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坠楼
夜晚，N市的一栋高楼，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坐在楼顶的天台上，他拿起手中的酒瓶，痛饮了一大口，然后捂着脸，失声痛哭。 “活着真是太痛苦了，是吧，人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苦难，上司蛮横的压榨着你，稍不如意就破口大骂，妻子永远嫌弃你是个废物，这么拼命的工作也只是为了卑琐的过完一生，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啊，不如就这样去死吧，跳下去，就能够得到解脱了。” 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脑海中不断的响起一个诱惑而鬼魅的声音，他的眼神迷茫，尽是灰暗，往日美好的回忆渐渐从他的记忆中剥离，前方已无任何光明。 “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就像是幸福的睡眠，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你有多久没有安然的睡过一场好觉了，只要跳下去，你就能够得到安睡。” 男子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其余的声响，于是，趁着醉意，他站起身来，扔掉手中的酒瓶，张开双手，一脸幸福的闭着眼，像是要飞翔一般。 就在男子要飞身跳下高楼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个人影是个很高壮的男子，他的脸长得很剽悍，高高的颧骨，宽大的嘴，眼神狠辣，面相凶恶。 男子一把抓住想要跳楼的中年男人，然后另一只手隔空一抓，一个黑色的虚影从男人的身上抽离出来。 “该死的除魔师，放开我，我这是在帮他解脱，你救下他，也只是让他继续痛苦的活着。”那团黑影惊声尖叫着，挣扎着，不断的变换形状，企图逃离男子的控制。 那个面相凶悍的男子残忍的笑了笑，说道：“蠢货，我可不是你说的除魔师，那群谎称正义的除魔师会让你痛快的死去，但是我不会。”说着，男子轻轻的握上手，一道巨大的压力将黑影挤压成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球，在黑影凄厉的叫声中，男子将黑球丢入自己的嘴里，然后用力的咀嚼着，最后咽了下去。 “呸，这么弱小的怨灵，吃起来口感真差，没有一力量在口中爆炸的脆爽。”剽悍的男子舔了舔嘴唇不满的抱怨着。 他单手将中年男子举起来，然后说道：“你也是个废物，居然被这么弱小的怨灵迷惑心智，所以说你们这样的人类真是太脆弱了，不仅rou体不堪一击，就连灵魂也毫无韧性。” “大熊，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垃圾，真正的目标还没有出现，你不要惹事，N市有除魔师联盟的据点，城市里有很多不弱的除魔师，暴露我们的身份可就麻烦了。” 在天台的阴影中，一个人轻声的对大熊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声线轻柔，只听声音，会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清秀的翩翩少年。 叫大熊的凶悍男子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阴影中的少年有些忌惮，他嘟囔着说道：“黑剑，你也太小心了吧，遇到了除魔师就杀掉好了，躲来躲去的，不是我的风格。” “我们来N市已经很多天了，那个恶灵似乎知道自己被除魔师联盟的人盯上了，最近老实了很多，但是像它这样嗜杀的性格，恐怕要按耐不住了，我们必须要在除魔师联盟的人找到它之前和它见面，组织需要它身上的力量。”少年已经不轻不淡的说着话。 大熊晃了晃手中昏迷过去的中年男子，问道：“那这个废物怎么办，为了不打草惊蛇，扔下他我们离开吗？” 阴影中的少年缓步走出来，他果然是个面容很清秀的少年，此时仍是盛夏，可他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上面印有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图案，那个骷髅图案在黑暗中散发着异样的红光，风衣在风中抖动的时候，骷髅图案像是活着一样，诡异的红芒在骷髅的眼洞里闪烁。 这个叫做黑剑的少年冷漠的看了一眼大熊手中的中年男子说道：“他没有活着的觉悟，不理解人类痛苦的匍匐在大地的意义，那么他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将他丢下去吧。” 黑剑面色沉静，说话间就决定了中年男人的生死。 大熊无奈的看了一眼黑剑，松开手，中年男人的身体想断线的风筝一样坠向地面，他的生命随着最后的数十秒的滑翔走向终结，在大地绽放出鲜艳的血花，地面上隐约传来几声尖叫和慌乱，但也很快就平息下来。 黑剑走到天台尽头，俯览大地，他的眼睛始终带着深沉的冷漠，天台的风将他的黑发吹起，也将他的风衣吹的咧咧作响。 大熊在一旁看着黑剑，心底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渺小感，这一刻，这个少年仿如君临天下的王，万物众生在他眼中不过蝼蚁刍狗，所谓生命的尊严在他眼中不过天边浮云，水中幻月，那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有一句话，那个怨灵说得对，人活着就是痛苦的，只是如他们这般境界的人不能体会其中的意义。”黑剑怜悯的看着高楼之下的人影，说道。 大熊也难得的感慨道：“倘若人必须为他人而生，在旁人的目光中苟且，那活着的确是痛苦的，也没有意义，可是活着毕竟是有意义的，不然为何从古至今，那么多帝王苦苦追求，踏破终极，看透长生。” 黑剑轻轻的瞥了一眼大熊，目光和看着下面的众生一般冷漠，为自己而活，这就是大熊的生存哲理，似乎是一种畅快高深的生存方式，但终究，他和黑剑不是一路人。 “走吧，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探察，我们不能久留。”黑剑说完，就迅速飞身离开！ 黑剑和大熊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事故发生的地方，地面下的慌乱却并没就此结束。 几辆警车停在了死去的男子的周围，几个警察走下车，迅速封锁现场并驱散围观群众！ 一个中年警察面色深沉的看着死状凄惨的中年男人，似乎在思考中。 “哎！这是第几起跳楼自杀事故了，城BS区郊区。分布点虽然广泛，可是又有很多相似点！但最奇怪的是找不到一丝他杀的可能性！不会是闹鬼了吧！”一个稍显年轻的警察 “小李，我们人民警察可要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会惹上祸端的！”那个年长的警察出言提醒了一句青年警察！ “队长，你当刑警这些年难道没遇见过什么灵异的按键吗？”小年轻警察搓着手，问道。 年长的警察抬起头，看了看无尽的夜幕，低声回道：“没有，这个世界所有未知都不过是人类的探索不够深入，科学不够发达，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