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风火之争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来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纳兰容若《蝶恋花·出塞》

    风拂凉雨，雨消烟沙，除得了黄沙灰土，洗不尽仇怨凶杀。

    千蛮延躺在血泊，任由雨打，因为他已无法动弹，如今不死即废。这时，一群巡捕赶过来了，见倒地的是千蛮延，个个惊慌失措，还有几个嚎啕大哭，抓住平民质问何人所为，又见对面的宇白，杀气腾腾，目射凶光，都不寒而栗，慌忙拖着千蛮延躲了去。巡捕中几个人去叫人了，宇白扫视四下，不见黄目和那姑娘，知道是黄目带着人趁乱先跑了。此地不宜久留，宇白寻思着也赶紧走人。

    宇白迅速离开事发地，也不知黄目现在何处，他心里一想，还是决定先到南城再说。在南城转悠了一圈，得到了一些情报，可黄目的人影都见不着。又转了一会，没有更多的情报，于是他动身离开南城，回东城，去正安街会合玄之。

    正安街位于东城中央，是茶楼、小吃、酒馆、当铺、银号等齐聚的商业大道，市闹繁华，软红香土。到了一处小广场，环视四周，满眼尽是一派国泰民安人杰地灵之貌。宇白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是对魔界与众不同的感受，以往的偏见似乎在这一瞬间化解了。也许，魔界也没那么坏……

    “在那！快！”

    倏然一阵吵闹，宇白转身，只见三五十官兵和巡捕蜂拥而至，不知所为何事，可是不一会，他们好像是以自己为中心包围了这个小广场。

    “就是他？”一男子走到众人前面，直指宇白而问。

    “是他，还有一个同伙已经跑了。”一个巡捕毕恭毕敬地报告道。

    “他真有这么厉害？”那男子看着宇白，低声嘀咕。

    宇白也看着那男子，但见此人身穿赤色圆领金绣麒麟武袍，腰缠镶金丝嵌青玉之蹀躞带，脚踏乌皮靴，配七尺青钢剑。衣冠楚楚，看来也是身出驷马高门之辈，富贵显赫之家。仔细再看，他那衣袍之上有和千蛮延同样的绣章图案——金色双剑交叉，中间有一只口衔珍珠的鲨鱼。而那些官兵的武袍上也有鲨鱼绣章，但没有金色双剑。如此看来，这个图案就是千蛮家的族徽，金色双剑便是贵族象征，这男子和千蛮延一样，是城中贵族。

    “你不是本地人，你到底是谁，来我千蛮城有何目的，为何在城中作乱？快说！”

    那男子上前就是一通质问，就好像是在审犯人一样。宇白却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你又是谁？”

    “我乃千蛮城兵部尚书大臣，千蛮城第三军提督，千荒界御赐中将军，八大祭司特封乡侯爵爷，城主第四子千蛮亥是也！”

    见那男子口若悬河，高傲自我，宇白心里也有九分把握，此人来头不小，在城中身居要职甚至比千蛮延爵位更高，而且与之关系密切，看来是一大麻烦。

    “该你自报家门了！”千蛮亥站立原地，气质神勇，其势威严。

    “我乃，”宇白脑子一转，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大声回道，“西北域白老三，游历四海，浪迹九州，无声无名，快活自在！”

    “西北域？”千蛮亥沉思片刻，又抬头打量眼前那人，厉声道，“你尚未回答为何来此，又为何在城中作乱！”

    “我说了，我是四处流浪的人，至于作乱什么的我可没干过，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宇白气势上毫不示弱。

    “血口喷人？你打伤我三哥，这笔账怎么算！”

    原来千蛮延是他三哥，他这小弟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千蛮延是一个文职，而他是武职，还是爵位官位不小的武职，看来武功必然高强。宇白不着急惹怒他，只是微微一笑，回道：“三公子武艺高强，我也是深受其害，如今更是内伤外伤俱全，重伤在身，我也作不得乱了！”

    “那你最好乖乖就擒，跟我去一趟刑部衙门！”

    “那可不行，我还有要事在身，还请放我一条生路！”宇白拱手行礼，微笑着。

    “如此看来，我们是不可能达成共识了，话不投机就动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语音刚落，千蛮亥剑已出鞘，飞冲而来，宇白见状赶紧祭出乌钢雁翎刀。千蛮亥一剑飞刺，宇白提刀来挡，你来我往拼刀剑，三五回合不分上下。