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太白死,身世现
那一天,京城之内所有的剑全部折断。而京城方圆百里之内的莲花全部凋谢,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在所有练剑之人心头缠绕。这些人中,包括了祝巫和他的配剑。望着那道直穿天宇久久不散的青色剑气,祝巫将杯中之酒洒下。面容上杀机一闪而过,喃喃自语。 “青莲凋去恨绵长,前辈,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刚刚从无双口中得知爱妻被元昊夺走的许邵正要追去时,不知为何胸口一阵巨痛。手中的长剑竟然断成两截,而无双和郭药师的剑也莫名折断。就在此时,一道惊天动地的剑气冲霄而起,伴随着的是倾盆大雨。 赤凤抱着白无刹已经离去,因为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白无刹活下去,延续白虎的血。 “我不能让圣之血就这么断了!” 许邵赶到时,只看到熊锋泪流满面的站在那已经慢慢消逝的青色剑光前。见此情形,许邵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师傅!” 先是夺妻之恨,再是丧师之痛。饶是许邵已经初窥元神境之境界,此刻也已是心神俱损,心力憔悴。 “公子前辈,我师傅他……他……他是怎么去的?” 熊锋目中凶芒一闪,令一贯熟悉他的许邵也是一惊。 “罪魁祸首是大善,间接杀死他的却是我。” 在许邵不解的目光下,熊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许邵听完之后,睚眦欲裂指天大骂。 “大善烂天,我许邵定要灭了你们啊!” 当年若无大善那一指,若无六百年一次的天劫。若无熊锋被元昊追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许邵此刻身上高涨的杀气,竟然连雨点都不能逼近分毫。还未接近就被其蒸发,化成袅袅青烟。 “公子前辈,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天。若师傅没有分化力量抵御天劫,他也就不会有事。我会记下这笔账的!” 但是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许邵又要如何对付它呢?至于大善,一教之尊。修为深不可测,即使以太白子当年那已然小成的元神境修为尚不及,何况是此刻的许邵。兼且六百年的时间,他的修为又去到一个什么程度? “还有元昊我先报夺妻之仇,等我回来再上千佛寺找大善那秃驴。反正他一时半会也跑不了,师傅肯定不会怪罪于我的!” 说这话时,许邵面上已经是青芒大涨,身上的杀气更是凝聚成形。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上下飞旋。 “你别做傻事!” 熊锋担心道,毕竟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去到魔蒙去救一个人,而且还是从魔蒙之主手上。那么首先要对付的先是那凶悍的铁骑和杀之不尽的人了。而且,还可能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到时候生灵涂炭,天州将要陷入一片战火之中。而大善则是释教之尊,六百年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许邵无论找上谁,恐怕都将是一场死斗。 一场必死的决斗。 坐在那已经毁去一半的小楼上,许邵大口的饮着酒。以前从来就不觉得那酒有什么滋味,但是此刻方明白了。原来自己是不识愁滋味,难品个中位。直到此刻,妻遭夺,师仙去,方明白了什么是痛,什么是愁,什么是哀,什么是伤。 谁能解忧,唯有杜康。 “说的好啊!不过,为什么我越喝心越烦呢?” 这已是婚礼之后的第二日,也是许邵有生以来过得最痛苦的一个晚上。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师傅的面容,听到花满溪向他求救的声音。若非,熊锋趁其不备封其气脉,许邵恐怕早就杀上魔蒙草原找元昊一决生死了。 一眼望去,原本金壁辉煌的花家,此刻却是满目苍遗。那巨大的花圃早在他和赤凤交手时的气劲余波之下化为乌有。举行婚礼时的大厅,也在交手的时候被气劲剑气所毁。自己得知师傅过世时,愤怒的一吼更是将仅有的一点残余也摧至烟灭。 郭药师则在安慰完许邵之后,就迅速离京了。因为其收到了家人传来的急讯,而赵竣则与花满楼一块跑的无影无踪。紫虬客也被许邵劝走,这个粗豪的汉子走的时候还说,若将来用得上他尽管说,那怕火里来水里去。 “紫大哥,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那得有必死的觉悟才行!” 无双走到许邵身旁,抢过他手中酒一屁股坐下,大口喝了起来。 许邵见状,将酒抢了回来,大声斥道:“你不要命了!公子前辈刚把你的伤处理好,交代说十日之内不得沾酒,不得接触荤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无双面上露出一丝苦笑,低头不语。 一天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若非自己的不够谨慎,又怎会被元昊偷袭成功。不单让花满溪被其掳去,更惨被其偷袭导致身受重伤。 “我这烂命还要来做什么?你救过我,而我却不能救回你的妻子!本以为恢复了功力的我再不济也可以保住他们,但是就因为我的轻敌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无双口气中满是自责,因为他认为许邵是放心他们,才和那看起来功力是最高的女子一战。事后也证明了,即使是元昊的功力比起那女子来还是有差别。而许邵也承认,自己若仍是与祝巫一战时的功力,对上这个女子也是死多生少。但自己却没有做到,反而眼睁睁的看人把她给带走了。 