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演练
上午，大多数奇才班同学聚在大练功房，班主任卫红娟也来了，让小若尘演练武功，一起切磋观摩。 若尘知道大家对他甚感神秘，估计府君也在暗中细察，不亮些功夫也难融入团队，因此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先释放出真气境七层的气势，大家惊喜交加，都感受到若尘气海的充盈雄浑，个个啧舌，不知这小孩怎么会拥有如此浩瀚的真元。 接着若尘慢吞吞走了一套太极拳，招招蓄力，式式抱圆，意在劲先，绵绵不绝。在场均是高手，先还不以为意，后来越看越觉玄妙，心里以自己武功印证，发现其功的确是借力打力的妙法，一旦失去先机，则会被自己的力道击倒，实在窝囊。 一趟拳打完，众师兄拍掌欢呼，纷纷问若尘这是什么拳法，若尘说：“传闻说是太极拳，我也不知其由来。”众人也没深究，因为这种拳法在神州大陆尚未出现过，也许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绝学吧。 “师弟，你这拳法看上去慢吞吞，其实讲究后发制人。天下武功，惟快不破，如对手招式快到极致，你就无法借力后发了。”定方是个书痴，被同门称为无书不读，学识极是渊博，雅号博士，天下武籍流传于世的他都精读过，即使因修为制约，他不能一一演练，但眼界之宽腹笥之广无人能比。 “师兄所言极是，快慢是相对的，因此对敌方劲力去向的感知非常重要，判断正确，他快我更快，判断错误，他即使不快我也会被制。”若尘对这位师兄极佩服。 “师弟，北兴的迷踪脱兔拳速度奇快，虚实不一，你俩试试。”阿彬提议，众人称妙，那年仅十二岁长得像女孩样文静秀美的北兴走出来，笑着对阿彬说：“你就是想看我出洋相，坏蛋。”然后对若尘一抱拳，“师弟功夫高绝，还请指教。” “不敢，北师兄多教导。”若尘也抱拳行礼。 双方站定，北兴身形一闪，若尘四周如无数北兴出现，可见他轻功了得，动作奇快，迷踪之意尽显，待他劲力放开，更是难觅人影，只觉一团旋风围住若尘，拳脚击出都无法看清。 若尘抱元归一，屹立不动。他根本不用眼睛，而是展开魂力捕捉北兴身形，或是追踪他劲力变化方向，稍一凝神，北兴变幻莫测的飞驰路线非常清晰地呈现在若尘脑海，尤其是他劲力的细微变化，在若尘魂体感应下了如指掌。 北兴瞬间已绕若尘几十圈，也未攻出一招，因为他想让若尘辨不清身形才发动攻击，眼见若尘身形稳定如山，神凝气静，心中佩服，知障眼法无用，因此虚发一掌，继而转向实踢一脚。北兴拳法最大特点就是虚实难辨，有时皆为虚招，一晃即失，有时亦虚亦实，应之则虚，不应变实，神鬼难测。可是因若尘只用神魂之力感知其劲力方向，不受他表面动作影响，故顺着实踢之脚劲力牵引，将北兴差点摔了一跤。好在北兴一向讲究变招，一招失空，立刻借助绝世轻功化解，倒没有跌倒丢脸，心中暗呼侥幸，跳出圈外，抱拳赞道：“师弟高明，我不是对手。” “承让，师兄尚未出力。”若尘笑着说。 “我要发出劲力，恐怕立刻就摔跤了，力越大摔得会越惨，我知其中厉害。”北兴也笑了，他已对太极有了最直接的感悟，对他的修炼进益有很大影响。 大家虽有心理准备，但仍没想到北兴连一指都碰不到若尘，就输下阵来。更多师兄上场与若尘切磋，虽然各人均有绝招，但在若尘软绵绵的太极拳面前，难有发出第二招的机会，一旦被借力，只有被自己力量甩出去的命，没有其他结果。也是若尘手下留情，没让大家摔跤，但每人都已感受到沾衣就跌的神奇。 卫红娟是神魂境成长期，在津城也算高手，况且长期做基础学府天才门生的强化训练工作，对武学的研究很有深度，现在见若尘举重若轻，对付每个对手均是随意挥洒，没有什么固定招式，奇才班每人都有绝技，基本都施不全就被甩飞，让她惊讶不已。她在大家试招之后，决定以阵法围攻，若尘欣然应战。 接下来若尘分别迎战了三才阵、四象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最终对战九曜阵，每种阵法均由真气境七层高手施展，其威力比几人合力不知强出多少倍。然而每种阵法若尘只要试几招就能了然其中玄机，找准阵眼，随手便破，人数越多，他破阵越爽，通过魂力牵引，让阵中人互相交手，破绽一出，自然溃败。 