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曲无量
这位站于赵百衣二人之前的家伙，是第二批跟随于叶铭龙的人，也可以说算得上天鹰商会的元老级人物。 纵使是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物，在叶铭龙面前却一直保持着应有的低调和恭敬，不得不承认叶铭龙驭下之术相当有一套，在下属面前的权威性相当高。 此人姓曲，双名无量。 第一批与叶铭龙一起最早创建天鹰帮的十八人，而今存世的除了叶铭龙之外，余下十七人十不存一，连最后剩下的一两位，也在前几年安天伟失踪的时间里，被一掊黄土加了身。 这十七人的死千奇百怪，有英年早逝有壮年凋零，唯一没有的就是无疾而终。 天鹰帮是天鹰商会的前身，经历的江湖厮杀颇多，为了打地盘吞别人的势力，一桩桩陈年血案与那些年的天鹰帮都密不可分。 最终天鹰帮摇身一变成为了天鹰商会，也成了日升市里巨无霸一般的存在。叶铭龙便是于这十八人之中脱颖而出，也是当初十八罗汉里活的最久，成就最高的仅存硕果。 单论资历，除却十八罗汉之外，曲无量便是资历最老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员。 同样，天鹰商会组建之后，跟随叶铭龙一起打天下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能跟在叶铭龙身后一直走到现在的，也没有多少。 包括临海潮在内，大约也只剩下了不超过两手之数。也是叶铭龙今天突发了仁心，临海潮捡了一命，否则这双手之数的元老级人物之中，便会又少掉一位。 念及旧日种种，叶铭龙终于还是于他的一生铁血之中，裂开了一丝柔性，或者叫做人性的东西。 但那也仅仅只有一丝罢了。 叶铭龙将任务指派给曲无量之后，便对赵百衣和潘世贵再无兴趣。 这二人属于已经被榨过一回的人，身上可利用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便如少女被夺了初夜之后，身价便会狂掉。有些美好的东西，人的一生只能拥有一次，破掉了便无法再重来。 本着能尽可能多的利用手里掌握的资源，叶铭龙将赵百衣二人交于曲无量，原也没有打算能在赵百衣二人的身上压榨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叶铭龙径直离开大车间，走去了车间里类似于办公室之类的房子里，没有再露头。 曲无量则又开始压榨起赵百衣二人。 对于刑问，曲无量不陌生，也有着相当的经验。但他毕竟没有受到这方面专业的特训，相对于暗影部队的那人，无论是从手段还是方法上，都次了一级。 手法的粗劣，却会给赵百衣二人带来相对于暗影部队那人的智取更多的痛苦。 这些痛苦反倒成了赵百衣二人赖以解决内心更大苦痛的挡箭牌。 折磨的越是狠，赵百衣二人反而越是觉得解脱。而曲无量也就更加恼火。他可是一直都卯足了劲要和暗影部队的那些人一较高下，单就在刑问这一块，从目前而言，曲无量已经输的比较难看。 “哼！听说你们曾经被分筋错骨手伤过。那种滋味想必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吧？恰巧，我这里也会一点分筋错骨手，就让你们再次重温那些令人感到美好的回忆吧。” 曲无量为什么也会分筋错骨手，原因已经不可考，不过，赵百衣从曲无量使出来的分筋错骨手上知道，与当初安天伟所使的分筋错骨手相比，曲无量的手法实在太过于浅陋，简直就不能看。 分筋错骨手最大的特点，便是这招术名称里的两个动词。一个是分，一个错。这两个动词汇总于一处，便是拆。 安天伟的拆人筋骨，如若行云流水，动作连贯而优美。如果不是效果实在令人恐惧，单凭安天伟使用分筋错骨手时的手法，便足以令人为之绝倒。 曲无量的手法，非常完美的体现出了什么叫着现场版的粗暴。就像是让一名专业举重运动员去参加绣花比赛，完全就是专业不对路。 曲无量浑若不觉，东拆一把，西扭一把。骨裂骨伤在所难免，哪里有半分优美可言？ 赵百衣二人在剧痛之下，咬牙强撑。曲无量也于二人的强撑之下，将全身所有的本事都拿了出来。 叶铭龙于车间之旁的办公室里静坐不动，透过茶色的玻璃，看着车间里曲无量的刑问过程。 赵百衣二人的表现，一分一毫尽入了叶铭龙的眼底之下。 这两块硬骨头，老实说，颇为得叶铭龙的欣赏。只有骨头够硬的人，才能够对敌对我都够狠。可惜了，这二人却又是必死之人。 潜力无穷，需要看拥有这潜力之人的立场。站错了立场，便会有灭顶之灾。越是潜力无穷，越是灭的快！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更不能让别人利用这样的东西，反过来再对付我！这是叶铭龙的信条！ 整整两个小时的刑问，就算是曲无量这个执行人，也累的一身臭汗。 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赵百衣和潘世贵昏了很多次又醒了很多次。一昏一醒之间便是一场大梦，赵百衣和潘世贵的意识，在这样的刑问之下，早就已经处于似昏似醒之间了。 