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康嫔小产
嘤鸣生辰后不久,御驾便再度启程木兰秋狩。除了嘤鸣之外,皇后又指派了福贵人、寿贵人、音常在等七八个年轻漂亮、位份又低的小嫔妃伴驾,只不过禧贵人不凑巧,临行前突然染了风寒,只能留在宫中养病了。 禧贵人的病来得太不凑巧了些,让嘤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再不对劲,也跟她无关了。 皇后如此大力捧徐氏上位,大有捧杀的味道。所以嘤鸣才没有阻拦徐若晴封嫔之路。只怕她走以后,怕是会有好戏上演呢。 嘤鸣临行前叮嘱了怡嫔柏灵韵,离康嫔远远的,她现在肚子金贵着呢,一旦有个什么不妥,谁碰上谁倒霉。 怡嫔虽然不忿徐氏十七岁就封嫔,但也知道事关皇嗣无小事,便牢牢记在心里,安心避居一隅,只专心照顾自己的五公主,偶尔去纯嫔、嘉嫔处串门聊天,日子倒是过得清闲自在。 乾隆十年的深秋,嘤鸣已经身在承德避暑山庄,照旧还住在凌波殿。此行她是位份最高的嫔妃,也是唯一的高位嫔妃,自然一下子便独占君恩,福贵人、寿贵人几个虽然少不得拈酸吃醋,但在巨大的位份差距、家世差距之下,也都不敢造次。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伴驾木兰秋狩了,而且这次没了悫妃这个惹事精,嘤鸣自然不会乖乖留在承德离宫等皇帝秋授回来。 层林尽染的木兰围场,碧天如洗,秋意渐凉,也正是猎物肥美的好时节。 科尔沁部、喀尔喀部、翁牛特部、土默特部的王公亲贵都来齐了,一场满蒙狩猎盛宴就此展开。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嘤鸣算是体会到了。不必早早起床去给皇后请安,大可在皇帝的御帐中睡到日上三竿,睡饱之后,大可纵马狩猎——虽然往往折腾一日,也不见得能猎到像样的猎物。不过疯玩的滋味,倒是蛮不错的。 木兰秋弥日三日夜晚。皇帝正式设蒙古藩王宴,大宴诸部落王公。而嘤鸣,作为位份最高的嫔妃,自然是唯一有资格列席伴驾的。 科尔沁的王公贵胄们见不到悫妃,不禁多少有些失落。 在科尔沁扎萨克郡王问及女儿状况的时候,皇帝满脸笑容地说:“悫妃产后虚弱,足足养了一年多才能下床呢。自然禁不起千里迢迢舟车劳顿!” 把谎言说得如此关切。皇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真真是厉害。 嘤鸣陪坐一旁,自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附和着,“悫妃meimei难产伤身,连七阿哥都只能由皇后娘娘代为抚养呢。”——七阿哥成为皇后养子之事,科尔沁王公自然不会不知。能养育中宫膝下,形同嫡子一般,这可是莫大的殊荣,足以叫这些科尔沁亲贵激动地热血沸腾。也野心沸腾了。 “等永琮年纪大些,朕会带他来木兰,回见外家亲眷。”皇帝言辞笃然地对科尔沁王公许下诺言。 然而嘤鸣却从皇帝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许诺带七阿哥来。便表示,不会再带悫妃来了。 说罢。皇帝还将悫妃亲手所写的家书,交给已经两鬓斑白的扎萨克郡王。想也知道,书信的内容,是按照皇帝的意愿写出来的,绝不会有只言片语抱怨皇帝冷落、抱怨皇后夺子。皇帝谙熟蒙古语,悫妃自然玩不得小花样。 倒是扎萨克郡王看了书信之后,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次木兰之行,悫妃原本也是翘首以盼,正盼着能接这次机会复宠呢。可惜皇帝没给她这个机会。只许她写信而已。悫妃也算识时务,也不敢写半分对皇帝不利的言语。也不敢。她不敢得罪皇帝,也不敢叫科尔沁王公知道她失宠了。否则科尔沁王公们必然会再挑选一位更年轻的格格送来侍奉皇帝。 木兰秋弥如火如荼展开的时候,皇后的家书也以六百里快急送来了木兰围场,信中说,她已经侍奉太后銮驾、携一众嫔妃、皇子公主们回紫禁城过冬了,康嫔因车马劳碌,而导致孕吐加剧,动了些胎气,不过皇后说自己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太医为康嫔安胎,现下已经没有大碍了,请皇帝放心。
信中还说,在皇帝走后,悫妃便郁结于心,又因天气骤寒,已经染了风寒,虽不严重,但一直咳嗽着。皇后说,自己担心悫妃会传染了病疾给年幼的七阿哥,所以暂时不许她探视永琮。 悫妃为何“郁结于心”?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不就是因为皇帝木兰不带她,所以心绪压抑,也就染了病。 倒是可怜悫妃了,她放出来之后,皇帝只许她一个月探视七阿哥一次而已!如今连着一次的母子会面资格都被剥夺了,只怕悫妃更要郁结于心了。 然而皇帝厌恶悫妃,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怜惜。悫妃在皇帝心中,怎及得上永琮要紧?皇后的决定,自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五日后,皇后的第二封家书紧接着到来了。 彼时,皇帝带着嘤鸣、福贵人、寿贵人、音常在等嫔妃刚刚回到承德避暑山庄,正打算休息几日,再回銮北京。然而皇后的第二封家书,却叫皇帝的回程之日不得不提前了。 因为——康嫔徐若晴小产了。 五日前,皇后的来信才说,康嫔稍微胎动,但已经没有大碍。可一转眼,康嫔竟骤然小产,这让皇帝几乎难以接受。 皇帝是个在乎子嗣的人,康嫔的家世门第注定她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竞争对手。皇帝原本满以为康嫔这一胎必然会平安临盆,可他一离开京城,康嫔竟小产了!!这叫皇帝甚是恼火。 乾隆十年十月底,一路兼程的御驾回到了紫禁城。一回宫,嘤鸣连储秀宫都没来得及回去,便陪着皇帝一同去了永和宫——康嫔做贵人的时候,原本是住在永和宫偏殿的,如今封了嫔主,自然就成了一宫主位。 距离康嫔小产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里,皇后自然不可能不作为。 “康嫔的胎相原本并无大碍,可没想到月前夜里竟然突然腹痛如针扎,太医急忙赶到的时候,便已经不可挽回了……”皇后脸上带着哀婉唏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