出心里的话，必然是我心中真实的想法。如果你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能接受我例如不爱我，我能接受，如果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原因，抱歉，我不接受。” “我对待感情，没有宽大的心胸，患得患失，既然是无果的感情，我之前也不会接受，其实这不好，我也明白。”我已经无法直视牧田的眼睛了，我总是在躲闪他的眼神，因为这会使得我很紧张，连成句的话都不能说出。 “你爱我吗？”他问出的这句话恰是我最不愿回答的。我闭而不语。他等待了一会见我不回答又问了一次，而这次有些着急。“爱我吗？” 我只能反问他，“你爱我吗？还是因为寂寞。” 他突然面露怒色。“我从未这么想过，我独身已经十年，不会轻易说爱。而我既然说了，也不会轻易放弃。我爱你，从你从天而降的一刻，我就觉得你很特殊，迷迷糊糊甚至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你真挚，清透如水。就如同把我的如死水一般的心里投下一块巨石。虽然我们相差十岁以上，但是这是我真正的心意。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意，而不是那些多余的猜想。你爱我吗？” “爱，却不敢爱。”这是我的实话，他本就是很吸引我的那种类型，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吧。如果失去了，还不如从来没有得到。 他突然低头吻在了我的唇上，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竟然睁着眼睛看着他，他闭上了眼睛。他本显得刚毅的五官现在也尽得温柔的线条了。“后面的半句就不要说了，有前面的半句就够了。”我顿时觉得羞愧，我的想法竟然显得是那么的粗俗现实。轻轻的环着他的腰，此刻是真实的就够了。 “不必担心，在这个世界你是我的妻子，回去了也是一样的。”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一般的轻声细语。“我比你大十几岁，倒是希望你别介意。” “这个倒真是不介意，我是大叔控。”我把他的手握在手心，我们近在咫尺这么久，第一次这么近的感受着他的存在，我捏着他的手指，感受着他每一寸的骨骼。 “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拉着你的手了。”牧田反过来把拉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脸边。“胡子扎不扎？” 我心想这挺好玩的，明明没有什么。疑惑的看着他。“以后你给我刮吧，好吗？”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好啊，可是我也不会哦，会弄破的。” “中国古时不是有丈夫为夫人画眉，我看你整天素面朝天的，也不必画眉了，你就为我刮胡子吧，说不定也能传为一段佳话啊。” 这是我毕生难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