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跳级
这幕在演武场一角的闹剧已引起学府府君的注意，他是本学府的最强高手，神魂境稳定期，刚才在办公室监视屏上正好看到若尘与毛率的过招情形，对若尘举重若轻，闪避自如飘逸深感诧异，以他如此功力竟看不懂若尘的身法功夫，这可是学府奇闻了。他把若尘之前和五个小孩争斗的过程也调出来细看，越看越觉得不简单，果断下令开紧急会议，所有部门主管出席，这下事闹大了。 与会官员均不知发生什么事，府君又不透露信息，只是心里嘀咕，暗中猜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人全了正式开会，府君依旧未说明主题，只是让大家看一段监控影像，是一群孩子打架的场景，除了训导主管外，其他人都轻舒一口气，此事与他们无关。 然而仔细观看过程，众人均惊呆了，一个七岁娃娃，被一群比他大得多的孩子围殴，竟然在包围圈中闲庭信步，毫发无损，打人者被耍得团团转，接二连三摔倒爬起再摔倒，最恐怖的是摔倒他们的力量均不是来自这个小孩，而是出自打人者自己，这种功法大家闻所未闻。后来看毛率出手，很明显真气境功力足，招式全，实战经验丰富，竟也如那些打人的少儿一般，一次次自己摔倒自己而不自知。这时大家都兴奋起来，有些明白府君召集紧急会议的用意了。 “诸位怎么看？”府君环视询问。 “不得了，这是个神童，天才。” “这可是我们津城学府的重大发现，人才啊。” “一定要好好培养，将来神州勇士非他莫属。” “他的功法太奇特了，闻所未闻。” …… 大家都兴奋起来，意见惊人一致，就是发现了一个奇才，必将成为津城学府的骄傲，需要倾全府之力培养。 “此儿名叫若尘，是今天刚入学前班的学童，年方七岁，是孤儿，在德岭山脉长大。能入我津城学府，是我们学府的运气，我们如果把握不住，实在是愧对上天。”府君拍板，“我们要把他作为秘密武器雪藏起来，给他量身定制培训计划，到时必可一鸣惊人。” 众皆点头，一致同意。 府君当场命训导主管去将若尘带来，若尘先不知何故，乖乖跟着，直到进入会议室，看到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闪烁着兴奋、欣赏、狂喜的光芒，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暗叹一口气：我这么低调，偏偏还是躲不了，做个普通人怎么这么难？ “若尘，你很优秀，只要好好培养，你必会出类拔萃。津城学府会全力培养你，你高兴吗？”府君和气地对若尘说，他平时一向威重霸气，在座的还从未看到他如此和颜悦色。 “不要。”若尘扁扁嘴，竟拒绝了。 众人脸色皆变，都不自觉地瞟向府君，还从未有人对府君如此不礼貌。 然而府君竟不以为杵，仍很和蔼地对若尘说：“我们将以津城学府的全部资源，为你量身定制培训计划，全程培养你，保证你成功。” 一听量身定制，若尘头就大了，在地球上天朝倾国家之力培养他，更高级的待遇他已享受过了，不想再来一次。他很干脆地摇头拒绝。 府君有些尴尬了，他还从未如此降尊纾贵，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七岁幼童，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 “若尘，府君可是太看重你了，这是你的福气，也是机遇，别不识好歹。” “若尘，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要想出人头地，不经过正规训练怎么行？有句古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若尘，学府训练的课程有很多好玩的，别人想看看都难，你可不一样，你会享有学府特权，所有人都会羡慕你的。” 在场的学府主管七嘴八舌，尽来劝说若尘，有诱惑的，有威压的，有煽情的，然而若尘不为所动，站在那里目无表情，只是摇头不语。 府君看到若尘眼中流露出的不羁和不耐烦的神情，心中一惊，暗悔自己行事鲁莽，一厢情愿，未曾了解若尘想法就直接给他设计未来，一般人会欣喜若狂，而天才总会有怪癖的，一个不如意，把个从未遇到过的天才逼走，那才真傻呢。 