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逆转
“小程!这里这里!”一个娇媚的女声飘了过来,我四下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美华!站在舞台的下面,依旧那么夺目,原来他也参加了这个宴会,是啊,牧田都来了,成田社长怎么会不来呢。 舞台的左边摆着一架钢琴,上方悬挂着日本国旗,国旗下方拉着一条横幅显得特别的刺眼“大日本帝国万岁,大东亚共荣万岁!” 牧田让我去和美华聊聊,他去找了成田社长。 “你要不来我可真是要无聊了啊。”美华娇滴滴的拉着我的手。“还好你来了,有个能说话的人。我跟日本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笑了起来:“是啊,对着玩命鞠躬都累死人了!” “哈哈哈”美华笑的花枝乱颤,大家投来的目光把她的笑声给逼了回去,她只能憋着继续笑。 “你太幽默了,我真喜欢和你说话。” 我被她夸的脸都红了,我是觉得她笑点低。而我是害羞点低。 “你看那钢琴多漂亮啊,我真想学,可是有怕年纪大了记不住,没敢找老师。”美华羡慕的望着那钢琴,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的神情,这时候的我又觉得她单纯极了,这也许是她的内心吧,人们的内心和外表往往会是两个极端。 “我会一点,你要是不想做钢琴家,我可以教你点皮毛。”我这叫主动接近吧。之前被mama逼的学过钢琴,后来无聊的时候自己会弹些喜欢的曲。不至于是音盲的水平罢了。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回去买了琴接你过来啊!”她显得特别兴奋。 舞台上,中泽开始了他的聚会宣言了,第一次真的见到真人,以前只是在传说中而已,170左右,略胖,留着卫生胡,典型的小日本的造型,低矮的鼻梁上费力的挺着一副圆框眼睛,是不是的要用食指向上推一推,给人一种笨态的感觉,而眼睛却极为敏锐,鹰视一般的环顾着舞台下方,下面的人认真的听着,这感觉奇怪极了,日本人认真听也就罢了,无非是自信满满的征服者的姿态,中国人竟然也都认真听着,难道都听的懂吗?还能跟着他说话的节奏鼓掌。我不由得佩服起汉jian来,还真是不“容易”。中泽演讲的大概意思和横幅上些的差不多,一切让人厌烦的话,大约过了20多分钟,他终于讲完了,下了舞台便立即掏出手帕擦汗。 舞台上马上上了一群美女,开始唱歌跳舞,钢琴上也有位年轻的先生开始伴奏了。那还真是靡靡之音,听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美华却看的饶有兴致。时不时的还哼上两句,我想应该是时下里时兴的金曲之类的吧。当我再找美华的时候,她不见了,不一会又在人群中出现了,她在跳舞了,人们都在跳舞,粉饰太平吧。 “咱们也去吧?”牧田站到了我身边,牵着我的手。 “我最讨厌跳舞了,我可不会~” “其实我也不会!”牧田捏了下我的手指头。还朝我挤了下眼睛。我的心被他电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啐了他。 一曲散曲,美华又回来了。笑嘻嘻的冲我说:“你看那钢琴,没人弹了,你去!” 我晕啊!我可不是登台的料啊! 我忙摆手,推脱了起来,我真不行,我又不是美华。我低调的挨墙根走的人,我的心慌乱极了。 这时成田社长听到了我们的话,也过来凑热闹。“是啊!去吧!热闹啊!” 还没等牧田拉住我,他们已经把我给拽到了舞台上按在了钢琴边。我脑袋空白了。 美华走进了麦克风边上,像个报幕员一般:“下面有请成田商社牧田广仁的夫人弹奏一曲。大家鼓掌!” 完蛋了,我只能极力的在脑中搜索曲子!好吧!就是它了,我最喜欢的《THEENTERTAINER》,有些戏谑有些无奈有些欢快,很贴切今天,我心理准备了一下。牧田忧心忡忡的望着我。我对他笑了笑。 指尖的旋律随着钢琴流出,这是我熟悉的曲目,自然不陌生,对他们而言,确实是全新的,我能感觉到他们有些震撼了,开始有些惊讶的神情。突然,我的余光撇到人群中的一个人,那是我熟悉的脸孔,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的表情和其他人不同,有些气愤,柳默林。 他的出现,使这曲子与我尤其漫长了,当我演奏完的时候,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依旧呆呆的矗立在人群中,纹丝不动。我和牧田说我想去卫生间。当我从柳默林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衣脚。“你出来一下”那语调很沉。我慌乱了。 出门的一刹那,寒风刺骨,我打了个激灵。脑子也不那么混乱了,我跟着柳默林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我一句话没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也沉默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挤出来一句话。:“本来应该是我父亲来的,他不愿意见日本人。我就来了。” “哦”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他盯着我的眼睛要答案。 “不知道怎么说” “你丈夫是日本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惹麻烦,他也不是日本鬼子,只是普通的人。” 他仰天笑了笑,握拳锤在厚厚的砖墙上,传来沉闷的声音,他一定很疼。“成田商社的牧田广仁!普通人??你装的多像啊?把我们一家人都耍的团团转!还问我父亲成田商社的情形!我怎么就没看透你!我甚至觉得你是我的知己,那时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真的没骗你的意思!相信我!”我奋力的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开口的时候,一切的现实却让我百口莫辩。 “依童,怎么了?”我回头一看,牧田已经在我身后站着了。我忙向他走去。“没什么。这位是我们报社的柳默林老板。” 牧田走到柳默林的面前,向他鞠躬:“你好,我妻子承蒙您照顾了。” 柳默林勉强收起了怒气:“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看了我一眼,很冰冷。和这刺骨的寒风一般。他走了,有些仓皇。 牧田再没问我什么,他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我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就让一切都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