想到这,无双就是一阵阵的惭愧。 “是兄弟就不要废话了,你能解得开公子前辈的禁制吗?” 许邵道,随手将已经空了的酒坛抛了下去。 “恐怕不能,因为他用的是专门克制你心法的特殊手法,如果没猜错可能是你师傅传授给他的!否则,以你此刻的功力应该早就破开了!” 听无双说到师傅两个字时,许邵的脑海中不由又浮起了那个在自己面前永远如慈父般的人,那个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报的人。 “师傅。” 一声长叹,两行泪淌下。许邵知道,自己已经永远不能再见到他了。因为,那是形神俱灭的死,即使是将来有了能够穿越四界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去找回师傅了。 “邵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熊锋在考虑了整整一天之后,还是决定把当年太白子告诉他的话说给许邵听。毕竟,谁都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何况,此刻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不让他做傻事了。 许邵虽然功力被禁制,但是身手尤在。一个纵身自小楼上跳了下来,朝着站在已经干涸的池塘边独自一人发呆的熊锋跑去。 “公子前辈,有什么事吗?” 熊锋面色严肃的看着他,半天一语不发。令许邵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因为他感觉熊锋说出来的话似乎将要影响他一身似。 “其实你的父母还活着,当年养育你的只不过是两个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农家人而已。” 淡淡的一句话,却如石破天惊般,令许邵当场傻住。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那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震惊,何况是此刻的许邵。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两个最爱的人,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这打击。他之所以没有倒下去,是因为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他要杀死那夺妻之人,杀死那令师傅痛苦百年的祸首。 熊锋道:“你师傅曾经说过,若有天他死了。就要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由你自己决定是否回到他们身边,毕竟他们当年抛弃你虽然有其原因,但你师傅对此却十分不屑。不过他也说了,如果自己的徒弟是个不孝的人,那么他的仇也就不用你报了!” 许邵听罢,确实挣扎了一阵。因为他刚听到时确实很震撼,可是认真一想却是怒火中烧。 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抛弃自己,难道是因为贫困的缘故吗?若是这样,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即使,是有其他的原因,许邵也觉得自己不能原谅他们。因为在许邵的心中,师傅就是他的亲身父母。因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今日之许邵。 “要!我要知道,你放心吧!我绝不是那种人!”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许邵心里可不是这么想。他觉得自己绝对有恨的理由,理由无他,就因为他们抛弃了自己。 “其实你若当年没被带离京城,今日我见到你,恐怕也得毕恭毕敬的称上一声万岁了!” 此语一出,许邵立时大惊。 “什么万岁?公子前辈你能否说清楚?” 熊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望了那浑浊的天空一眼,才道:“你可知你是当朝皇上的亲弟弟,前皇儱兆帝之子。” 二十年前,儱兆帝暴弊,在其死后其长子继承皇位。在其继位不久,其几位兄弟也是突染暴病而死。但是奇怪的是,前皇所遗留之幼子,尚在襁褓之中的九皇子圣邵则不见踪影。为此事,当时刚即位的圣广皇还曾为此事闹过一阵风波。杀了不少的内许之人。 其实在儱兆皇暴弊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故将这小儿送出许去。交由当年自己的亲信大臣,早已退隐的丞相许正玄抚养。但老丞相却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为了保住这点龙血而惨被冻死。临死之前将许邵交托给了刚好到城里做买卖的农家夫妇,并附上了关于许邵一切的书函和信物。 老丞相相信他们一定不敢亏待于许邵,定会将其抚养成人。告诉他一切,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但是老丞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忘了很多农人是不识字的,那农家夫妇将那信与信物替许邵随身放好。直到两人过世,许邵被太白子带上山后一切才真相大白。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听完之后,许邵久久不能自已。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自己居然是皇族龙裔,身上流着如此高贵的血。可是,那又如何?现在一切的一切对其都没有意义了,他想的只是报仇,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