想毕，他挥手止住众人，缓步走到若尘跟前，蹲下身来，两眼与若尘目光相对，一手拉住若尘的小手，温和地说：“若尘，是我们心急了，你是好孩子，刚进津城学府，还不了解。我只对你一个要求，在津城学府快乐成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吗？” 若尘本已眯起的大眼晴一下子瞪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 “真的，我保证。”府君开心了。 “我不要别人干涉我，我挨别人打也不要你们出手保护。”若尘说。 “可以，”府君沉吟一下答应了。 “耶！这样最好。”若尘又恢复七岁顽童活泼的状态，在场的人均目瞪口呆，不知府君作何想法。 “当然你还是津城学府一员，要为学府增光，不能惹祸抹黑。”府君笑着说。 “那是自然，看我的。”若尘兴奋地回答，竟没想到已上府君的套。 府君哈哈大笑，站起来携若尘的手走到主席位，对众人说：“欢迎若尘进津城学府。”众皆热烈鼓掌。“今天下午按例举行升级选拔赛，若尘从十龄班挑战起，我们一起见证若尘可以到哪一级学习。” “好！”大家都兴奋地拍掌欢呼起来。 府君是非常聪明的人，虽然他不清楚若尘的来历，但他已看出若尘不喜羁绊渴望自由的内心世界，这样的天才如果没有点个性才奇怪呢。所以他只要把若尘拢入津城学府就是一大胜利，甚至他已感到津城学府会因若尘扬名神州。 他让训导主管送若尘回去，然后对众人说：“若尘是津城学府至宝，我们要竭力呵护，因此提出几点注意点：首先不要干预若尘所有行动，那怕是出于关心；其次不要让若尘有被监视的感觉，那怕是极想关注；创造机会让若尘自己去争取，不要鼓励或阻挠；平等看待若尘，别以年龄小对他特殊。另外学府对若尘态度不得外传，必须低调。诸位谨记，我会关注的。”府君的威严又显露无遗。 “是。”众人肃然答应。 下午，学府演武场，升级赛照例进行，师生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其实在演武场又增加了许多监控器，府君和众多主管在隐秘处观察。 修炼主管主持升级挑战赛，这是每月例行考核，有修炼突破者可申请挑战，应战者随机挑选，这是升级的必要程序。 若尘在学前班呆了半天，跟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年龄稍长的又蠢若木鸡，想想还是到真气境找些大同学玩吧，就申报升级真气境。 修炼主管未给他特殊，让他排队领号，从十一龄班挑战开始。果然若尘很兴奋，规规矩矩照章而行，府君在监视屏前频频点头，觉得能把握若尘的心理了。 轮到若尘上场，对手是十一龄班一女生，若尘有些失望。那女生看挑战者是这么小的儿童，不好意思动手，若尘一向不先动手，两人站在擂台对视，呆立不动。 “你怎么不动手呀？”那女孩问。 “你先打我好吗？”若尘请求。 “唔。好吧，看招。”那女孩无奈答道，随手击出一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若尘看了，不禁摇头，上前抬手一带，那女孩踉跄前冲，差点摔倒，这才知道这孩子功力不凡，忙打起精神攻击过来。三招过去，若尘虽没把女孩摔倒，但那女孩全无攻击力的状态明朗，裁判宣布若尘胜，那女孩满脸通红，跳下擂台。 若尘继续挑战十二龄班，对手也是一小龄男生，大约九岁，个头不高，机灵敏捷，已经接近真气境水平。他对若尘可没有好心，只想一掌击倒耀武扬威一番。谁知他拳掌脚都用上，却连摔三跤，哭着跳下擂台。这下可轰动全场了，除正在比试的擂台，所有人都围观过来。 若尘正式挑战真气境一层，这等于是成为基础班正式学员的考核赛，随机选出的对手竟是这一层中实力最强的男生，长得高大壮实。然而若尘依旧淡定，上步虚发一招，引发对手进攻，然后顺势斜带，将这男生直摔台角，半晌爬不起来。全场大哗，这时若尘摔毛率的新闻才直正传播开来。 “这就是摔毛率的那个小孩？不可思议。” “人不可貌相，别看他小，你上去也干不过。” “他用的什么技法？我从未见过。” “上午我亲眼看到他摔毛率，毫不夸张，再上两个毛率也打不过，照样摔跤。” ……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若尘闲得无聊，因为没准备练体境直升真气境二层的对手，修炼主管正临时安排。 “主管，我来做对手可以吗？”