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灭,风华离乱
他俩彼此深深相爱,可谁也不愿意向对方承认,互相凝望,敌意森森,可又恨不得为爱情牺牲。他俩终于各奔东西,偶尔见面只在梦里,他俩早已一命归阴,可是自己还很懵懂。海涅 清晨四点半,卫文清坐在略显空旷的候车站里,望着熙熙攘攘的人如流水般涌向火车,带着不同的神色来来往往。车站里充斥着嗡嗡的谈话声,学生们讨论的大多是爱国反侵略,年龄大而衣着破旧的人们则议论着他们眼中的科学——火车发动的原理。 从昨天下午坐在这里直到现在,眼睛有些干涩,文清掏出手绢揉了揉,并擦拭了鼻梁上那副用来装模作样的椭圆形金丝边眼镜,与其说这是眼镜不如说这是两块厚玻璃,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一件摆设。 此刻言则鸩正躺在军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昏迷不醒,他的背部中了一枪,比利时勃朗宁的射程不远,只有五十米,弹道创面也很小,这一枪是一位追求他的女孩子打的。这女孩大概想当着她心上人面前杀卫文清。 自从言则鸩和卫文清的矛盾爆发以后,短短两天,刺杀卫文清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先是从训练场挑选出的两位美貌的组员,言则鸩知道以后,私下处决了她们。这一次很遗憾的是,言则鸩很有担当的挡了一下,血从他背上澎涌而出,文清随身带的止血包里的卫生棉根本不够用,文清想让她去叫人,她颤抖着尖叫着,跑走了。 在手术室外,卫文清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骂道:“方喻,你这个疯子!”,她斜睨,冷冷一笑道:“卫文清,你这个*!”文清一时语塞,她没有想过,像方喻这样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小姐,会说出这样不堪的一个词语,如果方喻是认真的,一定是自己的错…她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 方喻横眉冷目,拎着她的大红色天鹅绒手提包,趾高气昂的问道:“你和言则鸩算是什么关系呢?情人?朋友?兄妹?搭档?你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利用感情来或许地位的女人,一个用出卖感情来牟利的工具,一个精神上的妓女,而已!” 卫文清冲进王云羽的办公室,王云羽眉头紧锁,他已经收到言则鸩受伤的消息了,望着这位一手栽培了自己和言则鸩的局座,满腔的委屈到嘴边却半晌说不出来,倒是他先开口:“一定要走?” 文清点点头。他轻蔑到:“太了解,遇到坎就绕着走。”文清正要反驳,他立刻补充道:“当然了,你这是时候走也正合适。”他打开乌木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文件袋,“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个证件,一张调令,一张车票,一封王云羽的亲笔信。 “你离开也好,北安城刚经历了一场大乱,现在的局势确实需要缓一缓,你也冷静冷静。” 文清望着那封信,亲笔信不过是他写了,叫当地军官关照卫文清的福利,文清把扔在一旁。 “有骨气!”他赞了一声,把信撕碎扔进垃圾桶。另外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叠钱,有一千元美金,文清照单全收了。 “说到底,你师傅的事怪我,是我急功近利,不顾大局,反而毁了你师傅。我欠你一个情分,今后你需要,随时找我。” 文清不想表态,也不能说他错了,说到底,她卫文清在王云羽身边就是为了辅助言则鸩而存在的,她本来就是为了那座古墓而留下来的,不光是她,就连她师傅,王云羽,言则鸩,北安城里每一个争权夺利的人都是为了古墓而存在的。 王云羽还是仁至义尽的,他没有过河拆桥,而是把桥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卫文清离开没有人来送她,并不是她没有朋友,而是她的朋友们了解文清的脾气。卫文清从来都是手腕强硬,不肯示弱的。因此,她的朋友通常会选择用沉默的方式,给她时间,让她自我调解。 想起和言则鸩一起度过的三年时光,那是父亲去世以后短暂的欢愉,登上一列火车,又可以把过去抛在脑后,重新开始,想到可以远离琐碎复杂的人情债,这次旅途还是有意义的。 正想着,一抹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文清抬头看见的,竟然是沈云帆那温柔的面孔,文清有些惊讶,她坐到旁边的空位子上,挽着文清的手臂,微笑着。她虽不看文清,但时刻微笑,文清枕在她肩膀上,笑到:“我走了,你可别想我啊。” 沈云帆推开文清的头,也笑到:“想得美哦,谁要想你,我要去屏城玩一阵子,那是你的老家,我这行程你得安排好了!” 文清愕然。 屏城,如久别的亲人,伴随着汽笛呕的一声鸣叫,缓缓的从远方飘来。 这里变化虽大,却也能看出原来的阡陌交通的形制。刚出车站,就听见买红豆煎糕的亲切的叫卖声。文清连忙买了两份,和沈云帆分了吃,一个是尝鲜,一个是来自故乡的问候。欣喜之余,鼻子酸酸的,久别重逢难免让人落泪,想起过去的风里雨,不仅感喟。趁云帆没看见,文清悄悄抹去了脸上的眼泪。 “哎,不如唱首歌来听听?”沈云帆一面吃,一面狡黠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