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只有一次的机会
沈天放深知这场交易的风险性。 他不是那种未经风雨的愣头，被像玄真子这样的大人物几名话一忽悠就真敢卖命。 如果没有相应的好处和安全系数，以沈天放的混迹于很多隐世门派的精明，怎么可能警惕性这么低？ 要说为了龙虎山的“老十”报仇，这个因素有，但绝对不可能成为决定性因素。 但这个因素，必须做为他的一面挡箭牌。 这是一个大义的名份！不管将来是做对还是做错，占有了这个大义的名份，那么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有一条退路！ 安天伟看着沈天放，似笑非笑。 他不知道沈天放和玄真子之间的交易，但这半点也不影响他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 他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到这儿来；如果知道了，他就不用来了！ “沈大主\/席，我们之间现在能不能好好的再谈一回了？”安天伟淡笑着。 沈天放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现在已经不敢那么确定玄真子不会失败了。 虽然之间玄真子展现了很多可以保证成功的能力，沈天放在看到了这些能力之后，将玄真子惊若天人。 以沈天放的眼力，都被玄真子展现出来的能力惊成这样，可想而知当时玄真子给沈天放的震惊有多么的强烈。 可人算不如天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沈天放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安天伟道：“你想怎么谈？” 安天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料定像沈天放这样的人，很注重自己的身位和所得的一切。 让他们为了一些身外事真的去赴难，那不亚于登天。 这种特质已经不只是沈天放一个人，现在体制之中的很多人都是抱有相同的想法。 至于最初的“为了某某某而奋斗终身”的誓言，大概也就只是在某种特定的仪式之中才会出现，大家都没有把这个当真的。 所以，安天伟吃定了沈天放！而且，是不用半点他自己的能力的吃定。 比如惑心，从一开始，安天伟就没有打算动用。 这是智斗而不是力斗！ “就说说你们这次准备了多少后手，又有多少的后备人员安排？”安天伟道。 沈天放盯着安天伟的眼睛看了许久，他的心底一直在犹豫和挣扎。 他不是怕安天伟会对他怎么样，而是尚不敢确定玄真子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败了。 玄真子在沈天放的心里留下了极重的影响，这种影响无形之中左右着沈天放的一举一动。 安天伟有耐心，但这个耐心不是没有限度。 看来要给沈天放加点料，否则这个已经混成精的老油条，恐怕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死心。 这情形看起来，极像是那些被规起来的干部，在宾馆里斗智斗勇的，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沈天放，难道你觉得我现在是在求你？”安天伟一拍桌子，大喝了一声。 安天伟的这个动作相当的突然，正在犹豫不决的沈天放被吓的一哆嗦。 “我这其实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个机会你不要，最终你会后悔莫及！信我！”安天伟说着话，人已经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沈天放不相信安天伟趁夜而来，却真的就会这么一无所得的离开。 大凡谈判不都是非常注意技巧呢吗？漫开要价坐地还钱才是应有之义。 可是出乎于沈天放的意料之外，安天伟起身就真的走了。一丁点留下的意思都没有。 安天伟的脚步声离开了厢房，快要听不见之时，沈天放这才真正的慌了。 在刚才安天伟才走之时，他的心里是一直冷笑着的。 这么幼稚的伎俩，他沈天放怎么可能会上当？将这种手段用在他的身上，那肯定不好使。 以退为进也好，欲擒故纵也罢，反正沈天放当时的心里很是镇定自若。 安天伟说走就走，将沈天放的这份镇定击的粉碎。 原来安天伟不是说假的，而是真的离开了？ 再一想到安天伟对付“老十”时的果断和狠劲，沈天放再次的打了个哆嗦。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入夜跑到了他这儿来密谈的青年，可不是个什么善主，而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杀神啊！ 安天伟的脚步声已经变的极其微弱，仿佛已经绕过了厢房正朝着大殿的方向走。 沈天放顿时着急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追。 “等等！”沈天放喊着，又怕入夜的声音传的远，竭力的压着。 安天伟仿佛没有听到这声音，继续朝前走着。 不过，他背着沈天放的脸上，展现了一丝得手的笑意。 这些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如果沈天放的心志极坚，那么就算是安天伟想要用这个欲擒故纵也不可能成功。 