一位霸气侧漏的男生对主管说，主管一看，原来是毛率班的大师兄。平时这大师兄也看不惯毛率，但听大家说这个小孩把毛率摔得怎么怎么惨，深恨毛率丢脸，想自己出场把面子找回来再去教训毛率。毛率一看也高兴，大师兄比他强多了，如果他击倒小孩，可算是为他报仇，如果被小孩摔了，那么谁也不会笑话他了。 修炼主管看看若尘，见他无动于衷，遂点头同意。 这大师兄一跃登台，皱着眉头看着若尘，看他这么小，自己怎能去打他？ “大哥别怕，你尽力进攻就是，我就让你摔两跤，不会伤你的。”童声清脆，所有听到的人先是一愣，继而轰堂大笑，连一直表情严肃的修炼主管也忍俊不禁。大师兄又好笑又好气，不再废话，一招黑虎掏心直击过去，功架扎实，力道很大。他知若尘擅长借力，所以用五成力攻击五成力扎根，看若尘如何摔他。 谁知这样也不行，他先觉有力将他向前带去，立刻回劲，不料一股巨力顺势而来，加上他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将他推了个屁股撴，直接坐在地上，引得众人又是哗声一片。 大师兄面红耳赤，深知此儿古怪，恐怕今日洋相出定了。心里又有些不服，这次他将功架放得更低，重心更稳，右臂横扫千军，左臂护胸，随时准备攻防转换。若尘仍无其他招式，顺右臂一带，感觉他的劲力下沉，就稍一发力，大师兄的弓步就散架了，只觉腿力下沉，带动全身向地面坐去，赶忙提气上行，陡觉一个失空，径直趴向台面，又是莫名其妙的一跤，全场又是大哗。 其实大师兄能让若尘发力引带，已是很不错的了，因为他的基本功扎实，一般真气境五层的高手都难直接推倒他，本力很强，他不信七岁小孩有多大力气，所以只采取守势，若尘必无机会。谁料到仍然摔倒，无法应付。 “小师弟，你很厉害，我不是对手。”虽然灰头土脸，但大师兄倒也光明磊落，抱拳认输。 “师兄，承让。”若尘抱拳回礼，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仿佛他脸上长出花来了。 修炼主管大喜过望，亲自来主持若尘的升级赛，越来越多的学生和教官涌来，看学府突然飞来的奇葩。 “真气境三层你比不比？” “试试吧。”始终是无所谓的态度。 “对手是随机抽还是指定？” “随便。” 顿时演武场热闹起来，真气境三层的同学聚在一起，纷纷推举高手，真气境四层五层也忐忑不安起来，一堆堆聚集议论，商量对策，津城学府还从没这么好玩，霎时消息传遍学府每个角落。 果然，若尘三招之内让真气境三层的选手摔了两跤，自觉认输。这时大家已不再认为输给若尘是什么丢脸的事，都已把若尘看成绝世天才来看，原来对低层次选手不屑一顾的高手纷纷赶来，跃跃欲试，想跟高手过过招，先开始怕输丢人的高手也争着要上场。 若尘仍然笑嘻嘻的，虽然他不喜欢出风头，但这种众矢之的的感觉还是挺有趣的，高手们凝神观战，然后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结果上来还是一败涂地，非常好玩。 转眼已战败真气境五层选手，第六层可是学府顶级高手，七层则可以毕业参加高级考核了。众人已不知震惊怎么写了，都输麻木了。 “若尘师弟，你太牛了，我们没本事一对一击败你，好多人都想和你切磋切磋，你给不给机会？”一个真气境五层的师兄很诚恳地对若尘说。 “好啊，你们上。”若尘无所谓。 “我们上几个人？” “随便。”若尘一说，全场又是哗然，太变态了，太怪胎了。真气境五层的几个高手气得脸都变色了，这种藐视太让人受不了。领头的抬眼看看修炼主管，见他毫无阻止之意，只是饶有兴趣地看戏，便咬咬牙，“上五人，用五行阵。”说罢点了另外四人，一齐跃上擂台。 “若尘师弟，我们五人以五行阵对付你，你如感吃力，不要硬撑，喊声停，我们就停下。”领头师兄还是很担心伤了若尘，嘱咐一声。 若尘一听五行阵，顿感兴趣。他虽然打架不少，对付众多打手他也不惧，但还没与训练好的阵法对战，太好了。“谢谢师兄，待会摔倒了，只要不起来我就不再摔。”他很无邪地说，把台上几位气得脸色发青，把台下观众逗得前仰后合。 五人按方位站定，凝气准备，若尘闲闲站着，没啥架式。领头师兄喝了声：“师弟，小心了。”身形一动，拳风已到若尘面前，其他四人阵型一变，有的出拳，有的劈掌，有的弹腿，一时劲风猎猎，将若尘各个方位尽皆封住。 瞬时，若尘陷入五行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