这下不仅卫红娟张口结舌，在学府监控室的府君和其他主管都无法相信，昨天若尘破五行阵还花了一段时间，破三才阵、四象阵还多出许多招术，后来则越来越简单，那么强大的九曜阵竟形同虚设，九人按阵法出掌挥拳踢腿，结果都招呼在自己人身上，若尘左牵右带，兴奋得直喊乾坤大挪移，他身材矮小，在阵中自如穿插，实是滑稽可笑，更让人惊骇。 “此子不是一般天才，大概是哪位天神转世，否则不可能如此恐怖。”大家只能作出如此判断。 “若尘，你太棒了，神魂境下你肯定没敌手，不知面对神魂境能否抗衡一二。”卫红娟站起来，准备亲自与若尘过招。全班一下子又兴奋起来。 若尘对神魂境并不陌生，妲寧是神魂境圆满期，功力卓绝，也不是他对手。只是现在他要以真气境面对神魂境，就必须使用迷魂功和盗魂功，他也正想体验这种功法的效果，因而跃跃欲试。 卫红娟凝神聚力，释放出神魂境成长期的气势向若尘直压下来，若尘释放的真气境七层气势立处下风，瞬间被压制，若尘后退一步，小手一扬，一股魂力刺出，顺着卫红娟魂力之势向侧旁引出，卫红娟只觉神魂一荡，竟不由自主向一侧压去，身形也不觉晃动。若尘趁虚而进，踏中宫贴身，左手食指中指拟一剑诀，直点卫红娟胁下。卫红娟大惊，此乃攻其不得不救，只能腾身飞避，如对手也是神魂境，仅一招她就会重伤，直吓得她怦怦心跳，没想到若尘出招会如此犀利。 “卫老师，看来对付神魂境我要用剑才行。”若尘表情上显出沮表的样子，好像很不服气，其实刚才一招已让大家极为震惊了。 “你还会使剑？”卫红娟惊喜地问，“你有剑吗？” “没有。”若尘知“逐鹿”是名剑，不能现世，不想更增骇俗之举。 “这把剑给你。”卫红娟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剑交给若尘，这把剑大家都熟识，这是卫红娟视若至宝的“练月“剑，她能不假思索送给若尘，可见她对若尘的喜爱。 “这剑太珍贵了，我怕损坏了它，我还是用普通青钢剑为好。”若尘说。 “怎么，看不起老师？你如果拿此剑扬威，老师才要谢你呢。”卫红娟有些生气了，带些嗔怪之意。 “好吧，谢谢卫老师，以后我会送你两把名剑。”若尘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家大笑起来。 说罢，若尘抬手用剑斜斜指向卫红娟肩头，卫红娟一怔，这是哪家剑法？不明就里，只好侧步避过，谁知剑随身形，又指向她的小腹，正是此刻破绽所在。卫红娟连变七八种身法，“练月”剑尖始终不离她的要xue，均是破绽之处，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即使运神魂境功力腾飞相避，也不能在落地时远离剑尖威胁。连续三十多招，若尘动作并不快，卫红娟就是躲不开，更别说反击了，大家再次震撼得不能自持。 此刻，若尘所体现的修为都没突破神魂境，但就凭一柄剑，始终控制对手的要害，全都是料敌先机，攻敌之不得不救，其中的高明之处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除当事人卫红娟直接感受外，整个津城学府只有府君能隐约感知这一境界，心知即使自己上阵也未必是若尘对手，如果若尘修为到达神魂境，他都想不出这神州大陆还有谁会是若尘的对手。 “若尘，你的剑法太厉害了，这叫什么剑法，我从未见过。”卫红娟甘拜下风。 “令狐剑法，乱七八糟的，我叫它傻冒剑法。”若尘仰着小脸天真地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若尘，你是奇才班最小的，功夫却是最高的，奇才班要靠你扬名神州，这些师兄师姐，包括我都要沾你光了。”卫红娟很开心地说，大家都纷纷嚷着： “若尘师弟加油！” “若尘师弟威武！” “若尘，我们是你的骨灰粉丝！” …… 那种毫无芥蒂亲密无间的同学之情深深感染了若尘，他曾有过无数的粉丝，享受过无数人的欢呼，但在团队中赢得这种真诚的赞赏还是第一次。 师兄师姐们围上来，七嘴八舌，与若尘讨论刚才切磋的感悟，若尘清晰地指出每个人使用的招式以及发力的轨迹，解说自己的破法，提出一些完善建议，尤其针对几种阵法，他建议确立阵主主导机制，在阵主统筹下聚合力量，但并非每次都在阵主身上，增强阵眼的变化，使对手无法一下子找准要害。大家均感受益匪浅，尤其是了解若尘对劲力方向的感知和判断，大家茅塞顿开，都纷纷开始研究自己的功法，因为若尘给他们开启了另一个武学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