两个多小时里，叶铭龙一动不动，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的盯着赵百衣二人看。曲无量则汗透衣背，浑身热气腾腾。赵百衣二人，则气若游丝，两条命被两个半口的气吊着。 两个活人，眼看着下一秒就会命灯熄灭。能从两个多小时的刑问之中坚持下来，连曲无量也颇为觉得惊奇。 结果却是，一字无获。 曲无量的挫败感，在赵百衣和潘世贵这儿又被无限放大。恼羞成怒的曲无量却没有胆子，将赵百衣和潘世贵最后的半口气给弄没。 叶铭龙的命令虽然并没有要让赵百衣二人活下去，可是曲无量却并不是这么看。 曲无量觉得叶铭龙还想更多的从赵百衣二人身上挖出更大的价值，这就是跟随着叶铭龙这么多年的好处。换着不知根底的楞人过来，赵百衣二人怕是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曲无量以一无所获的惨败，结束了对赵百衣二人的刑问。便去找叶铭龙复命。 “撬不出来更多的东西。”曲无量道。 “无妨。他们的价值不在于吐出多少东西，而在于，他们被绑在这儿，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叶铭龙道。 “兴许吧。”曲无量只敢在心里暗暗的吐了一口糟。 “这两个饵料的香味很足，总会有一些鱼要上钩！来的鱼有多大，就看他们所谓的情字一之有多深。我对这些人的情谊，可是羡慕的很！” 曲无量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这大概才是叶铭龙真正的用意所在的吧。曲无量想。再一想到叶铭龙开始时给他下的那个命令，曲无量突然心里一寒，背上一湿。 这可不是简单的命令，如果他完全照着那个命令做，也不知道此时的叶铭龙心里已经对自己进行了怎样的定位！ 叶铭龙任何时候都不让人知道他的真实和全部的想法，仅就是这份神秘感，就足以使得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出了办公室走回车间，曲无量便召集存留于大车间的各人。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那些人照着曲无量的吩咐，悄然四散而开，在大车间里各找其位，迅速的隐藏了起来，准备要张网捕鱼。 叶铭龙看着大车间里的曲无量安排着一切，嘴角这才微微的翘了一点起来。他对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女人之仁相当的懊恼，但是为了维护他于下属面前的权威，这才丢给曲无量一个那样的命令。 很好！曲无量果然不愧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旧部，很快便领会了他这个命令里所隐含着的真正含义。 不管是妇人之仁也好，是唯利是图也好，是义薄云天也罢，这些都不是你们应该置啄的。你们的命运……对，命运，便在于我的一念之间！ 对于曲无量能理解他前面的命令的含义，叶铭龙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识人之能，他还是相当自信的。 至于真正关系到生死的那两个人，叶铭龙早就没将他们加入到考量之中。 城南分部是他的，包括城南分部里面的人，也是他的。他怀疑谁，谁就是内鬼。至于这两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内鬼，并不重要。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不是吗？ 这两个人果然就如同他判断的一样，是真正的内鬼。 而派往天鹰商会那一种纹身汉子，叶铭龙一丁点的担心也没有。这次暗影部队派过来的人，根本没有前面几个老外好用。就连最初的那个郎黑虎，也成了城南分部的叛徒。 暗影部队的人全部都是雇佣兵团，其实谁来帮他都一样，但叶铭龙更喜欢的是能够听话的，而不是像现在的这些暗影部队的人一样，个个都似乎可以为所欲为，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国内的负责人当一回事！ 如果天鹰商会那一路就那么折在那儿，叶铭龙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痛心。甚至于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让纹身汉子就那么折在天鹰商会铁胜男的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而天鹰商会的副会长铁胜男，这个巨无霸型的女汉子，叶铭龙完全有信心凭着手头上的力量，让她去该去的地方。 “你这么多年能活蹦乱跳，是我想你活着。你的手伸的太长，自找取死之道，谁都没有办法救的了你了。”叶铭龙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