可惜，沈天放的心志极限，也只在还能听到安天伟的脚步声。 沈天放快跑几步，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再次喊停安天伟。 安天伟这次听见了，转过头来时，脸上则是一幅诧异之色。 “沈大主\/席，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吗？你还要喊停我做什么？” 沈天放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天伟。 这小子脸上的那个表情还真是很气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能塞的你透不过气来。 “安天伟，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跟你说一下的比较好。我是有身位的人，不会参与什么不法活动。” “哦？是吧！不过我现在不想谈了。”安天伟笑道，作势欲走。 沈天放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这个安天伟，明显一幅就是等着你来求我的样子，但是却要拿捏。 这是报复！ 沈天放虽然心下不平，但想想事情的严重性，最终还是将心里窜出来的那股气压了下去。 “安天伟，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沈天放抱了抱拳。 安天伟拿着姿态再沉吟了一小会，才道：“你这次的态度挺好，刚才要是这样，我们一开始不就会谈的挺好吗？你这人还真是有点犯贱！” 沈天放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走吧。继续回你的房子，我们再来谈一谈。不过，我事先跟你明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轻重！” 两人再次回屋。 这一次坐下来之后，沈天放将心态调整的很好。 安天伟便挑了几个重点问题问了问，而沈天放在借着这几个重点问题发挥，将他和玄真子之间的事，说了七八成。 至于和玄真子之间的交易，他肯定不会说。这是沈天放的底限所在。 安天伟全程静听，其间不是的观察着沈天放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以及细微的神态变化。 在没有惑心的情形之下，安天伟过往的审讯经验此时就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语气、语速、手势、眼神等等这些细节拼合在一起，会形成一个相当完整的审讯经验目录。 对照这个目录去观察，基本上应付一般的场合已经够用了。 沈天放在体制那边或者算得上是个人物，但是要论到观察人，特别是在有录口供性质之时的观察，和安天伟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天伟从沈天放不断说话的表情以及肢体语言拼图里，判断沈天放这一次所说基本为真。 当然不可能百分百为真。 就算沈天放想要全部吐露，但人的记性是有选择性的，不可能会记住所有事情的所有细节。还有语言组织能力，还原过去的场景之时，自然会存在着偏差。 纠偏能力，是一名优秀的情报谍工人员应有的基本素质。 直到沈天放说完，安天伟才道：“就这么多？” “是的。玄真子和我商定的事情就这么多。因为我和龙虎山的关系非浅，出于人情我替他帮这个忙也是应该的。”沈天放道。 安天伟不置可否。 “那么那些警察都是真警察了？” “是的。这没有水份。你也知道，分局也有人进来了，主要的目标就是你。” 对分局的刑案，安天伟没有兴趣去管。 还是那句话，隐世圈的事情还是用隐世圈的规则来解决，最好不要扩及到了凡俗世界。 “看来你是不怎么得玄真子的信任啊！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就给你这么点小任务呢？要知道，一旦成功，这里面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就没有动心，主动揽个活啥的？” 这是在提醒，也可以算是敲警钟； 沈天放已经说了大部分，没有说的那部分，肯定涉密极深。 安天伟相信沈天放的判断力！ 纪委将人规起来时，一旦突破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交待时检举他人，可是算重大立功表现的。 另外还有一条，叫提供了不被掌握的线索！这也算立功表现。 沈天放既然已经吐了那么多，再吐一些的可能性极高。 但安天伟还是不想强求沈天放。 如果沈天放这次一直强撑到底，他也不会介意。 最多，他就动用一下惑心也就是了。 只要确证沈天放有问题，动用惑心就不会违反行事准则，不算是对付普通人。 以现在提供的信息，实际可以利用和防范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安天伟来的目的，可是想要以沈天放为突破口，为即将召开的宗门大典打提前量。 手里只拿着这么点价值的信息，怎么可能起到防患于未然？ “再想想吧！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