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
电话铃声催命一般响起,但并没有人接。屏城街上刚刚经历一场躁乱,十几杆枪对着*在街上狂轰滥炸,老百姓纷纷躲在自家的菜窖里不敢出来,做生意的把门板关紧,生怕又散兵游勇冲进家里抢砸东西。 这枪声响了足有半个多小时,而后,十二个竹笼子被依次挂在城门楼上,老百姓渐渐围在城门下指指点点,个个脸色发白。 文清很不喜欢老百姓围在这里,他们有的害怕,有的麻木,有的敢怒不敢言。他们本应该大叫不平的,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许多人看够了热闹,又吃不到人血馒头,纷纷散开了。 “长官,卫长官,有您的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很急,已经打了很多次了。” 电话是沈云帆打来的,她正在医院里忙碌。接到沈云帆的电话,文清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往医院赶。 医院的外科诊室里,白劲雄默默的坐在一边,一个小护士正耐心的替他包扎伤口。带血的子弹已经取出,这颗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嵌进了骨头缝儿里。 白太太满目焦急的陪在一边,但白劲雄其实并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口,打了这么多年仗,这点儿小伤对他来说,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叫我来做什么?”文清瞥了白太太一眼,并不打算和她说话。 沈云帆把文清拉到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记得你的血型是ab型血?” 文清愕然,抿抿鬓边碎发,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到底是什么血型,当年王云羽曾经做过普查,但那个数据仅存在王云羽保留的档案里,文清自己确实没有在意过。 “大概是吧?”文清摇摇头:“我记不清,怎么了?” “白团长是o型血,我刚才问过白太太,她也是o型血。两个o型血的人,怎么会生出一个ab型血的孩子呢?”沈云帆的嘴皮子很溜,说起话来像机关枪一样,但她这次却把文清给说懵了。 “你该不会是查错了吧?要么就是你记错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血型。”文清随意问道。 沈云帆被她这一问,也有些迷糊了,她记忆中文清就是ab型,但她的父母却是两个拥有o型血的人,难道这些年都是自己记错了?在医院里给文清输过血,每次拿的好像也都是ab型血,或是因为o型血的人可以输任何一种血型? “你啊,”文清摇摇头:“我本来就不想见他们,你还叫我到这儿来,外人还以为我很关心他们似的。” “他不是刚刚进城吗?怎么就受伤了?” 沈云帆低声道:“好像是个女人,年纪很大了,真是奇怪,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刺杀将军,她的胆子也够大的。” “女人?!”文清心中咯噔一声,她舔舔嘴唇:“该不会是赵秀云吧?” “什么云?”沈云帆挠挠耳朵,她根本不知道赵秀云是谁。 “刺客在哪里?”文清抓紧沈云帆的手腕:“他们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沈云帆被文清捏的生疼,忙甩开她:“他们还没抓住呢,等他们一会儿抓着了你不就见着了?那个刺客下手够狠的,若是再偏一点儿,子弹打在心脏上,人就死了。” 正说着,两个卫兵压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走进医院。她从文清的面前走过,冷冷的瞥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眼看得人锥心刺骨,还不如直接杀了文清。这正是赵秀云,当年那个温和的老太太,她就是赵文澄的亲姑母,自己欠了一条命的人。 白劲雄包扎好了伤口,稳稳坐在沙发椅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白劲雄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赵秀云眼中透着得那种恨意。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受了谁的指使?”白劲雄合上眼睛,养起精神。他倒是优哉游哉,挨了一枪,不在要害,现在又可以倨傲的审犯人了。 “呸!王八蛋,还需要谁指使?我恨不得杀了你全家,恨不得刨了你的祖坟!你这个中山狼,狼子野心!” 沈云帆挨在门口停着里面的谈话,暗自好奇,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太太,竟然能说出中山狼这样的词汇,这倒是奇怪。 白劲雄拿过配枪,拉开枪栓,对着赵秀云:“你说什么?” 赵秀云并不畏惧,而是毫不留情的痛骂白劲雄。白劲雄被她骂得实在无法忍受,一枪打中了她的膝盖骨,她身子一栽,摔在地上,面前撑着爬起来,继续痛骂白劲雄。 文清明白了,白劲雄,就是赵文澄说过的那个,杀了她全家的军阀,原来赵文澄没有编故事。文清散漫的踢开房门,和赵秀云打了个照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